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把掛著的紅色衣服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回柜子深處。
這是送給她的第一件衣服,她喜歡紅色,這片地下室都是紅色,可她卻再也看不見了。
慕泱端茶進來,“師傅,又在思念故人啊?!?p> 若塵關好柜子,“是啊,她在我這里留下很多東西?!?p> 慕泱一邊倒茶一邊說:“真想看看師傅的故人長什么樣子,她一定很漂亮,很賢惠,對不對?師傅?”
若塵端起茶杯,嘆口氣道:“是啊,她確實很好,也是我高攀不起的人?!?p> 慕泱打斷,“不!師傅怎么會不配呢,一定啊是她不懂得師傅的苦心?!?p> 她是不懂,長眠日月火神教,卻不知他遺憾一生啊。
聶圣兒傳信給莫止齊,讓他把九璃帶出來。
拿到信的他,內(nèi)心是糾結(jié)的。
容律不滿的說:“這個魔帝真的死心未改,師傅,你別再幫他了?!?p> 莫止齊打住,“暗影幽冥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個人情算是幫他吧。九璃在哪里?”
容律說:“這幾天,她都很安分,哪里都沒去,一直在自己的閣間?!?p> 莫止齊感慨道:“這孩子也是命苦啊。不出來也好,日月火神教這么多眼線,唉~,我莫止齊闖蕩天下,一生坦坦蕩蕩,今天卻因為一個恩情來利用她。
傳信回去,這件事情過后,我莫止齊與魔教沒有任何瓜葛了,暗影幽冥恩我就報在他外孫女九璃身上了?!?p> “是?!?p> 莫止齊來到九璃閣間,九璃也很歡迎他,“莫堂主?!?p> 他慈祥的看著她,她倒水的樣子熟練讓人心疼。再看看她練的書法,就……一塌糊涂,第一次見這種字的時候,是古無香寫的。
她寫的比她娘好,至少還能看下去,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她甜甜一問,“莫堂主找我有事嗎?”
他搖搖頭說:“沒事,就是來看看你這個丫頭有沒有闖禍?!?p> 她坐在他腳邊,說:“我沒有,我不會闖禍的。因為沒有幫我收拾爛攤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是堵的。
莫止齊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拍打她的頭,“真是沒腦子,都叫你回頭看看了?!?p> 九璃回頭看看,“沒什么東西啊?”
頭又是被敲了一下,他說:“一根筋的蠢丫頭?!?p> ……
夕陽漸漸褪去,月圓悄咪咪的爬上來,夜幕降臨。
傅赤炎早早就來到了朱臺這個,他確定要的東西,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得到,一個是毀滅。
走來走去,還是不見那熟悉身影的到來。
魔帝自從被趕出碧影宮,就一直在外徘徊,趁著此刻群龍無首,他又再一次的占領了這里。
楓離作揖,“魔帝,您不是……”
魔帝一挑眉,“下去?!?p> 楓離還想說什么,被他一瞪就退下,這件事情得趕快讓夜冥軒知曉。
聶圣兒拿著回信,說:“魔帝,這個莫止齊既然出爾反爾,您看看。”
魔帝坐下后,接過回信,戲謔的譏諷,“本座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做事的。你給他的那兩片蝶茉印碎片不過是假的罷了。權宜之計?!?p> 聶圣兒也驚了一下,又立即恢復狀態(tài),“屬下明白了?!?p> 他把信毀滅,“看來,本座該親自出馬了。這碧影宮好好打理,夜冥軒他已經(jīng)是逍遙門的弟子,這里他也沒什么資格來管。”
“是。”
九璃她坐在床上,猶豫再三,勤姨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就上前詢問道:“小姐,你今夜是為何這般心神不寧?”
九璃深吸一口氣,“我不求什么,只想安穩(wěn)過這一生,擇一偶終老。”
勤姨畢竟是過來了,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在夜冥軒和傅赤炎之間做出一個決定。
“小姐,既然看不清,不如到時候看清些了再做決定。”
九璃站起來,面向著勤姨,“勤姨,我發(fā)誓,我對大師兄絕對沒有兒女私情,起初,我是因為羨慕他,才與他近了些?!?p> 勤姨問:“那夜公子呢?”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p> 最終她趁著夜色出門了,勤姨怕她冷,又給她添了件披風。
一路上她在心里做了很多決定,但是又被她否認掉。
魔帝一襲墨綠色衣衫從天而降,擋在九璃眼前。
她后退幾步,“是你!”
魔帝一只手貼于身后,一只手放于胸前,“古無香的女兒,我們算初次見面吧?!?p> 九璃說:“我有名字,你這個魔頭遇見你還真是倒霉。”
見她伶牙俐齒,也不跟她一般見識,直接稟明來意,“本座這次來只有一個目的?!?p> 九璃警惕起來,“什么目的?”
魔帝走近些,“關于你娘,你又知道多少?”
對上他那雙陰險的雙眼,九璃說:“你什么意思?難道你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
九璃才不會相信,昨晚她才見過娘親,“切,你莫要在此糾纏,我今日有事就不為難你,快些走吧?!?p> 她說罷后,就往前面走,魔帝第一次被人說不為難他?真是笑話。
“你是不是以為你見到真的古無香?”
九璃停下,魔帝緊跟上去,用法術變成一張畫像,說:“這才是你娘。她是喜歡紅色沒錯,但是夜幕降臨時她從來不會穿紅色?!?p> 畫像中的女子身穿淡黃色的貂裘,靜靜的坐在庭院中賞月,她似乎在糾結(jié)些什么時候,眉頭緊鎖著。
九璃接過,仔細端詳著,魔帝繼續(xù)說:“你是她女兒,但卻不了解她,如果她還活著是不會讓你去逍遙門受苦的!”
豆大顆眼淚凝聚在她的眼眶里,悠悠打轉(zhuǎn),把畫扔給魔帝,滿臉不相信的說:“你撒謊!我娘還活著。你們這群騙子,一直說我娘不在世間,我昨晚明明看見她了,事情結(jié)束她就接我回家。
你們一次次詛咒我娘,說她怎么怎么樣,她到底跟你們有什么仇,什么恨!為什么要這樣說她!”
魔帝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到朱臺附近的亭子間,朱臺上翩翩少年郎在那里等候。
魔帝指著朱臺,對著九璃吼道:“你看見這朱臺了嗎???!你娘就是在這里被你所謂的父親殺死,當時我就站在這里,我不想去救你娘嗎!
那片地方被蝶茉印散發(fā)的結(jié)界包圍,進去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我就這樣看著你娘死在我面前,那種無能為力,你知道嗎?
坦白說,你昨晚見到的不是你娘,是若塵!”
九璃哭著推開他,“你說謊!”
“你昨晚已經(jīng)懷疑過了,不是么?甚至否認?!?p> 魔帝臉上表情變化莫測,“他們?yōu)槭裁床桓腋嬖V你真相,就是因為你懷有均天鼎,他們打不過你,不僅如此,你還有利用價值!
不然你以為你可以在日月火神教活到現(xiàn)在嗎?九璃!你把這一切看的太簡單了。如果我不告訴你,這輩子你也別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