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你快點?。 眿寢層执邩切脑铝?。
在暖香閣里待了這些年,樓心月的如杯中水一般平靜的日子算是到了頭。自那日登臺之后,便隔三差五地被點著作舞,好幾個月過去,《彩云歸》《楊柳心》《醉桃夭》這幾曲那些人竟還沒看膩。
偏前些日子,黃家派人送來錢財,竟是為黃府大少爺慶生,點名要柳鶯鶯和樓心月再獻那一曲《彩云歸》。
樓心月收拾好了之后便出了房門,小丫頭彩袖在她身后跟著。一路從樓上下來,先與媽媽行了禮,再和柳鶯鶯相互示意,便出了暖香閣,兩人各自邁步坐上了黃家派來接自己的馬車。
來到黃宅東角門前,馬車停了下來,已有丫頭婆子在這候著了。
“兩位姑娘,請吧。”樓心月和柳鶯鶯才剛下了車,領頭的婆子便已向她搭了話。
樓心月低眉頷首,她當然知道自己今兒可不是來當客人的,也著實不敢擺那些架子。
相比之下,柳鶯鶯就要輕車熟路許多。兩人和身側(cè)的小丫頭跟著黃宅的丫頭婆子往后院中去了。
“韓琊,你猜猜今兒我把誰請來了?”黃諒迎著一眾人往院子中來,賓客自然不用他去張羅,不過有的話可得他自己來說。
韓琊本就對黃諒把自己拉到一邊來故弄玄虛的舉動弄得不太高興,又見他這般賣關子,開口直道:“又是哪家姑娘倒了血霉?”
“呸呸呸!”黃諒聽罷韓琊這話,先是趕緊把這晦氣驅(qū)了一番,才笑瞇瞇地繼續(xù)往下說,“不過,你還真是我兄弟。你猜猜今兒到的是誰?”
韓琊看黃諒如此,心里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卻仍只是看著黃諒。
“暖香閣的柳鶯鶯和樓心月兩位姑娘!”黃諒志得意滿地開了口,說起這兩個姑娘,他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繼而又拍著韓琊的肩說道,“特地點了那一曲《彩云歸》,包你滿意?!?p> 韓琊只是一笑,并不說其他,便是被黃諒拉著往后院去了。
柳鶯鶯正調(diào)試著琵琶,樓心月在一旁發(fā)著呆,兩個小丫頭在一邊候著,忽而聽見有婆子叫嚷——
“公子你怎么到這來了?”
“這兩位姑娘可是貴客,你們可伺候好了!”
黃諒說著,便拉著韓琊來到了兩位姑娘眼前。
樓心月見得兩人進來,忙站起了身來;柳鶯鶯則是琵琶半遮面,向著二人淺淺一笑。
“心月姑娘不必這么拘束,到了這兒和在暖香閣里一樣?!秉S諒說著,便要上前。
柳鶯鶯聞言笑道:“黃大公子好沒意思,叫我來作陪襯?!?p> “鶯鶯你這話就不對了,心月頭一次來不是?”
柳鶯鶯才不搭理黃諒,只嬌嗔道:“誰不知道你黃大公子多情,只看新人笑的沒心肝?!?p> 柳鶯鶯的聲音本就極好聽,這會子加些情愫倒更嫵媚勾魂。
樓心月見這兩人說話,自己在一旁也沒意思,便挪了腳步要往別處去。
黃諒先是上前來摟住了柳鶯鶯的腰,目光倒是從柳鶯鶯身上挪開了,只玩笑著說道:“心月姑娘別走啊,這兒可有人對你念念不忘呢!”
韓琊聽過黃諒這話,直轉(zhuǎn)頭壓低了聲音道:“你混說什么!”
這話一出,樓心月沒什么反應,倒是柳鶯鶯笑了起來,向著黃諒笑道:“誰不知道韓大人家教甚嚴,黃公子可是要害韓公子挨家法?”
“喲,韓琊你看看,人家鶯鶯還認得你呢!”
韓琊一愣,除了那天晚上喬裝之外自己就沒去過暖香閣,與柳鶯鶯更談不上認識,她怎么會記得自己?
樓心月見韓琊這般,蓮步輕移著上前來,細細打量他一番,卻不說話。
韓琊見樓心月上前,目光自然是挪不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彼此只覺心中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