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衣見他神色慌亂,便知他又想到了別處。
索性遞給寒柏一個眼神,叫寒柏替自己說話。
寒柏領(lǐng)會,緩聲道,“郭二哥,侯爺是想……”
寒柏也是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多年的糙漢子,生活里除了打仗便是備戰(zhàn),見過的妙齡女子屈指可數(shù)。
如今讓他當(dāng)眾問出如何與女子相處的問題,竟也面色微紅,吞吞吐吐起來。
“侯爺是想……是想和侯爺夫人也能……如郭二哥與嫂夫人……一般恩愛!”
說完,寒柏如釋重負(fù),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郭二恍然大悟!
腦中迅速閃過市井小報(bào)的傳聞。
嗜血將軍看中江府嫡女,求皇上賜婚,又派兵將江府圍成鐵桶。
坊間一說將軍深情厚愛,一說將軍羈押禁~臠。
如今看來,層層守衛(wèi),怕是那江家小姐,不肯與將軍相好,被將軍關(guān)起來了!
“郭二哥可否將……將如何讓女子傾心之良策獻(xiàn)與侯爺?”
寒柏平日與郭二親厚,見郭二半晌不出聲,出言提醒。
郭二回過神來,立刻起身向寒鐵衣行禮。
“侯爺有問,郭二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郭二也是靠著一己之力,白手起家。
又在商賈之路沉浮多年,表情達(dá)意自是不在話下。
知道已無性命之憂,便往座椅深處挪了挪,侃侃而談起來。
“小的雖不才,于此處確略有心得。這贏得女子傾心,最重要的便是八個字‘近水樓臺,投其所好!’”
近水樓臺!
投其所好!
寒鐵衣在心中默默將這八個字念了一遍。
寒柏見軍侯猶疑,又提醒道。
“郭二哥可否再詳細(xì)指教一番?”
郭二微微一笑,朗聲說道。
“這‘近水樓臺’自是要與心怡女子近在咫尺,方可相互了解、日久生情?!?p> “當(dāng)年小人于元宵燈會偶然撞見我家夫人,自此便魂?duì)繅衾@、朝思暮想。隨后就去她府上做了家奴。當(dāng)時我深知與夫人身份懸殊,并未存有妄念,只想著能天天見著夫人,默默守護(hù)她便好。”
“但在府中時間長了才知道,夫人雖然是家中嫡次女,卻因府內(nèi)人丁復(fù)雜、岳丈妻妾眾多,日子過得并不快活。于是便偶爾陪她說上幾句話,又因從小習(xí)得些許武藝,于危難中救過夫人兩次,從此夫人便對小人刮目相看了。”
“那‘投其所好’呢?”
寒柏見軍侯聽得入神,連忙問道。
“‘投其所好’是‘近水樓臺’的下一步。先把距離拉近,才能深刻了解對方的喜好。”
“小人便是在給我家夫人當(dāng)車夫時,聽見她與丫鬟說喜歡風(fēng)箏和迎春花,喜歡吃瑞豐樓的杏仁酥?!?p> 郭二滿臉堆笑地憶起往事。
“然后小人便親手做了風(fēng)箏陪她去放,還帶她去山谷中看漫山遍野的迎春花,每天起大早去瑞豐樓排隊(duì)買杏仁酥……”
“那郭夫人又是何時傾心于你呢?”
寒柏過去只聽郭二講過大概,今天還是第一次聽他將往事講得如此詳細(xì),好奇地問了起來。
“這……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清晨,我家夫人拿到丫鬟遞去的杏仁酥后,便召見了小人。要求小人先吃一口,然后又笑著將剩下的半塊吃掉了。小人便知……便知夫人也……也是傾心于我的”。
說到“傾心”二字,商海沉浮多年、一把年紀(jì)的郭二,臉竟然微微紅了。
寒柏平日見到的都是與他把酒言歡、言談豪邁、出手闊綽的郭大員外。
還從未見郭二如此模樣,不僅微微嗤笑起來。
“若是心怡的女子不愿與你近在咫尺呢?”
寒鐵衣沉默良久,突然問話,將寒柏和郭二兩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