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雨村今日也是信心十足的來,氣急敗壞的去。
想直接拜會賈政,又思及自己早先已經(jīng)去了一趟,此時若再冠冕堂皇的去,若被有心人知曉,只怕是要被榮國府累及名聲。
故而賈雨村趁著天色漸暗,一個人悄悄的來到榮國府后街的后門前,躊躇著是否要入內(nèi)拜會。
畢竟此番行徑,倒有損他君子的品行。
正想著,忽然聽見里面鬧鬧騰騰的出來兩個人,一個錦衣華服,小腹微凸的傲慢公子哥自其中走了出來,這公子哥瞧模樣也稱得上端正,只是一身酒味兒。
這個公子哥瞧著不丑,只是酗酒過甚,面色不佳,眼下兩個有些顯眼的眼袋泛著青黑,嘴巴一圈胡茬,胡須有長有短,十分雜亂。
看上去,原本有七分的容貌如今也只能打上三四分。
賈雨村早聽說榮國府的后輩有不成器的,卻沒想到打榮國府后面走出這么一位,到叫賈雨村一時想要抽身避開,不想與此等浪蕩子弟相遇。
心中更是嫌惡的說道:
也不知是那位公子,瞧著竟被酒色掏空了,可憐榮公賢德,后輩竟如此無用,是貪圖酒色的庸碌之輩而已。
賈雨村想著又思及自己與此等酒色之徒乃是同族,一時心中惡心,直欲作嘔。
好在那位公子哥旁邊的小廝及時說道:
“大爺,您慢著點(diǎn),夫人才說了不許您這幾日再出去了,您就聽兩句吧!咱晚幾日也是可以的?!?p> 公子哥如何肯聽,抬手就將小廝推開,惡聲惡氣的說道:“你是什么東西,也來管你薛大爺,給我滾開!”
小廝也只能委委屈屈的推到了一邊,瞧著薛蟠搖搖晃晃的往外走,聽著薛蟠嘟嘟囔囔的說道:
“前幾日他們還說教坊司新來了個嬌柔可人的姑娘,容貌極美,也不知比起林兄弟寶兄弟能美上幾分?!?p> 薛蟠說著漏出垂涎的笑容。
只可惜薛蟠還是知道什么人可招惹,什么人不可招惹,便是有心,也不敢做些出格的事。
卻不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薛蟠才說了這話,就聽見旁邊有人背對著他,說道:
“你口中的林兄弟,可是姑蘇林家長子?!?p> “你是誰?”薛蟠醉意朦朧,腦子有些迷糊,但還是迷迷糊糊的接著說道:
“當(dāng)然是他?!?p> “嗤?!辟Z雨村背對著薛蟠嗤笑一聲,道:
“林如海已死,林家早已經(jīng)是內(nèi)外交困,那林如海之子憑著樣貌侍奉儲君才能繼續(xù)養(yǎng)尊處優(yōu)著,你竟不去試試?反而退而求其次,去什么教坊司?!?p> 賈雨村語調(diào)中帶著三分嘲弄,三分譏諷。
仿佛在說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卻不曾想薛蟠當(dāng)即翻了臉,怒道:
“你瞧不起誰呢?竟弄這些話來糊弄我,當(dāng)我是大傻子?”
薛蟠說著作勢要打,只聽賈雨村冷笑一聲,道:
“你還不信,哼,你試試就明白了?!?p> 賈雨村說完就走,半點(diǎn)也不停留,腳步更是越走越快,等回去了,更是直接命人將這件衣服給燒了去。
而薛蟠酒醉,腦子混沌,饒是賈雨村說了許多,卻因薛蟠腦子里卻云山霧里的,什么也沒聽懂。
賈雨村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薛蟠還稀里糊涂的說道:“誰不知道這林翡玉是太子原本伴讀,與太子交好的,誰不知道,還要你來重復(fù)?”
薛蟠說著指著天空大喊道:“我好歹也是皇商薛家的薛大爺,我還不知道林翡和太子交好了,什么狗屁消息也敢在我面前賣弄,什么東西。”
“這人真不是個東西。”
小廝卻是清醒的很,見薛蟠沒聽懂那人話中含義,就連忙說道,唯恐薛蟠借酒撒潑,為薛家招禍。
薛蟠聞言伸手又推了小廝一下,不滿的說道:
“你是誰?你憑什么說我不是東西?我怎么不是東西了?我就是個東西!我就是東西!”
小廝:“……”
原來大爺竟半點(diǎn)也沒聽懂。
不過,此事聽不懂才好呢,聽懂了就是薛家的一大禍?zhǔn)隆?p> 此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令大爺懂的。
小姐待他們恩重如山,顧了他一家老小。
哪怕薛大爺不是個好的,為了小姐,他也會盡全力維護(hù)薛家,報效小姐。
尤小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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