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御望著禺乂送來的家書,若有所思,禺乂這一呆,還不知道他能什么時候回來,便打算與僮族族長夫婦二人辭別,前往蜀洲邊境探望禺乂。
由于夏朝與蠶從氏頻頻大戰(zhàn),不知內(nèi)情的蠶從氏部族族人人心惶惶,有打包逃離的,也有搶殺掠奪做盜匪的,也有趁火打劫背叛族親的。
泠御所到之處無不唉聲嘆息!如若自己插手,也不過是能幫到一時,也幫不了一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走了。
眼下邊境很亂,所有族人都紛紛往都城擁入,包括老弱婦孺,明知路途遙遠險惡,依舊為了保命不得不為之。
遠處有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跟著家人一起逃亂,不幸路上遇到了土匪打劫,大伙都嚇得要命,只有那小男孩兒拿起刀擋在前面說道:“一切值錢之物爾等隨便拿,唯獨女人的衣服不許動!否則今天就是我玩命的日子!”土匪們笑著說:“小娃娃,把刀收起來吧!就你這個小不點,給爺爺我塞牙縫都不夠,乘著大伙心情好,你還是逃命去吧!”
土匪們各個笑的冷漠無情,想要這群土匪放他們離開,那就是癡人說夢。
小男孩兒為表示自己的決心,急忙奔跑而去,將一匹馬兒的腿給砍傷,那土匪頭子被疼的亂蹦跶的馬兒給摔傷在地,那土匪頭子大怒,拽起小男孩兒的衣襟就往遠處扔去,其父母又氣又急,趕緊將小男孩兒護在懷中。
幾個土匪哈哈大笑起來,當下就要與拼命來攻的百姓打起來時,泠御不忍,飛奔而至,對于她的武功來說,這個土匪實在是弱爆了,三下五除二便輕松解決,她怕孩子們看到血腥的場面,并沒有下死手,眾土匪疼的只得在地上打滾,一眾百姓趕緊磕頭道謝,泠御不是個溫柔敦厚的人,冷漠是她的標志,對于他們的感激,泠御絲毫沒有動容,她將眾人扶起,并疑惑的問道:“此處并沒有天災(zāi)人禍,怎的大家都逃命似得往別處躲藏呢?”
那小男孩兒的父親回答:“聽聞咱們部族與夏朝縷縷征戰(zhàn),我族卻并沒有有力的對策,旁人都說夏朝勢力雄厚,不日便會將我族戰(zhàn)敗,我們不過是一些普通族人,如若城倒,我們豈能有命活,便只能四處逃散?!?p> 泠御幽幽嘆息一聲?。骸胺判模冶闶菑亩汲嵌鴣淼?,領(lǐng)主對于抵抗夏朝十分有把握,況且眼下是團結(jié)一致的時候,咱們千萬不要亂了陣腳,如今禺乂九扈正在邊境為大家拼命,還請各位不要內(nèi)亂,不然一切都前功盡棄了?!?p> 眾人聽罷!都互相望了一眼便又沉默不語了,泠御也能猜測的出來他們的顧慮,便勸慰道:“如若城破,逃至什么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況且大家都拖家?guī)Э?,何苦呢!別到時候夏朝沒打進來,大伙都累死在路上了?!?p> 眾人自覺得她說的十分有理,便都商議著回家好好過日子去,隨后各自向泠御行禮之后,便紛紛散去。
泠御見眾人被勸回,便對一群土匪厲聲呵斥道:“堂堂男兒不為族人投身戰(zhàn)場保衛(wèi)國家,反倒做起盜匪來,身為蠶從氏部族血脈,卻沒有一絲蜀洲人的膽識,如若是我,羞都羞死了?!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一群土匪被說的自愧不如,便又重新拿起刀劍,一路跟著泠御往邊境走去,泠御起初是知道土匪們回心轉(zhuǎn)意,也沒有多理,可又見大家趕路并沒有喊一絲辛苦,念他們還有一些血氣,便在大家休息時,摘了野果賞給大伙,這才讓眾人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與尷尬。
:“此去邊境,也不知生死,你們既然不怕死,我也沒有不帶的道理,到時我會說服禺乂,只要你們肯用心,不怕蜀洲以后不安寧。”
眾人笑了笑,不會表達的他們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得附和著泠御應(yīng)是。
泠御并沒有通知禺乂自己此番前來邊境探望,以為可以給彼此一個驚喜。
泠御詢問街道旁的小販尋問禺乂的住處,她滿懷欣喜的帶著一群土匪匆匆而去,誰承想,待她走入院落的那一刻,便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圍著禺乂說笑,看行為舉止像極了恩愛夫妻的模樣,泠御震驚萬分,半晌說不出話來,不過身后的土匪們看不下去了,卷起袖子抄起家伙就要劈了這對狗男女之時,泠御不忍,便阻攔在前。
待到三人玩鬧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泠御帶著一群人站在門口發(fā)呆,禺乂心中一驚,甚至十分愧疚跟尷尬。
兩位室寵不明所以,便隨口一問,禺乂趕緊將兩位美人兒護在身后,并解釋道:“她便是我禺乂正兒八經(jīng)納回來的女人,我與你們說過的。”
兩位美人都是溫柔的性子,對于如此冷傲的泠御十分畏懼,望了她許久,這才被禺乂推搡著二人向泠御行禮,泠御只是淺淺揮了揮手,便作罷!
禺乂見她面無表情,且行為不似以前對自己那么熱絡(luò),便知泠御已然生氣,按理,禺乂應(yīng)該討好安慰泠御的,可他并沒有,從小就被族人崇拜追捧的人兒,怎么可能向自己女人低頭的理。
?。骸凹葋砹?,怎么還帶著這些五大三粗的人。”
泠御冷冷回答:“半路收攏了來的,我以為你帶兵辛苦,想著多帶些人來助你,眼下看來,完全是沒有必要了?!?p> 禺乂故作鎮(zhèn)定的淺淺一笑:“大老遠趕路想必辛苦,先回屋再說吧!”
泠御不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注視著對方,禺乂細思量,恍然大悟,趕緊命人將他帶來的土匪安頓了房舍才罷!
用膳間,除了兩位美人,連同老人與如瞎子朝祉也都在場。
泠御依舊冷著臉不說話,唯獨如瞎子與朝祉仔細打量起泠御來,隨后互望一眼恍然大悟。
:“原來是夏朝的泠姬,失敬?!?p> 泠御只冷冷回了一句:“客氣”。便再沒說話。
禺乂一眾望著朝祉二人,十分疑惑,泠御是外族人不假,可是怎的突然就是夏朝的族人,甚至還是夏朝的郡主呢!還別說,幾人是真被驚訝到了。
?。骸柏畞V九扈不必驚訝,這位就是夏朝的泠姬。”
禺乂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話,整個飯局中,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所有人都不自在的傻吃著,沒有一人愿意先這樣的靜怡,禺乂開始覺得吃飯也是一種煎熬的時候,終于泠御吃飽了放下碗筷往臥室走了去。眾人這才輕松自在許多。
納妾之事,禺乂本來心中也有愧的,便撇下兩位美人往泠御住處而來,見她正忙著清點貨物,便討好似得說著好話。
?。骸安炮s了遠路,也不怕累著,坐下來歇歇再說吧!”
泠御冷笑了笑:“這些都是父親母親讓我千里迢迢帶來給你的物件,二老擔心你吃苦,眼下清點也可清算著有沒有丟東西。”
禺乂沉思片刻,幾次欲言又止之后,才說道:“此番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應(yīng)當告知你一聲才對。”
?。骸斑@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guān),只要你喜歡,不論你說與不說我都會答應(yīng),更不會阻撓,只是此番你該怎么向父親母親說呢!二老為你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卻在此享清福,想來父親母親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望著泠御冷靜又冷漠的樣子,心中不知是該竊喜還是該難過。
?。骸俺覂涉⒚檬譁仨槪瑳Q計不會給你添麻煩,更不會煩擾你,相處久了,你也一定會喜歡她們的?!?p> 泠御冷冷一笑,雖說她對于禺乂的私事毫不在乎,但畢竟他還是自己的丈夫,納妾的事是小,只是他也太不尊重自己的這個原配了。
?。骸爱敵跷覇栠^你,你會不會嫌棄我老,你說不會,我也問過你,會不會后悔,你也說不會,你對于我關(guān)心備至,呵護有加,我深感激,可是你納室寵卻不與我商量,這是你對我的不尊重,既然納了不書信告知,還將室寵養(yǎng)在外頭,這是對我的不信任,既然養(yǎng)在外頭了,被發(fā)現(xiàn)卻沒有半點對我的愧疚,你這又是侮辱我的自尊。我是你的正牌女人沒錯,可偏偏你把我當做仆子來欺騙,禺乂——我不怪你,但請你尊重我一二,你放心,你若哪一日對老身厭倦了,老身會有功成身退的那一天。”
禺乂不在說話,對于泠御的諷刺他也想反駁,可他沒有理由,作為男人,但凡有些傲氣都會打死也要扭轉(zhuǎn)事實,但他并沒有,而是嘆息一聲便走了。
第二日一早,夏朝來攻,禺乂等人出城應(yīng)戰(zhàn),興許是泠御給他的刺激,愣是將火氣發(fā)在了敵軍身上。
泠御望著眼前的戰(zhàn)局深思著,按照夏朝如今的勢力,怎么樣也不可能有這么強悍。
好在夏朝的援兵到來之時,禺乂被朝祉勸退,一眾全部退回城內(nèi),并無太大傷亡。
泠御一面幫著禺乂處理傷勢一面疑惑的說道:“夏朝與蜀洲大戰(zhàn)近三年,按理眼下的夏朝,哪里能有這樣強大的勢力?”
?。骸叭魶]有他國幫扶,那便是商族的示意了,蜀洲現(xiàn)在面臨抉擇,一步走錯那便是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泠御激動萬分,十分介意蜀洲投靠夏朝,便極力的提醒說道:“他國幫扶,眼下誰有這個實力?商族示意還有可信度,但夏朝勢力漸長,卻對咱們蠶從氏部族的威脅大不到哪里去,想來商族再逼迫蜀洲,希望蜀洲盡早做出抉擇,兩國大戰(zhàn)最厭隔岸觀火的那一方,但眼下夏朝,大家都心知肚明,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眾人一陣沉默,泠御所說并無道理,可是眼下想要一擊擊敗夏朝,似乎不大可能。
:“既如此,倒不如與商族修好,一來可以緩解夏朝與我族的沖突,二來可以與商族和平共處?!?p> 對于朝祉的提議,大家都沒有異議,禺乂即刻吩咐他向領(lǐng)主修書一封。
三日后,領(lǐng)主果然按照朝祉的提議向商族送上了修好書,并且配置了頂好的毛皮跟金銀財寶,甚至將蜀洲珍貴的大半蜀錦送往了商族,商族領(lǐng)主大悅,當即大舉進攻夏朝,使得夏朝沒有還手的能力,蜀洲便此太平。
禺乂與眾被勒令即刻回都城,并派遣了蜀洲大將代替禺乂鎮(zhèn)守邊境。
如瞎子屢次被領(lǐng)主要求去往都城做官,但都被他拒絕了,親朋好友都勸他不應(yīng)該有官不做,連同朝祉也在勸慰他。
:“此番前去都城,你必然會有一番作為,何不與我一起,也好作伴,從此也不再讓家眷們跟著受苦。”
他卻冷冷一笑,說道:“領(lǐng)主的馬廄養(yǎng)了上萬匹馬,后殿又有十幾個子孫,政殿之上全是有識之士甚至官達族母,一族之大,權(quán)利高祿的子孫大多都干違法的事,我這死脾氣必然要管,但我管得了這些事嗎?”來勸他的人都說管不了。于是如瞎子感嘆道:“所以??!我要是去了都城做了領(lǐng)主的政史,一定是活著去死著回來,對大家有什么好處!”
?。骸邦I(lǐng)主清正廉明愛民如子,他不會是個糊涂的人,此去只會好,哪里會有你說的這么嚴重。”
如瞎子冷笑著問:“你信你說的這番話嗎?領(lǐng)主仁義,那旁的權(quán)大勢大的人呢?”
?。骸扒魄曝畞V這小子,年紀輕輕的犯了多少錯,領(lǐng)主不都未曾計較,都城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p> 如瞎子苦笑道:“禺乂這小子如若沒有他那背后的大族,沒有他老子給他撐著,你以為他何德何能?你女兒們嫁與了禺乂,你自然有這般說辭,如若沒有,你愿意不愿意回都城做事呢?”
朝祉聽了呵呵一笑:“好像是這么個道理,既如此我便不勸你了?!?p> 二人飲酒說笑了一番,便在如瞎子的相送下,浩浩蕩蕩去了都城。
這日,妊琬兩姊妹在院子里聽聞仆子們議論禺乂,本以為自是一些花癡的欽慕之語,那曾想,原來是這家伙又帶了兩位美人回來,大伙都去瞧熱鬧了。
九酉與禺乂雖未曾在一處讀書,幼時碰面的極少,二人雖名氣都相當,但誰也瞧不上誰,直到兩人十三四的年紀,因志向相同,和一群迂腐之輩形成了鮮明對比,從此禺乂只和九酉有所來往,時常如同兄弟一般聚在一起,參與政事也都處在一起討論,就算妊琰與他此前的事鬧得不堪,他也未曾有過偏袒,只是眼下禺乂得意而歸,還不顧新婚泠御大搖大擺帶了兩個小妾回來,九酉當即便看他不起。
雖然被領(lǐng)主與族母逼迫著他獨自來迎接禺乂,但仍舊垮著臉,正臉也不想瞧他,可見了他身旁的兩位美人又不得不嘆息禺乂難怪會變心。
?。骸澳阄蚁嘁娫醯某蠲伎嗄槪侩y不成不想見我,還是你如今納親了就自大了?!?p> 對于禺乂的打趣九酉蟠大怒,說道:“我開始還覺得你不錯,算是個可交的君子,原來也是愛慕名利貪色忘義之徒?!?p> 此話一出不但禺乂感到驚愕,連同在側(cè)的兩位美人也深感羞愧,朝祉卻冷冷一笑,一臉不悅的望著九酉,說道:“禺乂這樣的人物,多娶也并沒有不對,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舍不得自己女兒受委屈,既然禺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愛慕他的女娃娃自然也會是自愿的,你情我愿沒什么不可,好男兒何必扭扭捏捏?!?p> 九酉卻十分不屑:“難怪朝祉你愿意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而不阻攔,原來你二人也彼此彼此,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與你禺乂相交。”
九酉說完轉(zhuǎn)身要走,禺乂卻不悅的諷刺道:“我禺乂確實有過失之處,但至少我禺乂所愛所想我憑自己得到了,可你九酉呢!納親不是心儀之人,心悅之人遭難的時候,你九酉又在何處?”
九酉眼神略過一絲殺氣,轉(zhuǎn)身便將禺乂的外衫給刺了個稀碎,他劍法卓絕,并未傷到他一絲一毫,只冷冷的說道:“你我就此絕交?!鞭D(zhuǎn)身便收劍走人了。
禺乂也滿不在乎的進殿拜見領(lǐng)主族母,唯獨見了朝祉才欣喜萬千,二人好一番敘舊才想起在場其他人來,領(lǐng)主望了望兩位使禺乂都能動心的女子也不由得夸贊一番。
族母一改往日作風(fēng),笑的是慈愛溫柔,心中明白領(lǐng)主有要事與眾人商議,便找了個由頭與兩位美人后殿說話。
領(lǐng)主屏退仆子,這才說道:“我族與商族交好雖是權(quán)宜之計,但此后平定夏朝之后,我蜀洲可有全身而退的余地?”
朝祉禺乂等有些疑惑,便故問之:“領(lǐng)主以為如何?此番修好,為的就是我族日后的平安,我族勢力還可,到最后那商族也未必敢拿我們怎么樣。”
?。骸跋某c我族有血脈傳承,更有兄弟之親,如若他一倒,商族未必能放過我族?!?p> 眾人不解,直到領(lǐng)主拿出信件擺在眼前,幾人一一看過之后這才去如坐針氈。
:“攻夏朝本是他商族的事,可如今我族與商修好,自然沒有獨善其身的道理,眼下商與夏連戰(zhàn)數(shù)日,我蠶從氏部族卻沒有任何作為,那邊兒使宦便送來這書簡,如若我族不戰(zhàn),便將我族一舉殲滅?!?p> 領(lǐng)主嘆息一聲:“我族不是不可以打,無論打那邊兒,我蠶從氏部族還是有那個能力,就怕商族會坐收漁翁之利,那便得不償失了。”
此時,泠御心生一計,并恭敬行禮說道:“我有一計,不置可否?”
領(lǐng)主欣喜,便趕緊示意她但說無妨。
?。骸拔易寮热慌c商族修好,自然得出一份力,眼下不宜動兵,那便只有美人計了?!?p> 眾人相視一望,隨后又都沉思起來,良久——眾人才妥協(xié)。
?。骸斑h嫁他族,不是任何女子愿意的,泠御,你可有人選?”
?。骸罢f了,怕某些人又得鬧一場了?!?p> ?。骸爸还苷f,如若好,也由不得他鬧?!?p> ?。骸俺淼膬晌慌畠荷囊桓焙萌菝?,連禺乂都無法把持的人兒,也只怕唯獨她們倆了?!?p> 此話一出,禺乂與朝祉當場氣結(jié),當著領(lǐng)主的面兒將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撂,臉色十分難堪的質(zhì)問道:“泠御,你如今所言到底是你私心所為還是脫口而出的荒唐?!?p> 泠御冷笑著:“禺乂舍不得,那我便沒法子了,如若我私心,他朝祉的兩個寶貝女兒根本不會活著來到都城。”
朝祉氣結(jié),一巴掌甩在了泠御的臉上,疼的她微微皺眉。
領(lǐng)主與禺乂均是一驚,父母皆愛子,沖動也是情有可原。
?。骸澳阋粋€外族落魄的王姬,也敢在我族領(lǐng)主面前胡言亂語,你若敢再說一句,我立刻要了你的命?!?p> 泠御不氣,只是冷冷一笑,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一手拽起朝祉的衣襟,根本由不得朝祉還手,便在兩回合下將之打傷在地,禺乂望著一口鮮血而出的朝祉,趕緊相扶寬慰,要不是領(lǐng)主在一旁阻攔,朝祉這老家伙早就跟泠御打的不死不休了。
領(lǐng)主見此情景,只好作罷!便嘆息道:“除了那倆孩子,還有誰可選?”
禺乂在朝祉沖動之前趕緊附和道:“還有妊琰妊琬,論容貌才情氣質(zhì)都不在她們二人之下,況且都還是青春年少,想來比之更有魅惑之力。”
領(lǐng)主仔細想來,開始雖有一絲欣喜,可一想到博族的勢力,他也實在難為。
禺乂見他泄氣,趕緊出主意說道:“不如讓族母與我去試一試,如若實在行不通,再說不遲。”
領(lǐng)主無法,只得按禺乂的意思做。
這日一早,禺乂做好一切準備早早就要出門之時,泠御緩緩走來,由于禺乂還在氣頭上,根本沒有理她的打算,泠御則幽幽一笑:“蠶從氏部族可都捏在你禺乂的手里,你可要思量清楚,夏朝領(lǐng)主我比誰都了解,妊琰妊琬完全不可?!?p> 禺乂不理她,仍舊往族母住處而去。
而族母本來就想除掉對九酉無利的妊琬,眼下聽領(lǐng)主這樣說來,心中早就樂開了花,自然愿意幫忙的,便興高采烈的隨禺乂去了博族族長府上。
博族夫婦二人見族母等前來感到十分疑惑,直到族母往地上一跪,二人就更驚慌的手足無措,去扶吧!二人打死不起,不扶吧!又怕傳出去對博族影響不好,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下也跟著跪著。
:“族母有什么話,您說就是,何必這樣,實在難為人?!辈┳遄彘L夫人無奈的說道。
?。骸敖袢諄硎怯惺孪嗲?,只因此事實在關(guān)乎我蠶從氏部族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厚著臉皮以逼迫的方式請求二位成全。”
?。骸澳阏f?!辈┳遄彘L急性子,最厭惡這種要挾的方式,便斬釘截鐵的呵道。
?。骸跋某c商族之事想必二位也已然知曉,如今計策也在實施,唯獨您這里卡住了,還請二位與琰兒琬兒為了大局著想,我便與禺乂替蜀洲感激不盡?!?p> 二人聽罷!都明白了族母的意思,博族族長夫人當場被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原來是為了此事,為什么偏偏是我的女兒,他禺乂兩個室寵的容姿均在我兒之上,爾瑪族還有三個待嫁的貴女,憑什么是我的兒,且問你們安的什么心?”
禺乂趕緊解釋:“爾瑪族的三位貴女太小,我身邊的兩個如今已然不是閨閣女兒,眼下非博族族長兩位不可??!”
博族族長還沒待禺乂說完,氣的一腳將這不知好歹的禺乂踹倒在地:“無恥?!?p> 聽聞消息的妊琬妊琰兩姊妹紛紛趕來在門外偷聽,又氣又無奈的兩姊妹奔了進去就給了禺乂兩巴掌。
妊琰大罵道:“你舍不得你的兩個室寵,偏偏來禍害我們,我博族到底欠你禺乂什么?你要如此狠毒?”
禺乂則苦笑道:“方才我已與二位說的清清楚楚,為了我蠶從氏部族禺乂我愿意做那個惡人?!?p> 妊琰一陣諷刺的冷笑:“好一個大仁大義的禺乂九扈,你真是為了我族操碎了心?。 ?p> 妊琬比較溫柔,心中萬般痛苦,卻依舊保持一顆善意的向族母問道:“我與妹妹,您都是看著長大的,我待您如母親,可你為何如此狠心,那夏朝領(lǐng)主殘暴不仁,殺人如麻,妻室更是死的遍地尸骨,送我兩姊妹去往那種魔窟,您于心何忍啊?”
族母不語,只故作無奈的流起淚來,禺乂卻不依不饒的說道:“還請二老與兩位妹妹仁善,多多為我與部族著想,莫要為了自己安逸枉顧我蠶從氏族人的性命?!?p> ?。骸肮诿崽没实脑捘闳ソo領(lǐng)主說去,滾~?!?p> 妊琰也怒喝著:“滾哪~?!?p> 博族族長等人已經(jīng)被氣的無以言表,當下便命人將族母與禺乂“請”了出去。
族母與禺乂相視一望,反而齊刷刷的跪在大門口恩求,此番引得族人議論紛紛,沒有任何一個人替博族族長等人感到悲哀,反而到處說著妊琰妊琬的不是,辱罵之聲那叫一個不絕于耳。
這幾日,博族族長一家都不敢出門,自古所有忠義之士都是死于流言。
領(lǐng)主左右為難的為此感到頭疼,命人勸族母與禺乂先回來另想辦法,可二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沒有一個人肯聽。
后來聽聞此消息穿的沸沸揚揚的如瞎子,在屢次拒絕領(lǐng)主請去都城的他,也是勃然大怒,甚至比之博族族長還生氣,他乘著負責將一個縣吏的尸體送回都城的家鄉(xiāng)之際,便匆匆辭別家親,帶著躺在竹編席上的縣吏尸體拖著縱馬上路了,路上遇到一位商賈,看樣子是都城比較有實力的富戶,看此人財大氣粗,家族定然與都城哪個大官有關(guān)系吧!一頓說了博族與族母僵持的事,圍了一圈的族人分不出好壞,商賈說妊琰妊琬不仁不善,她們就不仁不善,如瞎子聽了不得不無奈的搖了搖頭,甚至想沖進去打人,好在時辰不早了,那商賈就與鄉(xiāng)親告別,那商賈行至半路,見如瞎子這送尸體的奇怪的行為方式,感到很好奇,便上前詢問道:“您請留步,不知您這是帶著尸體做什么去?如若需要,我們還可搭把手。”
如瞎子冷冷一笑:“這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小官吏,只因死在外地,我便幫忙送他回家鄉(xiāng)?!?p> 那商賈很受感動,便送了他一枚玉髓子,讓他在路上順利些,如瞎子見這商賈走遠之后,將玉髓子扔在了地上,又縱馬帶著尸體上路了。
回到都城的如瞎子一時迷了眼,總覺得這樣的地方是包裹著腐敗的味道的,他加快腳步將這縣吏的尸體送往其家中,見這家人過得很是清貧,便送了些錢財,安慰了一番才離開。
如瞎子并沒有停留,而是趕往了禺乂的府邸,出門迎接的正是朝祉與他的兩個女兒,只是對于朝祉的殷勤,他如瞎子不屑于顧,乘著喝了幾口酒,這才問了問族母與博族僵持的事,朝祉并未隱瞞,將原委說了個清清楚楚。
如瞎子不屑的笑了笑:“我族的勢力難不成還怕了他夏朝與商族不可?非得要女人去求太平,想想就可笑,如此鼠輩簡直辱沒了我族祖宗的威風(fēng)?!?p> ?。骸澳懿毁M一兵一卒使蜀洲從此太平,如兄覺得不妥嗎?這可是萬全的法子,你不懂嗎?”
如瞎子笑了笑,猛的唾了他一口,嫌棄諷刺的說道:“是??!原先不是說將你的兩個女兒送去么?你這么大仁大義,怎的就萎縮了!你這種人真不配我認識你一場。”
?。骸疤热羰悄銉号阍敢??”
?。骸拔胰粲袀€好女兒,我寧可自己辛苦也不會連累旁人,如若沒有,我絕不會自吹自擂,將大仁大義放在嘴上?!?p> 朝祉有些薄怒,猛一拍桌子就要與如瞎子爭論起來,此時兩個女兒羞愧難當,又不愿讓兩人幾十年的情意就此破滅,便趕緊跪地流淚低泣。
?。骸叭绮f的是,都是我們的錯,不該讓禺乂與父親為難,還請莫要生氣,一切因果都是我二人之過,還請如伯伯責罰。”
如瞎子一聽,又是莫名的苦笑:“你們這種逼迫的行為怕是跟那族母學(xué)的吧!真叫人傷心?!?p> 朝祉氣結(jié),趕緊命人將如瞎子趕了下去,從此再不相見。
如瞎子卻不以為意,與之絕交反而輕松,就當自己眼瞎,錯信任了人罷了!
泠御偷偷在門外望了許久,她并沒有看戲的成分,而是無奈的嘆息!
她輕輕走進屋中,而朝祉還在為如瞎子之鬧感到氣憤。
兩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妾,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她在次詢問二女:“眼下博族與禺乂還在僵持,你們可愿意代替妊琰妊琬去往夏朝?”
二女相視一望,只搖了搖頭,而朝祉卻怒斥著她:“泠姬,你最好也給我滾出去,莫在這里做好人,你安的什么心我清楚的很,為了報你的仇,你無所不用其極,我的女兒,你休想利用。”
泠御不屑的笑了笑:“自己女兒不愿意做的事,非要別人的兒女替你分擔,論無恥,我可比不得你?!?p> 朝祉氣結(jié),就要向泠御動粗,可還沒有到人家身前,便被泠御摔了個趔趄,要不是那兩個“楚楚可憐”哭泣阻攔的小妾,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泠御冷冷一笑便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