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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第三十章 軍糧官司

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水清深 2204 2020-04-21 17:15:01

  月在中天,既照耀著父子團圓的譙王府,也照耀著千里外尸骨累累的戰(zhàn)場。

  一場惡戰(zhàn)剛剛結(jié)束,劉裕穿著盔甲征袍,滿身是血,他拄著寶劍站在一個土坡上,仰望夜空,見滿天星斗,映襯著慘淡的月色。

  他身前身后,流民營的士兵正在打掃戰(zhàn)場,將一具具戰(zhàn)士遺體抬上一輛輛大車。

  當日王恭起兵后,司徒左長史王廞乘勢而起,誅除異己,王恭罷兵后,他仍攻城略地,殺戮不止,王恭制止不了,便將他視為國賊,派劉牢之為先鋒出征王廞,為國討賊。劉牢之不愿耗費自己的兵馬,就派新投入他麾下的劉裕做了先鋒的先鋒,命他率流民營進攻王廞。劉裕便領(lǐng)命進擊,在此處將王廞大軍一戰(zhàn)擊潰,大獲全勝。

  可惜,糧草、軍械不繼,流民營士兵死傷無數(shù)。

  王鎮(zhèn)惡走來問劉裕:“長官,死難者太多,是否就地掩埋?”拼殺了半日,他也滿身是血,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

  “不,都帶回去?!?p>  “可是……路途這么遠?!?p>  “都帶回去。”

  “是!”

  王鎮(zhèn)惡大聲傳令。

  戰(zhàn)場打掃完了,流民營士兵列隊集合。劉裕看著他們一個個年輕又疲憊的臉龐,再看裝滿了戰(zhàn)士遺體的那些大車,皺緊了眉頭,把手一揮,“走!”

  當劉裕率軍回到京口的時候,劉牢之仍在太守府里跟一眾軍政官吏處理政事。晉陵人多地廣,事務(wù)繁雜,他原是軍人,不曾治理過地方,一霎時接手覺得十分厭煩,便啟用何無傷為新任郡丞,全權(quán)料理民政。

  劉牢之問了何無傷一些要緊的事,便不再理會,轉(zhuǎn)向參軍何無忌等人要過問軍事,就聽到府門外一陣喧嘩。正要派人去問出了什么事,就見何法曹連滾帶爬地跑上來,“太守大人,劉裕造反了!”

  “什么?”劉牢之問。

  “沒錯,他反了!好家伙,他渾身是血,拿著寶劍,帶著人,正堵在府門外,要攻進來!屬下?lián)醪蛔×恕!焙畏ú芏家蘖?,顯然已經(jīng)吃了虧。

  何無忌、劉敬宣等一眾軍官們都已站了起來。劉敬宣與何無忌、何無傷是表兄弟,知道劉裕與何家有仇,想借此機會替他表兄出頭,便向劉牢之說:“父親,劉裕膽敢鬧事,應(yīng)當軍法從事,孩兒這就去擒拿!”

  劉牢之指著一個名叫韓當?shù)钠珜⒄f:“你去把劉裕帶進來。不要動手?!?p>  韓當長得五大三粗,脾氣卻好,當即領(lǐng)命便去了。

  不多時,劉裕跟韓當來了,一身帶血的征衣,身上又滿是灰土,手里倒沒帶武器,見了劉牢之也照樣行禮,還算懂點規(guī)矩。

  劉敬宣一見劉裕便大聲訓(xùn)斥道:“大膽劉裕,你領(lǐng)命出征,為何擅離職守,還敢來太守府鬧事?”

  劉裕看了他一眼,“劉公子,你我同為參軍,職分相當,你無權(quán)問我?!眲⒃Uf完,便把目光投向劉牢之,等他問話。

  劉敬宣被他說得一愣。父親的部下,誰不敬他三分,今天劉裕竟然當眾不給他面子!劉敬宣把面前桌子一拍,“大膽!你!你別以為司馬太守舉薦你,你就了不起!若不是我父親收留,你那流民營兩千人馬,有什么去處?”

  劉裕對他怒目一瞪,殺氣騰騰。

  劉牢之攔住了劉敬宣的話,溫和地問劉裕:“德輿啊,前線戰(zhàn)況如何?你回來是有何要事?”

  德輿,是劉裕的字。他從小生長在市井,所結(jié)交的朋友也都差不多出身,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大家都稱對方的名,很少有人專門稱“字”的。劉牢之這樣稱呼他,表示對他有幾分尊重。畢竟劉裕是司馬休之推薦的,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

  劉裕忍下怒氣,向劉牢之行禮,“回稟將軍,王廞大軍已被我擊潰,王廞大敗逃亡,下落不明?!?p>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都有些意外,這么幾天功夫就擊敗來勢洶洶的王廞大軍?許多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

  劉牢之非常滿意:“好。旗開得勝,本將軍為你記一功,賞五萬錢,流民營士卒每人賞錢一千,酒肉勞軍??茨氵@一身風(fēng)塵仆仆,這一仗打得不易,快回去休整吧?!?p>  劉裕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真正的來意還沒實現(xiàn)?!皠④娝∽铮瑢傧逻€有話要說。屬下奉將軍之命出征,日夜兼程,每日行軍數(shù)十里,戰(zhàn)士們?nèi)死яR乏,饑腸轆轆,可是后方遲遲不發(fā)糧草,全營弟兄餓著肚子在打仗,不少弟兄都是白白送了性命。將軍,這些人不能白死,罪魁禍首,理應(yīng)處置!”

  劉牢之對劉裕這番質(zhì)問的態(tài)度非常不滿,同時對糧草的事也非常意外,轉(zhuǎn)向參軍何無忌問道:“無忌,軍糧沒有發(fā)給劉裕嗎?”

  何無忌站起來回話:“回稟將軍,糧草都按時足量發(fā)放了,不知道劉參軍何出此言?”他說著,便轉(zhuǎn)身逼視劉裕。

  劉敬宣幫腔道:“何參軍人品貴重,光明磊落,可不像有些市井無賴,只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傷甚重’,是不是你無勇無謀,指揮失當?那該問你劉參軍的罪呀?!?p>  劉裕冷眼瞅了他一下,懶得與他辯駁,繼續(xù)向劉牢之說道:“將軍,糧官親口承認,說奉何參軍之命,不給我部發(fā)糧?!?p>  何無忌直視劉裕,“我何無忌敢用性命擔(dān)保,絕無此事!”

  劉裕從懷中掏出幾張紙,往劉牢之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證言在此,請將軍過目!”劉牢之拿起證言瀏覽。

  劉敬宣緊盯著劉裕問道:“劉參軍,糧官好好的為什么給你招供,你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嗎?”

  劉裕反問道:“事實俱在,我為何要嚴刑逼供?”

  “那我怎么知道?”劉敬宣冷笑。

  “不知道就不要信口雌黃?!?p>  劉敬宣更生氣了,“糧官是何參軍屬下,輪不到你去問話。你有任何疑問,都該上報劉將軍,將軍自會命何參軍查問,誰許你擅自妄為?難道你故意陷害何參軍,想公報私仇?”

  劉裕道:“笑話!現(xiàn)在是流民營糧草不足,死傷無數(shù)。是誰在公報私仇?”

  堂上眾人已經(jīng)面面相覷,目光里交流著各種信息。

  何無忌把話接過來,“敬宣不必多言。劉參軍,轉(zhuǎn)運糧草,是我職分所在,我絕不會因私害公。你說糧草沒有發(fā)運給你,我不相信,一份證詞也算不了什么,證據(jù)呢?”

  “證據(jù),我給你!”劉裕向劉牢之拱手,說:“將軍,糧官就在府門外,請將軍傳他上來,當面對質(zhì)?!?p>  劉牢之點頭。

  有人就去領(lǐng)了糧官來。糧官哭喪著臉,腦門上都是淤青,渾身是土。更讓人注目的是他抱著一個裝得半滿的米袋。那米袋上印著“北府軍”三字,還有斑斑點點的黑色血跡,顯然是前線帶回來的。

  糧官進門就跪下:“將軍恕罪!”

  劉裕奪過他的米袋,往地上嘩啦一倒,眾人紛紛探頭去看,有人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細看,才發(fā)現(xiàn)袋子里倒出來的全是麥麩。

  劉裕把空了的米袋往地上一扔:“眾位請看,這就是何參軍所說的‘按時足量’。我等奉命出征,是遵從軍令,為國討賊,不是與那王廞有什么私仇??墒沁@樣的糧草,讓士兵們怎么打仗?我們的兵,不是死在敵人手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何無忌驚呆了,怒問糧官:“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糧官哭道:“何參軍,小的也是聽命行事呀。我……這……”

  何無忌更怒,“我給你的每一道命令,在幕府都存有副本。你倒是說,這是我哪一天給你的命令?”

  糧官說不上來,偷偷瞟了一眼何無傷。

  何無傷正襟危坐,一言不發(fā)。

  糧官細微的舉動,逃不過劉牢之的眼睛。

  劉敬宣也注意到了,心下了然,想把大事化小,便說道:“這想必是有什么誤會吧。糧官定然是一時糊涂,看錯了命令?!?p>  糧官忙說:“不是小人!糧草之事干系重大,小人不會如此糊涂。再糊涂,也不敢拿麥麩冒充軍糧……”

  劉敬宣向劉牢之說:“父親,此事蹊蹺,交給孩兒去查,一定查得清清楚楚?!?p>  何無忌也向劉牢之說:“請將軍下令徹查,若屬下有徇私枉法,愿領(lǐng)死罪,若是另有內(nèi)情,也請將軍嚴懲不貸。”

  劉牢之看看他們,不置可否。

  劉裕卻冷笑,“你們兩位干系太重,你們?nèi)ゲ椋植荒芊?。?p>  “劉裕,你以為我要陷害你?”何無忌憤怒地反問。他一向自命清高,最受不了別人對他品行的懷疑。

  劉裕卻索性挑明了,“難道不是嗎?你害我不要緊,為什么要加害那些無辜的士兵?”

  “劉裕!你不要信口開河!”何無忌厲聲制止他,“不錯,我弟弟死在你手里,我也看不上你那一身趁人之危的無賴習(xí)氣。不過,我也知道,舍弟之死是他咎由自取,我不會遷怒于你。既然你投奔劉將軍麾下,我就視你為同僚,只會公事公辦,絕不會公報私仇!”

  他說這話的時候,何無傷面無表情,目光看向別處,手已經(jīng)攥成了拳頭。

  劉裕說:“哼,聽其言,觀其行。何參軍這番話,劉某不敢信。”

  劉敬宣說:“劉參軍,你何必處處針對何參軍?你就算信不過他,難道不相信將軍會秉公辦事嗎?若是不信,你何必來投?”

  劉裕說:“我來投劉將軍,是因為將軍是一代名將,知人善任,必能不計前嫌,我愿意帶領(lǐng)弟兄們追隨將軍,為國效力。可是如果因為我與旁人私人恩怨,便害死無數(shù)弟兄,劉某對不起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p>  座中有一人開口說道:“劉參軍息怒。流民營死傷甚重,確實可惜。但是幕府自有制度,何參軍未必能做什么手腳。這件事你們雙方各執(zhí)一詞,將軍也需查明真相,才好下決斷。將軍,何參軍涉事其中,自當避嫌。不如,此事就交給我來查辦?!彼f著,又轉(zhuǎn)向劉裕問道,“不知劉參軍意下如何?”

  此人說話尖聲細語,劉裕瞟了他一眼,便看出是女扮男裝,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又為何會在公堂上?但她說話有禮有節(jié),劉裕便也客氣地問道:“閣下是……?”

  那人笑著行禮,“鄙人姓桓,名道芝,本是南郡公桓玄部下,奉我家主公之命,來京口劉將軍幕府公干,與你們北府軍無甚干系,由我來查,你可信得過?”

  劉裕見她客氣,便也點頭還禮。他后來才知道,她是桓玄的堂妹,是劉牢之夫人的外甥女,這次來京口是因為下個月是姨母生辰,奉桓玄之命來給姨母拜壽,又應(yīng)表兄劉敬宣之邀,在北府軍觀摩幾日。

  劉牢之便一錘定音,“好了。此事就交給道芝去查吧。德輿,你來我麾下,我對你與他們一視同仁,從無偏頗。無論此事真相如何,我一定會主持公道。你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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