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疾馳,夏果果死死抱著陳誠。
痞子使壞手段多的很,每到過彎時總會故意壓低車身,讓夏果果在重心失衡下更加用力的抱著他。
當陳誠最終停在一側(cè)橋底的燒烤攤時,夏果果整個人都恍惚了。
男人跨下踩住腳剎蹬下車,回頭看到長發(fā)凌亂炸毛的夏果果不禁一愣,旋即噗嗤笑出聲。
本來一身米色印花長款襯衫的夏果果配著一條淡藍色漸變?nèi)箶[下,該是顯得冷玉冰潔,不料坐一趟機車形象全無。
陳誠不理會姑娘傻坐在車上丟魂發(fā)呆的模樣,朝著燒烤攤老板打了一聲招呼。
顯然他是這里的???。
橋底一片長灘上除了這家燒烤攤外,還有其他各式的攤販。
小攤生意不錯,老板見是陳誠到來,特地回身為他支開一張便攜桌子,擺上兩個小板凳。
陳誠也足夠闊氣,本來沒人注意的,但當他一把有一把不計數(shù)量與種類的將烤串丟在籃子里時,不少食客都瞪大眼望著。
不一會兒,陳誠就端了整整三個籃子的烤串丟在老板面前。
他的操作幾乎是搬空老板架子的勢頭。
燒烤攤老板笑笑,似乎習以為常,沒有出聲疑問。
夏果果顫顫下了摩托,高跟鞋踩地差點沒站穩(wěn),呼著氣耐心地捋順頭發(fā)。
上一次陳誠載著她做機車去八仟伴時規(guī)矩許多,今晚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危險駕駛不可取。
夏果果望著已經(jīng)坐在小板凳上朝她招呼的痞子,臉色冷凝。
說實話,陳誠會帶她來吃路邊攤,還是很令人意外的。
她想起徐繆階那天在酒吧街上坐在炒飯攤子那不動筷子保持禮貌的神情。
但是這不代表夏果果就認為陳誠接地氣,只覺得他更像那種光著膀子頓在路邊拎一空酒瓶的地痞流氓。
“我隨便拿了一點,還想要吃什么自己去拿。”
夏果果白了一眼男人,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拿十個人都吃不完的量,冰柜里空蕩蕩一片還能拿什么?
“怎么,在我面前拉著臉干嘛?帶你吃路邊攤委屈你了?看來徐繆階把你養(yǎng)刁了?。俊?p> 陳誠看著老板手起瓶落,轉(zhuǎn)過頭對著夏果果滿臉挪揄譏諷。
“你付錢?!?p> 夏果果對坯子流里流氣的態(tài)度見怪不怪,冷聲直言。
陳誠挑眉,摸了摸下巴。
“就你那兩個鋼镚自己留著坐公交車吧!”
說著,燒烤攤老板也將第一盤烤串端上桌。
一個方盤里,竟是被堆的老高。
這種分量還有幾盤子在等著老板烤。
烤串發(fā)出炙熱撲鼻的香辛料氣息,竄入兩人的鼻息。
夏果果干咽口水,撇過頭去不看。
陳誠呵呵一笑,抄起幾串自顧自吃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盯著夏果果。
“你不吃?”
啃雞翅嗦茄子。
夏果果沒有回應,雙手撐著小板凳晃悠悠看向不遠處的小河。
她不想吃陳誠的東西。
咕嗚…—
但她餓了一晚上的肚子顯然不這么想。
陳誠一眼就看穿夏果果故意置氣。
“怎么的,都這么大一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置氣嗎?!?p> “你對我有意見,對燒烤也有意見?”
“這樣吧,你每吃一串,我就講一點徐繆階的事?!?p> 夏果果聞言猛然回頭。
臉上的慍怒讓陳誠有些意外,本來他預料中夏果果會為聽到徐繆階的事委曲求全。
看來她是對徐繆階死心了。
陳誠心里有了答案。
眼中的譏諷不知不覺緩和許多。
“高利貸的事情,是不是你在里面搞鬼?!?p> 夏果果目光爍爍。
陳誠的挪揄褪去,神情同樣一凜,給姑娘使了眼色。
意思很明顯,夏果果不吃,他就不說。
兩人對視幾秒后,夏果果抄起一串烤肉吃起。
“嘿……”
陳誠干笑。
烤肉的熏香混著油脂在夏果果口中迸發(fā),咸厚的口感讓味蕾得到暢快滿足。
她本想抬頭擺出一副冷淡的表情盯著陳誠,用視線告訴痞子說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對方正津津有味地盯著自己,神色輕浮。
夏果果立刻意識到陳誠這是在打量自己啃烤串的樣子。
畢竟手上抄著烤串,眼神再怎么惡狠狠也沒有威懾力。
她得停止進食狀態(tài)。
可餓痛的肚皮一進油鹽,哪有這么容易放手?
倒不是夏果果饞嘴,實在是兔子餓急了也會咬人。
夏果果的心里此刻相當糾結(jié)。
手根本停不下來。
陳誠嘖舌。
“上次看你在肯德基一個人吃了兩漢堡還不停,我就知道小小身板大大胃口。”
“今天這點我還真怕不夠你吃的?!?p> “你得叫夏胃,胃口的胃,比果字好聽多了,哈?!?p> 陳誠“精通”說話的藝術(shù),陰陽怪氣這一塊死死拿捏著,三言兩語間就把好不容易打開胃口的夏果果直接說懵了。
姑娘眉頭一皺,頓感惡心,食欲大退。
“嗯,跟你說說李豪吧,給你家放貸的那個家伙?!?p> 陳誠見夏果果臉色陰晴變換,立刻點出話題。
對他來說,游刃有余地切換話題簡直小菜一碟。
果然這句話后,夏果果厭惡的神情消退不少,注意力放到高利貸的事情上。
姑娘沒說話,吃烤串的速度也緩下。
“上個禮拜,銀行放款政策改了,像他這種拿公家錢放私貸的,受打擊首當其沖?!?p> “這些事本來輪不到我管的,但看到李豪求爺爺找奶奶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為他疏通關(guān)系?!?p> “條件嘛……”
說到這,陳誠嘴角上揚,陰險一笑。
夏果果再傻都明白了。
陳誠幫李豪疏通關(guān)系的要求,就是來逼自己家的債。
打通生意經(jīng)只需要討回放出去的三萬塊錢,這事不等于是白給嗎?
換誰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最多對陳誠這種奇怪的要求迷糊一些罷了。
當陳誠告訴李豪,只要將高明凡家的貸款逼回來,就為他疏通關(guān)系,李豪整個人都是懵的。
就算陳誠不說,那高明凡本就欠自己錢,黑紙白字三萬塊,早晚是要他還的。
即便提前逼債又如何?只是少賺些放血的錢罷了。
李豪近期是有得知高明凡開始正常上班的事情,還隱隱聽說他參加了什么陽光工程項目。
當時李豪就知道高明凡那套房子是吃不到了。
既如此,即便不明白陳誠的吊詭要求,自己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得到銀行董事長小兒子賞臉,何樂而不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p> 夏果果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
她想把桌上的簽子抓起來一把插在陳誠的眼睛里。
陳誠冷笑:
“我跟你說過,不聽我的話,不僅是徐繆階的事,我可以讓你連家都沒了。”
“要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從湖高畢業(yè),就得聽話?!?p> “這幾句話還記得吧?”
夏果果下唇發(fā)顫,杏眸怒瞪。
她不理解為什么陳誠要這么做。
“就因為你那些無聊的過家家???”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