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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木盒

第三章 齊家的女兒

胭脂木盒 迷路的小瓶蓋 5123 2020-04-25 07:28:55

  “不就是那木盒的主人?奴婢以為小姐知道呢!”

  “木盒的主人?”

  “是?。 ?p>  “你是說,那木盒的主人,就是齊彩琪的未婚夫!”

  “正是,那位公子,前幾日每日都來呢,為的只是想見小姐一面,可小姐忙著家里的事,根本沒有來胭脂鋪,他每回都撲了個空?!?p>  丫鬟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陳玉苒漸漸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脈絡(luò)。

  “可他為何要見我?”

  “這……奴婢覺著,您可以問他本人!”

  “我怎么……”

  陳玉苒是背對著門的,她不知道,秦墨霖又來了,丫鬟卻看見了。

  陳玉苒還想和丫鬟說下去的時候,她意識到后面,有腳步聲慢慢向她靠近。

  她一回頭,差點撞上秦墨霖,他已經(jīng)走到離陳玉苒很近的地方,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陳玉苒覺得有些尷尬,迅速收回目光,把頭轉(zhuǎn)向別的地方。

  一旁的丫鬟倒是十分識趣,見此情形,很快的逃離現(xiàn)場,躲到用布簾,隔著的儲藏室去了。

  “請問這位公子,您到底是要給您的未婚妻買胭脂,還是來還我手帕?”

  陳玉苒一改之前的溫柔模樣,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客氣。

  秦墨霖一時思緒混亂。

  陳玉苒知道,秦墨霖并不是誠心來買胭脂的,算不上客人,她已經(jīng)坐到椅子上,翻看記錄胭脂的冊子,不理會秦墨霖。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p>  秦墨霖說道。

  “知道,齊彩琪的未婚夫?!?p>  陳玉苒并不看他,語氣冷淡,就像對待齊家人一樣。

  “請你別給我安上這樣的身份!”

  秦墨霖快步走到陳玉苒身邊,那種只屬于陳玉苒的香甜氣息,再次撲面而來,令秦墨霖的心跳加速。

  陳玉苒斜著眼瞟了他一眼,他正生氣的瞪著自己,好像并不認(rèn)同,剛才她說的話。

  “難道我說錯了嗎?”

  陳玉苒反問他。

  “那并不是我的想法!”

  “還不都一樣?你的想法不重要,遲早你是要娶她的。”

  秦墨霖看著陳玉苒,她只管繼續(xù)翻看她手中的冊子。

  秦墨霖忍受不了,她這般的冷漠態(tài)度,用力抓起她的一只手來。

  陳玉苒那薄紗般的衣袖,稍微滑落下來,她的手腕有些纖細(xì),秦墨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手腕關(guān)節(jié)和滑嫩的皮膚。

  “你這是做什么?”

  陳玉苒從來沒和男子,這般親近過,腦袋的神經(jīng)繃緊了,心也狂跳。

  “我是要告訴你,我的想法很重要,因為……我不想娶的女人,誰都無法強迫我,而我想娶的女人,我會讓她知道,我的眼睛,只會看著她一個人!”

  秦墨霖脫口而出的話,讓陳玉苒臉紅起來。

  他想娶的女人是誰?陳玉苒在心中猜測,遲疑,又推翻自己的想法,認(rèn)為都是自己想多了,在短時間內(nèi),各種想法反反復(fù)復(fù),她快瘋了。

  “你先放手!秦公子是吧,實際上,到此刻,我也還記不住你的名字,可是,即便你只是,可能會娶齊彩琪,你聽好了,哪怕只是可能,也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秦墨霖,這是我的名字,我父親是工部尚書?!?p>  秦墨霖仍舊沒松手,他再一次自報家門。

  陳玉苒這一次,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她突然大聲的說道:“工部尚書!那齊彩菱她……”

  “沒錯,她是我的大嫂,我父親打算親上加親,讓我娶了齊彩琪?!?p>  陳玉苒一聽這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秦墨霖,將正在翻看的冊子,扔到秦墨霖的身上,然后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秦墨霖。

  “請你離開這里!”

  陳玉苒毅然決然的說道。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想法,一切與我無關(guān),我也絕不會娶齊彩琪。”

  “你娶不娶她和我并無關(guān)系?!?p>  “你恨他們,不是嗎?齊彩玉?!?p>  秦墨霖叫著陳玉苒以前的名字。

  陳玉苒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已經(jīng)將她的底細(xì),查的一清二楚了。

  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陳玉苒感覺眼睛有些刺痛,眼淚猝不及防的滾落了下來。

  她沒想要在任何人面前流淚,她只是……不想聽見這個名字,也不想和齊家任何一個人,有牽扯,哪怕只是一丁點兒。

  秦墨霖不知所措。

  “你為什么給我那個木盒子?又為什么還我一條假的手帕?雖然手帕一模一樣,可我確信,那手帕上的花,并非出自我的手?!?p>  陳玉苒強行止住眼淚,岔開話題。

  “手帕上白色的是什么花?”

  秦墨霖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可他并不回答陳玉苒提出的問題,只問自己想問的。

  陳玉苒沒想到,他會在意這樣小的細(xì)節(jié)。

  “你問這個做什么?”

  “不能回答?”

  “也不是……梨花。”

  陳玉苒帶著哭腔說道。

  “那這個呢?”

  秦墨霖突然拉起陳玉苒,那細(xì)長的幾根手指,只不過這一次的動作非常溫柔。

  陳玉苒嚇得手指一縮,卻被秦墨霖迅速的抓住,不肯放開。

  “秦公子,你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嗎?”

  陳玉苒又羞又氣。

  “你手指上這白的粉的,也是梨花和桃花?”

  陳玉苒這才明白,他是要問什么,呆呆的望著他。

  隨后,她用力縮回自己的手。

  “是啊,這又與你何干?秦公子,如果你沒事,就走吧!”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子喜歡什么,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我一定會娶齊家的女兒,不過這個人,不是齊彩琪,而是你?!?p>  陳玉苒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他們不過剛剛認(rèn)識,怎么可能?陳玉苒覺得難以置信,可秦墨霖的表情,是那樣認(rèn)真,他的眼神是如此堅定,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和齊家沒有關(guān)系!”

  一提起齊家,陳玉苒的反應(yīng)就這么大。

  “你的身世,我都知曉,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說完,秦墨霖離開了。

  陳玉苒楞楞的想著,剛才秦墨霖說的那些話,她才意識到,秦墨霖至今也沒告訴她,為何要還假的手帕給她,還有那個木盒子……

  “小姐,我看那秦公子,是真喜歡你?!?p>  陳玉苒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

  這下子,秦墨霖就知道,齊彩琪派人監(jiān)視他的事了,他不能容忍。

  再一次來到齊府——

  這一次,齊尚書也在家中。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秦墨霖是自家人。

  因此,他對秦墨霖的態(tài)度,也就比較好了。

  “給公子看茶!”

  齊尚書對下人說道。

  秦墨霖本是來見齊彩琪的,他想質(zhì)問她一番,沒成想還有機會,和齊尚書說話。

  眼前這位春風(fēng)得意的中年男子,不就是陳玉苒的親生父親嗎?

  他竟對陳玉苒的母親,如此狠心,想必陳玉苒早已恨透了他。

  秦墨霖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齊尚書先開口說話了:“我們齊家上下都想著,明年春天,就讓我那侄女進(jìn)秦府!”

  秦墨霖當(dāng)然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的睫毛抖了抖。

  “請恕我冒昧問一句,不知齊府的人,為何希望將二小姐嫁給我?”

  秦墨霖連齊彩琪的名字,都不想叫。

  齊尚書被這提問弄懵了,他打量著眼前的秦墨霖,片刻后,笑著說:“我的大侄女,已經(jīng)嫁入你們秦府,親上加親,讓姐妹兩個團聚,也是好事!”

  秦墨霖笑而不語,他當(dāng)然知道,齊尚書這話,不過是幌子,他和父親,根本是為了利益。

  下人將茶水端上來,秦墨霖拿起茶杯,卻又馬上放下。

  他問:“為何齊大人,沒想過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

  齊尚書一聽,臉色驟變,然后瞪大眼睛,看著秦墨霖。

  秦墨霖笑了笑,緩緩說道:“我是覺得可惜,我雖與齊府二小姐,也算年紀(jì)相仿,只不過二小姐的父親,畢竟只是個商人,整個齊府,在朝廷為官的,也就只有齊尚書您,況且您和我父親,一位是禮部尚書,一位是工部尚書,若是我能與您的女兒,結(jié)為夫婦,那豈不是更好?”

  齊尚書的臉色好轉(zhuǎn),他原以為,秦墨霖是故意找茬,因為有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女兒齊彩玉,從小便離家了,和他的關(guān)系并不好。

  他覺得,秦墨霖說的話,不無道理。

  他正思忖著,齊彩琪已經(jīng)過來了。

  “叔父,秦公子?!?p>  齊彩琪行了禮,齊尚書沖她點頭。

  “聽說秦公子來了,我特意過來看看?!?p>  “大人,我還有事,想和二小姐談,就不打擾您了,我說的話,希望您認(rèn)真考慮!”

  秦墨霖到臨走,也要提醒齊尚書,齊尚書點頭。

  來到后院——

  “公子和我叔父說了什么?”

  齊彩琪問道。

  “二小姐大可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的事,你還是少知道的好?!?p>  見秦墨霖一臉冷漠,齊彩琪并不動怒,反而笑盈盈的說道:“我知道,我派人跟著你,你不高興了,我已經(jīng)去過胭脂鋪了?!?p>  “你去做什么?”

  “秦公子應(yīng)該也知道了,陳玉苒就是齊彩玉,姐姐去看妹妹,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我那個妹妹,好像還不知道,你是要和我定親之人,我也就好心提醒了她一下。”

  “定親之事,現(xiàn)在還為時尚早。”

  秦墨霖冷冷的說道。

  齊彩琪臉上的笑意全無,她反問秦墨霖:“公子的意思,是不想和我定親?”

  “是?!?p>  齊彩琪本以為,即便秦墨霖不中意她,看在她是齊府二小姐的份上,又或者說,看在齊彩菱已經(jīng)嫁入秦家的份上,也斷不會,回答的如此決絕。

  “二公子,你與我定親,是遲早的事!”

  齊彩琪不論對誰,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在人前,絕不會輕易動怒,可是從她出生以來,這樣無視她的,除了齊彩玉,就是這秦墨霖了。

  但無論齊彩玉,用何種態(tài)度對她,她都是全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只是秦墨霖這副模樣,真讓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未必!父親要我娶什么人,我未必會聽從他的!”

  “莫非公子喜歡齊彩玉不成?”

  齊彩琪內(nèi)心是期盼,聽見否定的答案的。

  然而,秦墨霖連思考的時間,都用不著,就答道:“是的?!?p>  齊彩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齊彩玉早就不是我們齊府的女兒了,她如今,不過只是一個商人之女!”

  “二小姐的父親,不也是商人嗎?您又比她高貴多少呢?”

  齊彩琪的面部,扭曲到一起,秦墨霖再不理睬她,已經(jīng)快步離去。

  一提起女兒,齊尚書心里,總是有疙瘩的,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他對女兒虧欠太多,只不過他的本性狂妄自我,是斷不會輕易低頭認(rèn)錯的。

  可秦墨霖今日所說的話,確實讓他心動了。

  齊尚書在朝中雖有諸多跟隨者,但秦墨霖的父親,曾是幫助當(dāng)今圣上,順利登基的頭號功臣,皇上不知有多信任他,秦尚書有非常大的話語權(quán),這是齊尚書一直想要和秦家,攀上關(guān)系的原因。

  齊彩菱,雖說已經(jīng)嫁過去了,然而齊彩菱從小嬌生慣養(yǎng),十足的大小姐脾氣,齊家對她不甚滿意,若是此時,秦墨霖娶進(jìn)門的妻子,是別家的女兒,那對齊家鞏固勢力來講,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打從一開始,齊家人就盤算著,要把齊府剩下的這位二小姐,也送去秦家。

  也是直到今日,齊尚書才想起來自己的女兒。

  可他也是有擔(dān)憂的,盡管齊彩玉是他的親生女兒,可她對齊家的恨意,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全消散的,況且,也不知秦尚書是否同意。

  當(dāng)天夜里,秦墨霖秘密調(diào)查完某位官員,獨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此時已近深夜,街上無人。

  突然,秦墨霖聽見,一陣激烈的打斗聲。

  他往頭頂上一看,有兩個人,在房頂上打起來了。

  而此處正是齊府。

  是什么人如此膽大,竟然敢闖齊府?

  秦墨霖本不想多管閑事,可他看了幾眼,總覺得,其中一個蒙著面的黑衣女子,在哪里見過。

  那女子身手不錯,只是和她對峙的,乃是齊府身手最好的楊總管,她正節(jié)節(jié)敗退。

  就在那女子,被劍刺傷肩膀,準(zhǔn)備逃跑之時,秦墨霖靈光一閃,知道她是誰了。

  女子受傷逃跑了,秦墨霖趕在楊總管之前找到了她。

  是在一個角落里,女子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看樣子傷的不輕,她用手按住傷口,雖還蒙著臉,卻能看見她的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

  秦墨霖越靠近她,那種熟悉的香甜氣息就越明顯。

  他確定,這是陳玉苒。

  陳玉苒半瞇著眼,看見是秦墨霖,感到驚訝。

  她很想趕緊離開,可身體卻無法動彈。

  此刻形勢危急,秦墨霖顧不得那么多,又擔(dān)心陳玉苒的傷口會裂開,只能將她橫抱起來。

  陳玉苒嚇得一愣,用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的手,錘了錘秦墨霖的胸口,又疼得放下來。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

  秦墨霖壓低聲音說道。

  他迅速將陳玉苒帶離現(xiàn)場。

  秦府——

  陳玉苒已經(jīng)疼的說不出話來,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秦墨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打開一扇窗,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的功夫,賢宇就來了。

  賢宇一進(jìn)屋,見秦墨霖的床上,躺了個黑衣蒙面女子,還受了重傷,十分詫異。

  “去幫我拿熱水,再找些藥來,她是被劍所傷,你該知道需要些什么,統(tǒng)統(tǒng)拿來?!?p>  賢宇見秦墨霖一副著急模樣,立刻領(lǐng)命去辦。

  秦墨霖慢慢走近床邊,揭開了陳玉苒的面紗。

  她的整張臉露出來,臉色蒼白,嘴唇緊閉,她的表情有些驚恐。

  過了一會兒,陳玉苒發(fā)現(xiàn),秦墨霖還盯著她看,沒有任何吃驚的樣子,她也就知道,打從一開始,秦墨霖就認(rèn)出她來了。

  “你……”

  陳玉苒微微開啟嘴唇,秦墨霖卻打斷她。

  “別說話,你聽我說,這兒是秦府,你只需安心在我這里養(yǎng)傷?!?p>  “你為何要救我?”

  “我說過,你才是我真正想娶之人。”

  秦墨霖話說得如此直白,陳玉苒無言以對。

  賢宇已經(jīng)回來,他將熱水和藥都備齊了。

  “此事替我瞞著,你出去吧!”

  “是?!?p>  賢宇離開,屋內(nèi)又只剩下秦墨霖和陳玉苒二人。

  秦墨霖拿了藥過來,將陳玉苒輕輕抱在懷里。

  陳玉苒心跳加速,不敢抬頭看他。

  秦墨霖將陳玉苒的衣服脫下。

  “你干什么呢?”

  陳玉苒又朝秦墨霖的胸口打了一拳。

  “幫你換藥。”

  “我自己可以……”

  “別開玩笑了,就你現(xiàn)在這樣?放心吧,我只是幫你上藥!”

  這么一說,倒顯得是陳玉苒想多了。

  她只能不再說話。

  陳玉苒雪白的肩部皮膚露了出來,那傷口很深,秦墨霖二話不說,就用濕帕子,去擦拭陳玉苒的傷口。

  “??!”陳玉苒疼的叫了出來。

  “忍著!”

  秦墨霖說道。

  陳玉苒咬咬牙,秦墨霖繼續(xù)替她上藥。

  不知怎么的,和秦墨霖靠的這么近,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正在替自己上藥的秦墨霖。

  整張臉那么有輪廓,眉眼那么好看,此刻的表情,也好認(rèn)真,仿佛容不得,有一絲失誤。

  難怪……齊彩琪會為了他,特意跑來說那番話了。

  秦墨霖替陳玉苒上完藥,發(fā)現(xiàn)陳玉苒,正盯著自己看,四目相對的情形,又重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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