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是江陵城的巨富。
整個江陵城中,大半產(chǎn)業(yè)都是屬于江家的。
作為大啟最大的糧商,某些時候,江家甚至能左右市場糧價。
不僅如此,其它如絲綢,陶瓷,茶葉,錢莊,酒館,當(dāng)鋪...等行業(yè),它都有涉獵。
是以無論是在大啟之內(nèi)抑或是大啟之外的眾多地方都有著江家的身影。
江家每年都要上交巨額的稅給大啟朝廷。僅田稅這一項就是數(shù)千石稅糧,其它如黃金,白金等更是不計其數(shù)。由此可見,江家賺錢能力之強(qiáng)。
通過一代又一代積累,江家的財富如今已是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江家——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江南第一富豪”,或者說是“大啟首富”。
...
江陵城位于大啟的南部沿海,城中的格局呈“十”字軸線對稱分布。東西較開闊,北城為平民生活區(qū)、商業(yè)區(qū),南城則多為達(dá)官貴人的住宅。
江家的府邸就座落在南城區(qū)域中,是這城里最為龐大的一處建筑群。占地廣闊,瓊樓玉宇,雕欄玉砌,金碧相輝。金虬伏棟,玉獸蹲戶,尤為氣派非凡,奪人耳目。
...
“叮...”
一輛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江家門前的大街上。
這時,馬車上的一名隨從跳下來跑到大門口,跟那守門的家丁說了幾句。
隨后,那些個家丁中,就有一人轉(zhuǎn)身回了府內(nèi)。剩余的幾人中,那名看起來最年輕的家丁便跟著他來到了馬車之外。
一青衫人從馬車上下了來。
那年輕家丁立即彎下腰,且禮貌地說道:“大人,請跟我來?!?p> “嗯?!鼻嗌廊俗詭Ц甙翚赓|(zhì),緩緩開口,“煩請帶路?!?p> 幾人在年輕家丁的帶領(lǐng)下徐徐入了江家。
...
“大人,這邊請?!?p> “大人,請走這邊。”
“...”
峰回路轉(zhuǎn),廊腰縵回。他們走了好些時間,終于來到了一處會客廳外。
“大人,請稍等片刻,我家老爺隨后就到?!?p> 年輕家丁把青衫人等人帶到里面,就退了出去。
不消多久。
一外表富態(tài)的中年人領(lǐng)著幾名丫鬟仆人進(jìn)到廳內(nèi)。
此中年人正是江家現(xiàn)任家主江遠(yuǎn)豐。
他一見那青衫人,雙手隨即拱起,笑容滿面地客套起來,“楊大人大駕光臨,令舍下蓬蓽生輝。江某有失遠(yuǎn)迎,望大人見諒?!?p> “江老爺,您客氣了?!鼻嗌廊苏酒饋砘亓艘欢Y,他直起身板,打著官腔,語調(diào)不緊不慢,“您這府宅明堂開闊,依山傍水,能藏風(fēng)而不致有蕩散之患。如此風(fēng)水寶地,我看整個江陵城中沒有人及得上。這不,我不想來沾沾光都不行?!?p> 青衫人是江陵郡才調(diào)過來不久的郡守,姓楊名伯先。
在很多人的眼里,江陵這里可是一塊超級“大肥肉”。因此,為了這個肥缺,楊伯先費了不少勁。
“哈哈哈,楊大人說笑了,府址只是先人偶然所選,至于風(fēng)水學(xué)說什么的,則不足以信也?!苯h(yuǎn)豐神態(tài)謙和地笑道。
既而,他轉(zhuǎn)過頭吩咐,“上茶!”
“是,老爺。”
一丫鬟返身退下。
江遠(yuǎn)豐快步走到廳內(nèi)的主位,伸出右手招呼,“楊大人,還快請坐?!?p> “好?!睏畈任⑽⑿Γ岸嘀x江老爺?!?p> ...
一陣寒暄過后。
江遠(yuǎn)豐目露精光,略帶防備地詢問道:“不知楊大人此次前來,是有何貴干?”
江家家大業(yè)大,少不了有小人在背后眼紅使壞。
楊伯先作為才調(diào)過來不久的江陵城郡守,江遠(yuǎn)豐之前與他并無多少交集。他突然登門背后的真實意圖,不得不防。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沒有重要的事,我可不敢麻煩江老爺?!睏畈嚷冻鲆桓蹦阗嵈罅说纳袂?,神秘兮兮,“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jī)會,抓不抓得住...就看江老爺如何做了?!?p> 言畢,他捧起丫鬟端上來的香茗,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江遠(yuǎn)豐,慢慢地抿了一口。
“哦?”江遠(yuǎn)豐好似感了興趣,鳳眼微瞇,“楊大人您請說,江某愿聞其詳?!?p> 楊伯先一臉“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樣子,壓低聲音,“江老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他用手指了指上面,“上頭那位大人最近很是頭痛,手底下的人太多,吃穿用度方面頗有些捉襟見肘。他看中了江家的潛質(zhì),想要與您合作。這要是搭上那位大人...江家從此以后定能一飛沖天。只希望到那一天來臨之際,還請江老爺不要忘了我這個中間的牽線人?!?p> 那位大人?合作?
這楊伯先還真敢說。
那位神神秘秘的大人先不說,什么合作?無非是要錢、要資源,還有——站隊。
江遠(yuǎn)豐面皮抖了兩抖,暗想著該如何開口。
見他沒有回答,楊伯先端起架子,咳了一聲,“江老爺,據(jù)我所知,盡管江家這些年在對外貿(mào)易中投了不少錢,可是卻一直沒什么起色。但只要能夠得到那位大人的支持,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p> 商人重利。面對這個誘惑,他不信江遠(yuǎn)豐不動心。
聽楊伯先說完,江遠(yuǎn)豐略加思索一番過后,敷衍道:“楊大人太高看我江某人了,江某乃一介普通商賈,何德何能,高攀上那位大人?”
說他不動心是假。
只是他明白那位大人的“大船”一旦登上,再想下來就難了。
本以為江遠(yuǎn)豐同意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豈料到他竟會拒絕。楊伯先臉色一變,正色道:“江老爺,這可是一個好機(jī)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您可千萬要好好把握?!?p> “楊大人,您有所不知,就那“對外貿(mào)易”讓江家虧損到傷了元氣,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江家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江家了。您說的這個事,江某只能望洋興嘆。”江遠(yuǎn)豐干笑一聲,面露頹喪,可惜道:“唉,您還是找別人去吧?!?p> 呸,老狐貍,我信你個鬼!
再說了,瘦死的駱駝終究還是比馬大的。
楊伯先不斷地在心里腹誹。
“那好吧,既然江老爺執(zhí)意如此,本人就不叨擾了。”他顯得有些失望,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告辭!”
一轉(zhuǎn)過頭,楊伯先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暗道:“江遠(yuǎn)豐,本郡守話已說盡,你還是如此的不上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楊大人,請慢走。恕不遠(yuǎn)送?!?p> 江遠(yuǎn)豐也跟著站了起來,望著楊伯先的背影有點憂心忡忡。
按那楊伯先方才拂袖離去的神情,江家怕是要風(fēng)雨欲來。
他忍不住搖頭又嘆氣,“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
京城。
一柱檀香,清淡幽芳。
古色古香的屋內(nèi),煙霧繚繞,一身著華服之人手捧一冊書卷看得津津有味。
一黑衣人從外面進(jìn)了來,低下頭,面對那華服之人半跪在地上。
“稟大人?!?p> 黑衣人的心情忐忑不安,畢竟他要稟報的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何事?”
那人起手翻了一頁書,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
黑衣人鼓起勇氣,“那江遠(yuǎn)豐,他不肯答應(yīng)。”
“哦?”那人慢吞吞地回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松了一口氣,“是?!?p> 待黑衣人走后。
“哼!”那人冷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書,“江遠(yuǎn)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