第十八章:是風(fēng)迷了眼
面著海,坐在沿海公路的護欄上。
迷糊了一天,此刻的門祎卻是格外的清醒。
頭發(fā)凌亂,裙角破爛,胳膊早就沒了知覺,腳上也不知道該說是什么感覺,任風(fēng)多溫柔的親撫,它還是木木的,火辣辣的刺痛感經(jīng)過一番折騰早就沒了蹤影。
酸痛和疲憊卻依舊教唆著門祎要保持清醒。
凌桑延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根煙煙,也不顧及,倚著護欄大口的抽著,一個個煙圈將凌桑延淹沒,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遠(yuǎn)處的火光漸漸散了,慘叫聲和哭喊聲還在繼續(xù)。
焦糊味彌漫在上空,濃烈的汽油味延伸了一路。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了這里。
事故地點離兩人方才漫步的海灘不遠(yuǎn),火光映紅了天,想來,在海灘那邊的人看這里也很是清楚的吧。
那些人跟了一路,有那么多下手的機會,可是他們沒有。
為什么呢?
既然一直不出動,為什么偏要選哪個時候動手呢?
而凌桑延,你又是為什么呢?
兩人沉默著,誰都沒先開口,自顧自的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有。”
又是一段空白。
“回來吧?!?p> 門祎艱難的揚起笑,滿滿的苦澀,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依舊沒有回話。
兩人好無厘頭的談話又匆匆畫上了句號。
救護車開走了,哭喊聲也散了。
迎面向兩人走來一個警察,看了眼門祎,側(cè)身附耳對凌桑延說著些什么。
那個警察很快就走開了,招呼了一聲,遠(yuǎn)處的那群人麻溜的收拾了東西上了車。
“凌薄馬上就到了。”
說完,凌桑延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似是撒氣的猛踢了一腳。
門祎依舊沒回頭看一眼,似是覺得很冷,身體有些顫抖,小聲的說著,“桑延~你又要丟下我嗎?”
很小聲,聲音軟軟的,帶著些哭腔。
凌桑延的腳步一頓,任那輕輕的聲音散在風(fēng)里,還是抬步走開了。
等著凌桑延上了車,打頭的警車開始啟動離開,一輛接一輛,很快,公路上就只剩下門祎一個人。
仰著頭,把眼睛瞪得溜圓,使勁的的攏緊身上的衣服。
門祎很想抱抱自己,可胳膊它怎么也不愿意。
夏夜,晚風(fēng),沙灘,海洋......
“小一。”
門祎身體一僵,抓著外套的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連剛才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都沒有那么緊張。
寂靜。
隔了好久,那人又出聲淺淺的喚道,“小一~”
一瞬間,委屈和害怕像洶涌的浪潮把門祎淹沒。她僵硬的,緩慢的,遲疑的,艱難的轉(zhuǎn)過身體。
是他。
他還穿著酒會的那身衣服,領(lǐng)結(jié)歪歪斜斜的掛著,外套抓在手上,眼睛里里的驚慌慢慢的溢出欣喜,繼而又被愧疚覆蓋。
撲進凌薄懷抱的那一秒,聞到凌薄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的那一秒,聽到凌薄低聲說著對不起的那一秒,眼淚瞬間從眼角滾落,落在凌薄的襯衫上,灼熱的溫度燙燒著他。
凌薄低著頭,緊緊的摟住門祎,一遍遍的重復(fù)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凌??!”
“嗯?”
“我眼睛里進沙子了。”
“嗯?!?p> 對,是眼睛里進沙子了,她沒有哭,她怎么會哭呢,她可是門祎呀。
“我們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
門祎踮著腳往車的方向走,凌薄輕輕的往回一拽,在門祎的驚呼中把她抱起來。
“乖,睡一覺,睡一覺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