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和宛然在外邊玩的開心,可府里卻鬧翻了天。當王妃知道,他出去沒有說去哪兒,也沒有帶侍衛(wèi),就帶了宛然一個人時,她非常惱火。她才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的正牌王妃。宛然一個民間女子,還是從南國來的,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她比?可王爺就偏偏喜歡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是受屈辱。早知道,還不如讓他娶其他部落首領的女兒為妾,至少自己的顏面要好看一些。她惱羞成怒,趁此機會把金戈有外宅的事情稟告了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皇后給她做主。
皇帝和皇后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兒子的安全,他沒有帶一個侍衛(wèi),萬一有個不測,真是不敢想象?;实哿⒓窗才湃怂奶幦ふ?。
金戈和宛然回到府里的時候,侍衛(wèi)們總算松了一口氣,將派出去找他們的兵都撤了回來。
侍衛(wèi)緊張地說:”王爺,皇上傳你去見他”。
金戈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他做好了心里準備,去見他的父皇。
皇帝坐在書桌前,非常不滿地看著兒子。九王妃已經向他和皇后告狀了,他們不得不出面解決。
“去哪兒了,怎么回事?”
金戈平靜地答到:“就是想出去散散心?!?p> “和誰去的?”
他小心地說道:“就我一個人啊,帶了一個隨從”。
“隨從?”皇上冷笑道,“你家王妃都告到你母后那兒了?!?p> 他沒說話。
“我給你說過,不能影響到我們和他們家的關系,我們需要他們的力量。”
金戈看著父皇,不咸不淡地問到:“所以我過得好不好,一點都不重要?”
皇上聽了很不高興,“你過得不好嗎?身為皇子,錦衣玉食,王權富貴,還缺什么?”
“缺愛?!彼麛蒯斀罔F地回答道。
皇上一聽,非常憤怒,隨手抓起一個折子,扔到他身上。
他蠻橫果斷地說:“把那個女人迅速處理掉,不然我會親自處理”。
如果是幾天以前,金戈可能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和父皇爭論。但是這幾天的相處,讓他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快樂和輕松,他不會放手的。
他也很不滿,“父皇,哪個王爺沒有三妻四妾,為什么我不行?”
皇上說:“你取哪個妾都可以,可你為了她另立宅院,這成何體統(tǒng)?”
金戈不得不重提舊事,說:“是嗎?父皇,您忘了上次,您賞賜的妾,都被她鬧翻了?”
皇上有點惱怒,他的至高無上的皇權被冒犯了。即使是他的兒子,也不能冒這天下之大不韙。
“來人啊,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碧O(jiān)們面面相覷,“沒聽見我的話嗎?”金戈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他自己走了出去,趴在凳子上?;实鄹菤獾囊?,“給我打”。
太監(jiān)們沒辦法,只好打了起來。
金戈一聲不吭,任憑他們打?;实劭粗菢幼?,又心疼了。
“好了,好了,別打了。”金戈挨了十大板,屁股還是有點痛。他慢慢站了起來,太監(jiān)們要上去扶他,他懊惱地推開他們。
皇帝嘆了口氣,“老九啊,你知道元帥的重要性,這是大事,不能胡來。”
金戈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問到:“父皇想怎么辦?”
“讓她走,否則殺了她?!被噬夏樕蠚饬F(xiàn)。
金戈冷笑了一聲,“可以,把我也趕走,或者殺了吧。”他伏在地上說。
一直都乖巧聽話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和他杠上了,這讓他很惱火。他們不僅是父子,也是君臣,這么失體統(tǒng)的話都說出來了,皇上想:必須得殺了她,否則,不知道以后會整出什么禍事來。
“來人,去把那個女人給我找出來。”
金戈迅速抬起頭來,動情地說:“父皇,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和南國的那些男人有什么兩樣,我以后有什么臉面立足于此?”
皇上怔住了。作為男人,他明白兒子的意思。權利和女人,是他們最重要的底色,是他們要誓死捍衛(wèi)的尊嚴和面子。
他態(tài)度緩和了下來,問到:
“那你想怎么辦?”
金戈想,事情是因為王妃而起,解鈴還須系鈴人。他說:“父皇,我去找王妃談,讓她消氣?!?p> 皇上想了想:
“好吧,給你幾天時間,如果處理不好,我會親自幫你處理?!?p> 五王爺在大殿外焦急地等著。聽著里面雷霆震怒,他一直替他擔心。
“九弟,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和父皇鬧?!?p> 金戈冷冷地說:“貴為王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做這個王爺有什么趣味呢?”
五王爺看著他,嘆了口氣:“哎,你就執(zhí)迷不悟吧”。
宛然知道金戈去見皇上了,她想可能和自己有關。她腦子里胡思亂想起來:皇上會不會殺了我?或則皇上會逼迫金戈把自己放了?如果真把自己放了,那真是萬事大吉了。她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云朵變化著各種形狀,飄來飄去,宛然想:看來天空也心猿意馬,胡思亂想了。小五躺在她的腳邊,翻滾著身體。它的傷已經好了,宛然看著它,自言自語地說:“你可恢復地真快。”她拿了根樹枝,在空中晃了幾下,小五跳起來,去抓樹枝。“哦,你還喜歡玩這個?”她微笑著不停地搖晃樹枝。小五玩的開心得很。它靈動的地看著樹枝,跳來跳去。樹枝越來越高,它有點不滿地沖著她叫了起來,然后就要跳到她手臂上去。宛然笑了起來:“沒看出來,你還挺聰明?!比缓笥址诺土酥l。
金戈回來后,他沒有說話,也沒看她,直接就走向書房去了。宛然有點奇怪,這是怎么了?以前回來,都是主動打招呼的。她看著侍衛(wèi),侍衛(wèi)們低著頭,有個侍衛(wèi)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然后望了她一眼。宛然撇下小五,到書房去看他。他趴在床上,一臉不高興。
她蹲在床邊,問到:
“怎么了?”
他想起這件事的起端,就是她去招惹老五,他看了她一眼,不高興地說:“都是你惹得事?!?p> 宛然有點蒙,她拍了拍他的屁股,他彈了一下,不耐煩地說:“別碰我?!?p> 她明白了,這是被打了,除了他父皇,誰有那么大膽子?難道是因為自己?她試探著說:“皇上那么討厭我,你還是放我走吧?!?p> 他抓住她的手,兇巴巴地說:“你最好閉嘴。”
宛然嘆了口氣,說:“我去給你叫醫(yī)生吧?!?p> “不用?!彼舐曊f道。
宛然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金戈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惱怒,這個女人太無情了。自己這個樣子,都是被她所累,她卻不聞不問。
不僅為自己叫屈,這是什么鬼迷心竅,看上了她?
宛然讓桃兒去廚房煮了幾個雞蛋。
“小姐,你餓了呀?”
宛然笑了笑,“沒有,你給我找塊薄一點的布來。”
宛然把雞蛋殼剝下來,用布把雞蛋包了起來,叫了個侍衛(wèi)過來,走進書房。
她把雞蛋遞給侍衛(wèi),說,“去給王爺熱敷一下?!?p> 侍衛(wèi)接了過來,正準備給他熱敷。金戈說:“出去”。
侍衛(wèi)立即把雞蛋放在床上,迅速退了下去。他自己扒拉下褲子,“你過來給我熱敷?!?p> 宛然轉身就要走,“站住,我疼的很,你就這么狠心嗎?”
宛然心一軟,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用雞蛋給他熱敷起來。
他滿意地享受著,不知不覺睡著了。宛然看著他,不僅在心里問到:自己這是怎么呢?怎么會對一個仇人心軟呢?好了傷疤忘了疼嗎?現(xiàn)在逃又逃不出去,自己該怎么辦呢?難道真要在這里,和這個男人生活一輩子?她的思緒又飛到遠方,想著那里的親人。
過了幾天,金戈的屁股好了以后,他回府找王妃談判
。
“王妃,你想怎么樣?”他冷冷的問到。
她說:“把她放走,她說了她有喜歡的人,她想回那邊去”。兩全其美的事,她當然愿意去做。
“我知道她想走,但是我不會放的,你也別逼我。逼急了,你做你的王妃,這個王爺我就不做了。我去給父王說,讓他把我貶為庶人?!彼麣夂艉舻卣f道。
王妃看著他,氣的咬牙切齒。
他們倆就這樣僵持著。可是,事情總歸要解決。他看著她的樣子,知道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他想了一會兒,“除了這個,你隨便開個條件,我都答應你”。
她想了想說:“那讓她回府里住,在我眼皮底下,我放心?!蓖蹂?,為了那個女人,父皇打了他板子,他的態(tài)度都沒有軟下來,更何況她了。既然他說什么都不放手,她也不可能真就為了一個女人和他翻臉。如果任由他們住外面,以后她可能真的只能獨守空房了。還不如退而求其次,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至少他會每天都回家。
他愣住了,一時情急沒考慮到這個漏洞。他有點郁悶了。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不能收回來吧。況且只要以后自己小心點,不至于讓她肆無忌憚的欺負宛然。
“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她得意地看著他,看見他陰晴不定的臉,她不僅為自己地決定驕傲起來。
“好”。他無奈地說道。
“那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搬家?!?p> “不用,我自己安排,你負責安排人,把這邊的院子打掃出來?!?p> 王妃滿意地笑了。
金戈沉著臉說:“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以后最好不要欺負她,否則我會不客氣的?!?p> 她笑嘻嘻地回答道:“放心吧,既然我讓她進這個門,以后她就是我們府里的人,我保護她還來不及了,怎么會欺負她?!?p> 金戈望了望她,冷笑了一聲。
金戈回到院子里,見宛然又在那兒逗貓,他也站在她旁邊看著。
宛然抬起頭:“怎么了?有事?”
金戈說:“出了點事兒,你可能要搬回府里住了?!?p> “哦,是嗎?不然呢?會有什么后果?”她問到。
他大言不慚地說:“有我在,能有什么后果?誰能把你怎么樣?”
說完,他自己不僅心虛地笑了一下。
她捕捉到了他的尬笑,“沒事兒,搬就搬吧,住哪兒都一樣?!?p> 看她那么爽快,他真沒想到,他盯著她的眼睛,看是不是有什么貓膩。宛然對著他坦然地笑了笑。
宛然想,能去府里,王妃會幫助她逃走的,這是目前最有力的盟友,比現(xiàn)在待在這里強。機會似乎就在這眼前,她又看見了曙光。她還是沒有死心,她想過金戈的威脅,大不了回去后,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居,她就不相信毫無辦法。
金戈說:“放心,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p> 她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你知道,保護我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嗎?”
“什么?”金戈不解的看著她。
“就是離我遠點?!?p> “不可能,想都別想?!彼麛嗳痪芙^。
“那我提個條件,當著別人的面,別對我好,越不好越安全?!蓖鹑煌硕笃浯?。
“你們南國人就是花花腸子多。”他笑著說。
“我們南國人是花花腸子多,可不像某國人只會使用刀,視生命如草芥。我有時候在想,人既不是雞犬,又不是牛羊,你們怎么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人砍死了。我真想看看你們的心是什么做的?”她冷冷地說道。
金戈的臉變得很難看。本來好好的氛圍又要不歡而散了。他就是隨口一說,她卻反唇相譏,并且針針見血。要不是為了維持這剛剛好一點的關系,他真想去擰斷她的脖子。哎,算了,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忍氣吞聲地說:“你們先收拾東西。明天就搬過去?!?p> 宛然讓桃兒去收拾東西,她們來的時候本就無所有,吃的在肚腹里,穿的在身上,僅有一些衣物首飾,也是金戈派人送過來的,她們很快就整理好了。
宛然想,還好自己身無長物,兩袖清風,沒有外物掛心,也無搬家之苦,可以四海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