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來找我把砒霜之事說了出來,我聽著不像是假話,那個王喜,是父親鋪下的掌柜,也只有他能把王慶弄出來,‘茶園館’更不會管王慶?!?p> “哥,那個寫字先生去哪兒找?。俊?p> “那就得去李將軍截書信的幾個落腳點,父親和王將軍來往書信定然是交由信客,父親能把銀票放書信中還能放心,那必然是有一個信得過的信客,我一會兒給你封信,你讓王慶去城邊的驛站,去了就說有一封信要寄往邊境親人處,看看哪個會接,邊境那么遠,沒幾個會去的,要是有人接,你讓王慶問他何時啟程?!?p> “哥,你是不是要跟著那個送信的信客,看他中途歇在哪個地兒,你就在哪幾個找寫字先生?”
“嗯,說好找實則也難?!?p> “哥,你讓我去吧,我肯定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把那個寫字先生找出來?!?p> 齊靖元看著這么一個嬌養(yǎng)大的齊靖杰竟然為了找寫字先生不吃不喝不睡,那模樣也不像說著玩,齊靖元本以為此事很難,但自己的弟弟也愿意這般幫自己,心中不免有一股暖流,可齊靖杰不夠縝密,若是被那些人發(fā)覺,再找寫字先生那就是大海撈針一般艱難。
“你還有別的事要做?!?p> 齊靖元把齊靖杰安頓到王慶住處,便上街去了家茶館,一直坐到天漸漸黑了才走出茶館,不知不覺齊靖元又走到了齊宅門外,寫著齊字的兩個大燈籠在夜色中像是籠罩著一層黑蒙蒙的布子,而大門上的白色封條更是刺眼,齊靖元看著心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
“齊靖元。”
“南兒?”
南兒看到齊靖元,便掀開馬車簾子,跳下馬車,跑到齊靖元身旁,阿陽也抱著一個包袱跟著跳了下來。
“阿陽,你怎么把南兒帶來了?”
“少爺,南兒聽苑家公子說了齊家出事,便急著雇了輛馬車趕了過來。”
南兒看到眼前齊家的大門緊閉門上貼著兩張白條,原本南兒想好見到齊靖元就埋怨他家中出事也不告知自己,可南兒在馬車上看到方才齊靖元有些落寞的背影,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那些原本想好的話也堵到嘴邊說不出口。
“南兒?!?p> “花枝,南兒姑娘。”
“苑博哥哥?阿枉?你們怎么也來了?”
王慶忙完回到院子里,打量了一下以為自己進錯了,可跑出去看了一眼是自己的院子,但院子里這些人,沒一個識得的,直到齊靖杰端了兩盤菜從灶房走了出來,王慶才走了進去。
“來啦來啦,這是我親自下廚做得清炒素三鮮和醬肘子,這都是我母親最拿手的兩道菜?!?p> “齊兄,看來你還沒得到你母親的真?zhèn)靼。俊痹凡A了口菜,打趣的逗著齊靖杰。
“嘿嘿?!饼R靖杰被打趣了,也不惱,笑了笑動起了手中的碗筷。
“南兒,我給你騰出了一間屋子,你用完飯我給你燒水,你泡完腳就早些歇息。”
“好?!饼R靖元看著乖巧的南兒,也是好久未見的緣故,南兒跳下馬車往自己走來,齊靖元發(fā)覺南兒比上回見著要長高一些,模樣也脫了些稚氣,長開了一些,連說話的聲音也柔和許多,齊靖元抬手沒忍住摸了摸南兒的頭,南兒也不躲,還轉頭朝自己笑了一下,苑博看著眼前那兩人,頭一回覺著自己有些多余。
“苑兄,你方才說你父親先來的,想必找了間客棧歇下了,一會兒我和阿陽挨個客棧尋一下你父親。”
“那封信上寫著讓我父親去‘福來客?!页粤T飯自己去‘福來客?!宜闶恰!?p> “少爺,老爺不知道你來,萬一見了責罵你,那?!?p> “阿枉,出門在外,話少一些?!?p> “還是我去吧,其他伯父應該也是去了‘福來客?!?,我還有些事勞煩他們,到時一并說了。”
齊靖元帶著阿陽去了‘福來客?!哨s上苑博父親在客堂用飯,苑博父親一眼認出了齊靖元,飯也沒趕上吃,便帶著齊靖元去了客房,齊靖元將父親和王將軍如何被冤枉之事一并告知,本想著找那個信客,可王慶回來說驛站里常往邊境送信的那個信客前些天病死家中,王慶問了信客的住處,去了正趕上出殯,信客斷了,那送信的落腳點就更難猜到,驛站人嘴太嚴實,王慶問不出那個信客送信的路線,再找到那個模仿王將軍字跡的寫字先生更是難上加難,城邊到邊境相隔一千多公里,中途有上百個鎮(zhèn)子,幾千個村子,光官道就有十條,小路更是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齊靖元在茶館聽了大半天的說書,說書人講的就是最近朝廷上抓回來的王將軍,但王將軍是密旨調回,百姓都不知道邊境已把王將軍換了下來,還在講著王將軍從皇城快馬加鞭三日就到了邊境,一路順著延邊官道,這條路信客也會走,不耽擱時間。
“苑伯父,信客本就死得蹊蹺,驛站有人說此人身強力壯,忽然病死連他們都有所詫異,想必是那個信客死因需要查清楚,若人被人所害就得揪出是誰?!?p> “這個信客的死我們得細查,可寫字先生我們也找個可臨摹他人字跡的人,收買他做人證,便不必這般大費周折。”
“若是查出收買,那就是虛構人證,一旦被查清是我們隨意收買,那便更加繁瑣,寫字先生也是人,若是拿點銀子買條無辜之人性命,小輩也會不安?!?p> “那不如你去查清信客死因,我去找那寫字先生,你父親與我相交甚好,我定全力以赴,幫你找尋寫假信箋之人?!?p> “多謝苑伯父,那小輩便不在叨擾,今日伯父舟車勞累,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小輩前來送伯父出城?!?p> “不必送我,你還有事要做,如今你父親緊要關頭,不必這般客氣,禮數(shù)不必遵守,我會想些法子釣出那寫信之人?!?p> 齊靖元剛從苑伯父房內走出,看到眼前黑壓壓站了好些男子,廊道本就窄,一眼望去足足有數(shù)十人,齊靖元打開屋門時就有幾人轉身看向他,齊靖元還在想著這么些人住客棧,像是一起的,還沒等他想到,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那群人中傳了出來。
“父親,樓下老板說客棧房間不夠,只剩十間空房?!?p> “琦兒,那要不你和為父擠一間,剩余三人一間,擠擠,齊家夫人云晴可是在信中寫的讓我們住這間客棧,咱們跑別的客棧,她可就得費時尋我們?!?p> “隋伯父,隋兄?!饼R靖元聽到這對父子倆的談話,撥開人群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兩人。
“哎呀,是元兒,快進屋,琦兒你快些去把這些人安頓好也進來。”
“隋伯父,廊道那些人是你們帶來的?”
“可不是么,我一看到信,驚得我是一眼沒睡,我家夫人也是瞧著此次有些兇險,特意連夜找來這數(shù)十個有些功夫的人,前來助我們,元兒,你這有些頭緒了沒,可知是何人陷害你父親?”
齊靖元將李將軍如何構陷王將軍與父親之事再次與隋伯父講了一番。
“這個李加才,一肚子壞水,私下里本就淫亂不堪,為人更是小肚雞腸,現(xiàn)如今兒子大了,為了給兒子提個官職,竟做出如此上不了臺面之事。”
“隋伯父,你怎知這個將軍名字?還知他私下淫亂不堪?”
“李加才沒提到四品將軍之前,府邸是在寧州,他那會兒只負責練兵和軍械,我家就在通州,他的訓兵場就是私自霸占百姓民土民地,就連當?shù)乜h衙也沒法管,他的幾個妾室也是強搶過來,還有幾個女子被他玷污之后自盡,人命也是鬧了好幾條,他也是那‘醉香樓’常客,而后便變本加厲和我們商戶之家索取銀兩,說是軍械所需銀兩有限,要我們商戶人家為國分擔,當然,有幾家商戶沒上交,李加才就帶人上他們鋪內打砸鬧事,最后就是明搶,那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花銀子買平安,后來李加才不知怎得與朝廷大臣勾搭,竟也封了四品將軍官銜,府邸從寧州搬到皇城旁,他這一走,百姓倒是松了口氣,此人品性惡劣至極,齊父和王將軍竟被此等小人構陷,若朝堂之上再多幾個這樣的人,良臣忠將遲早毀在他們手中,齊兄,我這就寫信讓母親把那些受李加才所害的人證給你一一尋來,墻倒眾人推,那李加才還能再狡辯什么?”隋天琦安頓好那些人后,便趕忙回屋,正好聽到齊伯父為何入獄,也將自己對李加才所做之事說與齊靖元。
“隋兄,單憑那些人證不足以推翻李加才,邊境實情最為重要,我想求你與隋伯父前往邊境,摸清那憑白多出的幾萬個士兵來歷,要想洗清王將軍和父親招兵買馬的罪名,必定從罪名出發(fā),李加才作惡多端,你我都明白,待你們查清這些人底細之后,一切都好定奪,這多出的幾萬士兵或許就是可救我父親和王將軍脫出險境的重要線索,我看你們帶的人數(shù)眾多,你們去了邊境,從百姓口中側面打探這些士兵的來歷,還有,李加才這般品性,想必他兒子也未必好到哪里,你們也可打聽打聽新上任的鎮(zhèn)邊總將領有沒做出傷害百姓之事,若有也要找出憑證,這次不單單是助我父親和王將軍洗脫罪名,還要揭開李加才這個正四品大將軍的真實面目,幫朝廷鏟除奸人。”
“好,元兒這般籌劃倒和齊兄一模一樣,不愧是父子,遇到這等大事,還能鎮(zhèn)定自若,我這個做長輩的都欽佩不已,今夜我就寫封書信給我夫人,明日一早我與我兒還有這些人前往邊境,早些把邊境實情打探清楚,待我們摸清來龍去脈,就立刻回來,趕在十五之前,把這事辦好。”
“那幾萬士兵,就是我父親和王將軍的救命稻草,若這些人也是李加才找來,那我父親與王將軍便只能蒙冤而死。”
“齊兄,那李加才再有本事,也沒法三日就從旁處調兵這么多,你別灰心,待我與我父親查清,還了你父親和王將軍清白,我還要與你下棋對弈,你就且等著我們帶著好消息來吧!”
齊靖元沖著隋天琦點了點頭,待齊靖元回到王慶住處,看到門外停著輛馬車,齊靖元年前就讓馬車的主人回去過節(jié),讓他十五以后再來。
“少爺?!?p> “張虎,你怎么找到這的?我不是讓你十五之后再來?”
“我回家中待了幾日,實在無聊,就先上來了,我先去茶鋪看了一圈,看茶鋪門前積雪未化,想著你們還在過節(jié),我便上街吃口東西,聽到有人說齊家今日一大早就被封了,齊家老爺也被朝廷官差帶走,我就進城,看到那個上公堂下砒霜之人,就一路跟著他,看到南兒姑娘和你弟也在院內,還是南兒姑娘與我說出齊家之事?!?
靳家有個媛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啦。真好,就可以回家領壓歲錢啦,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