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怪笑讓眾人都愣住了,馬六干脆嚇得直接要往有林懷里鉆。
“這怎么聽起來像是那個陳斷金的聲音!”郭煦轉著脖子四周看了看說道:“可是不是死了嗎?還有那個洪亮,難道還有其他人也會這個功夫?”
“是啊,我聽著聲音也和陳斷金有些相像”于瑞生邊說邊往房后面看去,可是除了積雪什么也沒有,背后只有銀裝的東山靜靜地矗立。
“哈哈哈哈!”又是幾聲怪笑,不過這次的聲音更大,笑聲過后樹枝上的積雪紛紛應聲而落,連屋脊上都有雪片落下來。
“是誰?是不是陳斷金?你給老子出來!”郭煦雖然好開玩笑,可是有一樣就是膽子比較大,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東山的方向罵了起來:“是好漢就站出來,別像個烏龜縮頭似的不露面!”
這一罵還真管用,那人立刻止住了笑,對著眾人說道:“沒錯,我就是陳斷金!”
“你不是死了嗎?”郭煦又朝后喊道。
“什么”那人忽然語氣一變說道:“他……”聽起來聲音里吃驚又帶些悲痛,聲音也和剛才有些不同。
“你聽這人,自己就是陳斷金還說什么他!”郭煦使勁朝雪地上吐了口唾沫。
“噓!”馮三忽然對著他們低聲說道:“都別說話,你們聽!”
眾人聽他這么一說也都豎起耳朵出聲,就在此時忽然聽見不遠處一陣沙沙聲由遠及近,仿佛什么東西在掃雪相似。
“剛才是誰說陳斷金死了的?”隨著話音一個黑影已閃到眾人面前,眾人都嚇了一跳,來不及細看都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看到沒人說話,那人也隨著眾人往前邁了一步。于瑞生腳下最快,他跳在最遠的地方,借著地上的雪映之光這才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
此人比起陳斷金身形明顯要小不少,背有些佝僂著,穿著一件藍色棉衣,衣服卻有些大,下擺像是拖在地上磨出了口子,里面露出白一塊灰一塊的棉絮。頭上戴著的帽子也很奇怪,前面很長幾乎蓋住了臉,而后面卻高高翹起像尾巴一樣。肩膀上搭著一條口袋,從后背垂到前胸,里面看上去是空的,只有最下面有兩處鼓起來。因為天色黢黑,再加上那人佝肩駝背把臉都埋在帽子里,所以對那人的長相看不甚分明,只是從花白如亂草的胡須可以看出是個上了年紀的。
“哎呦,是個瘸子!”郭煦看到那人邁步的樣子腿有些拐,他忍不住說道。眾人聽郭煦一說都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人的腿上,于瑞生這時也才注意到他的腿好像真的有些跛。
“呵,原來剛才說話的就是你!”那人又往郭煦跟前邁了一步,伸出左手像是要去抓他。因為郭煦不知道他的底細,一看他前來也沒敢在原地等著,一側身閃到了旁邊,郭煦雖然沒練過什么功夫,可是人倒是很機靈。
那人看郭煦閃開,右腳輕輕一點雪,使個夜叉探海,右手往前伸出,就在離郭煦還有一拳之距時,忽然他手一翻,從掌心伸出一支鉤子,卻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只見烏黑之中又泛著白光,借著手掌伸出之勢寒光一閃,已將郭煦拽入手中。郭煦還沒來得及反應依然被擒,那人左手抓著郭煦的手腕,疼得郭煦哎呦一聲叫苦不迭。
“這位前輩!”于瑞生一看郭煦被抓,他急忙從外圈向前一跳落到了二人面前,身如樹葉般輕,幾乎聽不到踏雪之聲。
那人一看于瑞生跳了出來,也沒看他,前胸一抖從嗓子里發(fā)出一聲“呵!”不過當于瑞生輕輕落在他跟前的時候他卻忽然轉過頭來,兩只眼睛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會,看得于瑞生后背汗毛直豎。
“你是誰?”那人忽然把郭煦一推,朝于瑞生靠攏來。郭煦的手腕早已疼的如被火燒,現(xiàn)在猛的一松,身體忽然向后倒去,差一點摔在地上,他踉蹌了三四步才站穩(wěn)。
那人說著又伸出手來要來抓于瑞生,不過于瑞生早有防備,不等他靠近早把把上半身一扭,腰向后一彎,兩只腳早轉到了那人身后。
“呵”那人又是一聲呵,卻沒有再動手,只是看著于瑞生。
馮三剛才一直站在圈外,他雖然也不知道此人的來歷,可是現(xiàn)在看到他對于瑞生步步緊逼,也顧不得許多,緊跑兩步來到那人跟前大聲說道:“住手!”也許是因為心里擔心于瑞生,他這一嗓子聲音大的非同一般,眾人聽到聲音都心里激靈一下。
“我說你這人!”馮三沒有理會眾人的神情,他手指著那人說道:“你從哪兒來?為何到我這莊上造次?”
那人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用手一指站在一旁的郭煦說道:“你過來!”
郭煦剛才被他捏著手腕疼怕了,聽見他讓自己過去,頭也不回就往馬順身后跑去。
那人見郭煦不肯進前,只好轉身對于瑞生和馮三說道:“你們從五里亭回來?”
“正是!”于瑞生答道:“剛才聽前輩說起陳斷金,想必和此人有關?”
“那陳斷金乃是我老頭的徒弟!剛才聽那個人說道他已經死了,可是真的假的?”那人問于瑞生道。
“確實如此,只是……”于瑞生想道客棧雜物間不見陳斷金的事忽然猶豫起來。
“只是什么?”那人頭往起抬了抬問道。于瑞生借著他抬頭的時候這才看清那人的長相。不過當看到那人的相貌時于瑞生心里卻咯噔一下,只見那人的臉上從左耳根直到右下頜有一條暗黑色的線,看樣子像是一條傷疤,微微有些凸起。
“只是后來他的尸身卻不見了!”于瑞生說道。
“這么說他并沒有死?”那人又問道。
“這誰知道!”郭煦看他說的熱鬧忍不住插話道:“我們又不是仵作,還管給你驗尸??!不過你要是問那個洪亮,我到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死了!”說完他趕緊又藏到了馬順后面,只把腦袋伸出來往外看著。
“什么?洪亮也死了?”那人說完大叫一聲,右腳使勁在地上跺了跺,仿佛地動一般帶起一陣雪沫。
“難不成那洪亮也是你徒弟?”郭煦故意說道:“他可和那陳斷金沒什么關系吧!”
“怎么不是?”那人似乎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快說,他怎么死的?”
“原來前輩就是洪亮的師傅!”馬順聽他一說連忙上前施禮。
“你是何人?”那人問道。
“在下和那洪亮也算是舊交了,只聞洪亮得高人傳授,不想在此得遇仙師!”馬順寒暄道。
“少啰嗦,你說那洪亮和陳斷金為何而死!”那人狠狠地說道。
“這說來恐怕話長,不過他二人都不是良善之輩,故有此禍。我看前輩并不是與之為伍之人,不知為何來此發(fā)難?”馬順說道。
“這不用你說,自然有人告訴我!”那人盯著那說道。
“前輩不知從何而來,據前輩所說或是受歹人所惑也未可知。那陳斷金乃是三矢幫頭目,幾日前來這五里亭行兇,威嚇鄉(xiāng)黨逼走鄉(xiāng)鄰,又伙同客?;镉媮砀=俪终乒裰蚀瞬旁鈾M死?!瘪R順稍停了停,看那人并沒有什么動靜,他又接著說道:“那洪亮,雖和我有些交情,只是不知何故欲偷襲害人,最后害人終害己!”
“是誰?”那人聽完馬順的話往他跟前走了兩步說道:“他要害誰?”
看到那人走過來,嚇得郭煦又往遠處跑了幾步才停下。
“是我!”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眾人聞聲往彼處看去,原來是錢方仁和劉大真他們四個正往這邊趕來,遠遠的聽到了那人的話這才應聲而答。
“你……”那人嘴里你字剛出口就看到錢方仁已快到近前,他抬頭一看,兩人都不由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