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人看著錢方仁說道,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正當(dāng)眾人疑惑的時(shí)候,忽然二人卻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錢方仁快走兩步上前拉住那人的手,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都不說話。
二人的意外舉動倒把大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尤其是劉大真劉掌柜,剛才還走得嘴里直喘,現(xiàn)在看到二人的模樣也忘了路途勞累了,呆呆的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連喘粗氣都也差不多忘記了。
“錢老英雄!”于瑞生覺得奇怪遂忍不住說道:“您和這位前輩是相識嗎?”
“哈哈哈哈”錢方仁和那人幾乎是同時(shí)笑了起來,那人的衣擺也飛揚(yáng)起來,地上的雪又騰起一片。
“何止認(rèn)識!”錢方仁仍然拉著那人的手說道:“我們可算是老朋友了!”說著他在那人的肩膀上使勁拍了拍。
“前輩是?”于瑞生問道。
“你們都不知道嗎?”錢方仁四周看了看問道:“剛才想必各位都聽到陳斷金和洪亮的名字了,難道對此沒有任何提醒嗎?”
“難道是?”于瑞生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
“是不是洪亮的師傅,那個(gè)叫做沒頭老鬼的?”郭煦在遠(yuǎn)處說道,他看到錢方仁和那人認(rèn)識也從馬順身后走了出來。
那人看也沒看郭煦,只是鼻子里發(fā)出“嗯”的一聲長音,這一聲不要緊,嚇得郭煦又鉆到了馬順身后。
“哈哈”錢方仁看到那人的樣子卻又笑了起來,他放開了手指著那人的臉說道:“這老東西,多少年不見還是這個(gè)脾氣!再說你這個(gè)外號也沒什么不好,江湖上早已聞名,何必和他們年輕人一般計(jì)較!”說著伸手要去扯他頭頂上的帽子,那人雖然看著十分邋遢,動作倒是極快,上半身往后一仰,還沒等錢方仁手到跟前,他已把頭繞到了錢方仁身后。
“好快!”大伙都喝彩起來,于瑞生心里也暗挑大指。正當(dāng)大家夸贊老頭之時(shí),錢方仁卻把手指一拐,動作比老頭還要快上許多,在老頭剛到他身后之時(shí),手指竟然先他而到,只見他輕輕一撥,老頭的帽子順勢向后掀開,后面原本高起的尾巴也倒了下去,整個(gè)臉龐也露了出來。
“呀!”于瑞生離得最近,他看到老頭的相貌心里不由得一聲贊嘆。剛才那人的帽子壓的很低,只看到了他身上的破衣敗絮,現(xiàn)在一摘帽子,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老頭竟然面容俊郎,頗有仙風(fēng)道骨。只是身上的裝扮實(shí)實(shí)讓人不忍直視,這更讓于瑞生覺得奇怪。
“老鬼!”錢方仁看著他又笑了起來說道:“這么多年不見也該露露你的真面目了!”
“赤眼怪!”老頭朝錢方仁喊了一聲,隨即也笑了起來,他索性把帽子都摘了下來拿在手里,頭發(fā)胡須都隨著微風(fēng)輕輕拂動著。
“前輩怎么稱呼?”于瑞生覺得自己肯定無法直呼其綽號,但也不能不打招呼,他只好再次聞老者。
“江湖閑人何以用名!”老頭可能是覺得于瑞生說話還算恭敬,他對于瑞生的態(tài)度明顯比對郭煦要好很多。
“你這老鬼,直接告訴人家就行了,說這些干什么!”錢方仁還是滿臉的笑紋。
“我看不如就叫老鬼大俠,神出鬼沒,鬼鬼祟祟……”郭煦也忍不住說道,這次他可是完全沒有害怕的感覺了,又把他戲謔玩笑的性子使了出來。
“快不要胡說!”馬順趕緊制止了他。
“這個(gè)好,現(xiàn)在帽子也摘了,頭也看見了,這沒頭老鬼的名號也不符了,還真不如就叫老鬼為好!”錢方仁說道:“怎么樣老方頭?”
“原來是方前輩!”于瑞生趕忙施禮說道:“剛才多有失禮還望不要見怪!”
沒頭老鬼剛要還禮,就聽見郭煦在旁邊說道:“于兄弟,快別這樣,我們哪有失什么禮,剛才明明就是他故意找事!”
這次老頭不知怎么卻沒生氣,甚至還對他笑了笑,郭煦一看這樣,立刻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劉大真見此情形忍不住問道,女兒玉蘭也又把目光注意到了于瑞生身上,不過于瑞生卻假裝沒看到,他一直盯著老頭和錢方仁。
“是啊!”錢方仁也把笑容收斂起來說道:“你不是在你的山窩里待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到這里來了?”
“要說起來這個(gè),我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有些蹊蹺!”老頭重新又把帽子戴到了頭上說道:“這消息是有人飛鴿傳書送給我的,我也是昨日剛到此地!”
郭煦一聽有人送信,他立刻想到了來福,嘴里也是脫口而出道:“來福?”
“什么?”老頭像是沒聽清他的話,他扭頭盯著郭煦問道:“你說的是誰?”
“方前輩,適才我這兄長所說乃是來安客棧的跑堂伙計(jì)來福,他的真實(shí)身份是三失幫的頭目”于瑞生說著指了指馬順接著說道:“這個(gè)來福也將消息通告了我們的家人,所以我等才踏雪深夜而歸!”
“原來如此,只是這三矢幫銷聲匿跡這么多年,如今所為何事又重現(xiàn)江湖?”老頭懷疑地問道。
“這我等也不得而知,然這三矢幫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現(xiàn)身五里亭,這次算是二次造訪了,聲勢比上次要大了許多?!庇谌鹕f道。
正當(dāng)大家說話的空,馮三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到屋里打開了房門,手里提著燈籠正從大門走出來,他邊走邊朝外面說道:“我說各位,外面寒冷,請到屋里再敘不遲!”
“是是”于瑞生聽馮三這么一說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趕忙做了一個(gè)請的動作,對眾人說道:“光顧著說話了,竟然忘了請各位光臨寒宅,恕罪!”說著一連作了幾個(gè)揖,玉蘭正看著他,見他的樣子忍不住格格笑起來,于瑞生的臉立刻紅了。
眾人隨著馮三逐次進(jìn)了院門,于瑞生跟在最后。
院子里厚厚一層雪,在路徑上稍薄一些,這是馮三出門前掃出來的,后來下的雪又覆蓋了一層。馮三早已把屋里的燈燭都點(diǎn)了起來,映得院子里都是一片光明。
眾人都進(jìn)了屋,于瑞生把他們幾個(gè)年長的人都讓到座椅上坐了下來,他們幾個(gè)年青人便站在一旁。馮三這時(shí)也燒好了茶水奉上,屋里的碳火也慢慢地變成了紅色。
“老方頭,接著說說吧!”錢方仁一手捂著茶杯一手指了指沒頭老鬼說道:“你說的飛鴿傳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許就是你們說的那個(gè)來……”老頭嘴里的福字還沒出口,忽然她眉頭一皺,做出側(cè)耳傾聽的動作,眾人也都忽然靜了下來。
“房頂有人!”老頭用手往上指了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