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錫市已經是6月30號傍晚時分。
當七天不見夏果果的高明凡看到姑娘開門進來的那一刻,激動的眼淚都要飆出來。
“太可怕了!以后還是不要和外面的男男女女出遠門,舅舅的小心臟受不了哇!”
整個晚飯都是舅舅的嘮叨。
夏果果本來還擔心高明凡會在幾天時間里又闖什么禍,得知舅舅只是前些天交了3800元參加所謂的“陽光1040工程”后,她便不再理會。
“喔!差點忘了,前幾天還有個小伙子上門來找你……”
晚飯過后。
就在夏果果準備早點休息明早前往便利店打工時,高明凡突然敲門提醒。
夏果果心臟猛地一跳。
不會是陳誠吧?
大致詢問了舅舅那名小伙子的形象后,夏果果肯定就是陳誠。
他來找我做什么?
本來趕了一天的路,又是坐車又是趕飛機的,躺在床上已經很困了。
現(xiàn)在夏果果腦子里全是對陳誠找自己的猜測,神經再度緊繃。
六月的最后一晚,夏果果夢到了陳誠。
這個流氓在她夢中依然那般兇狠恐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說著恐嚇的話。
夏果果的心神自華山回來后穩(wěn)固許多,即便是夢里,她也寧死不屈。
嘩啦——
夢中的陳誠手起刀落。
“唔!”
夏果果猛然睜眼,驚懼起身。
陽光透過窗戶將房間打得半亮。
姑娘閉上眼,急促地呼吸三口氣才靜下心神。
明眸再度睜開時,恢復了往常的冷靜。
“陰魂不散的宗?!?p> 想到陳誠帶給自己的心理陰影至此之深,她忍不住低聲咒罵。
小鐘時間顯示七點剛出頭。
今天是七月一號,也是自己第一天去便利店報到。
雖然做了噩夢讓夏果果感覺睡的不通透,但她還是放棄了回籠覺的想法。
第一天上班,按照之前與老板娘講好的那樣,她今天應當是排的上午九點鐘的班。
不加班的話一天只有排6個小時的班,外加半小時吃飯休息。
上班做公交加一小段路的步行,來回加起來得一個小時半左右……
如此一來,夏果果想要繼續(xù)操作模擬證券賬戶的話,就得等排夜班才能在白天頂著疲憊買賣。
現(xiàn)在賬戶已經有48%的收益了,排名也應當在50-70名之間。
既然已經小有成績,那夏果果說什么也沒有放棄繼續(xù)參賽的理由。
爭奪頭三甲的名次拿獎金她不敢想,但前一百名可以拿到價值4800元的旅游券足以讓人期待。
夏果果已經計劃好了,只要能贏得旅游券,就打個折,以4500元的價格想辦法賣了。
早起的夏果果梳洗完畢,在家里走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舅舅的身影。
看來這些日子舅舅確實在好好上班。
只是希望他能把這個勢頭維持下去。
夏果果坐在餐桌上,拿起冷饅頭,用手撕成小塊放進嘴里。
時間臨近七點半,她走到公交站只需要二十分鐘,公交車每十五分鐘一班,今天是星期日,無論路上會不會堵車,她都不會遲到。
正當姑娘一切都琢磨妥當走到玄關處將手剛搭在門把上時,一陣急促而又猛烈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咚?。 ?p>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她一跳。
這種暴躁生厭的敲門方式……
難道是……
夏果果眼睛瞇起,將手收回,心思不禁提起兩分緊張。
咚咚咚??!——
敲門聲持續(xù)著。
家里的大門沒有裝貓眼,但夏果果仍然猜出門外的人肯定是陳誠。
不然誰會像是討債一般敲人家大門的?
哦,高利貸嗎?
這個答案被夏果果否定。
哪家高利貸早上八點不到就上門的?
何況舅舅欠下的錢還不足夠鬧這么大動靜,又沒與放貸的鬧什么矛盾。
今天是一號,高利貸起碼在傍晚時分才會來。
擾民的動靜持續(xù)了五分鐘有余。
夏果果沉著冷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等待不速之客的消失。
直到敲門聲消失十分鐘之后,她才淡定起身。
時間已經七點五十五了。
比原先計劃的安排慢一刻鐘。
夏果果實在不想見到陳誠,指不定這個小流氓又想拉著她玩什么過家家,弄不好還得動手打拳。
夏果果可沒忘記陳誠之前是怎么對她的。
不計較只是自己沒實力,也怕惹禍上身罷了。
對待地痞流氓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躲的越遠越好!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夏果果心中帶著對陳誠的鄙夷,小心翼翼打開門。
透過門縫,確定外面沒人后她才長舒一口氣。
畢竟已經過了十分鐘,他應該會認為自己還沒回錫市。
夏果果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陳誠已經離開。
好不容易放下的心,一直維系到她走出單元樓。
當姑娘看到一輛圍滿初中生與小學生的锃亮機車橫停在單元樓前,她腦海里掠過一道精光。
機車上沒有人,但她還是不敢大意。
跑!
夏果果人還未從樓道臺階下來,直接扭頭就往樓上跑。
有一點她很肯定,那輛摩托車就是陳誠的!
上一次她去八仟伴商場就是坐的這輛機車。
滿眼羨慕,不停發(fā)出“哇哦”聲的小屁孩們比起上次只多不少。
畢竟已經暑假了。
夏果果一邊蹬著小步伐往樓上跑,一邊小聲咒怨陳誠,心中祈禱自己不要被他看見。
唉!第一天打工就要因為他而遲到?
夏果果不敢去細想,只責怪自己為什么要慢悠悠地吃那個早餐饅頭。
七點半的時候直接拿在手里出門不行嗎?
嗒!——……
思緒間,夏果果只覺迎面走下來一道身影,來不及抬頭止步的她驚呼一聲,撞了上去。
“??!”
這一撞仿佛是用頭頂上了木板。
這人的小腹是得多結實?
容不得夏果果看清來人,在臺階上失去重心的她手忙腳亂想要抓住一側的欄桿。
人影見她險有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危險,只發(fā)出一聲冷笑,并未伸手去拉住。
嗙嗙嗙——……
夏果果沒有抓住欄桿,生生滾落臺階,撞到一戶人家的大門,倒在那發(fā)出悶哼。
這一記,讓夏果果疼得連哼哧聲都發(fā)不出來。
她只覺得腰桿子被幾層臺階反復摩擦,最后一下撞到人家大門更是把肚子里一股魂給撞散了。
好在雙腳還有知覺,只是膝蓋有些火辣辣的刺痛。
她扶著墻站起身,抬頭看向站在樓梯臺階上不動的人影,剛想說聲抱歉時,心頭打了一個冷顫。
“嗯?你看看你,怎么走樓梯還蹦蹦跳跳的?把老子衣服給蹭皺了?!?p> 陳誠眼中帶著嘲諷,從臺階上踱步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