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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片海

十八

遠處有片海 怪物尤 2826 2020-02-27 23:07:18

  更闌頓時抬了眸,雖四目相對,卻十分平靜道:“我雖比真君生得晚,但對于這些秘辛也略有耳聞。她是您的先頭夫人,是你,不愛的一個女人?!?p>  楊暕頓時失神,他努力從腦海中挖出那頻頻出現(xiàn)卻始終模糊的面容,終究無果,方才沉沉嘆道:“所以,本君想跟姑娘說上幾句過來人的話。神的生命無盡綿長,若沒有相守的決心,這日子過得也是枯燥乏味。姑娘沒有見過亞帝,將來正宮之位也另有其主,姑娘聰慧穎悟,不會不明白這里面的艱辛。你這么年輕,將自己搭進去未免太過可惜,何不,找個真情以待的良人?”

  更闌心生悲涼。說實話,這番沉甸甸的言論,如果今天楊暕是作為一個老父親來跟他的親生女兒探討,更闌大概會很感動,說明這個父親是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她甚至可能向他傾吐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心事。但很遺憾,他們并不是以這樣的身份對話,而是各自為營相逢陌路,就變得尤為刺耳。

  二十多年在天庭謹(jǐn)小慎微的日子,讓她善于將這份情緒掩飾得很好。有些事情,心得放寬些,一個跟頭也不能在同樣的地方摔兩次,是以斷沒有讓他們家人氣上兩回的道理。

  她這樣一番思索后,終究了悟道:“不知道真君有沒有吃過糖人?那種東西,我小的時候偶然看見別人吃很是羨慕,但始終吃不到,后來長大了,買一個糖人很容易,卻反而沒那么想吃了。真君所謂的那個情就好比我小時候吃不到的糖人,盡管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它是個什么味道,但日子久了,就變得不那么重要,甚至覺得索然無味。再濃烈的感情都會有淡去的一天,您說,是不是?”

  這話不假,小的時候她和阿娘困在西海出不去,偶爾見到周圍的漁戶趕集,買下糖人帶回去給自家小孩吃,那些有父母買糖吃的小孩子還故意跑到她面前吧唧嘴,那個時候,她的確很羨慕??伤w慕的不僅僅是他們有糖吃,主要是羨慕他們有父親疼愛,一家圓滿。是以這番話不過是在偷梁換柱。她真正想說的是,她小的時候很期盼見到父親,可始終沒有如愿,后來見到了,卻大失所望,漸漸的她自己能獨當(dāng)一面,便覺得父親在不在身邊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她見楊暕神情恍惚,一直啞然,便只好在沉默之后主動開口:“人心有別,其志各殊。希望真君回去,也可以如此疏解小仙君的心頭郁結(jié),更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更闌在此深謝?!?p>  她說完懂禮地施上一拜??磥項顣┙K究沒有說動她。

  楊暕沒有告訴她,他活到這把年紀(jì),并不怎么認(rèn)同她所說的話。人世百轉(zhuǎn)千回,有些東西的確會漸漸褪色,但有些東西并不是“糖人”,而是心頭上的一根刺,拔不出也磨不掉,反而日積月累地深刻,日久彌堅。

  對于眼前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女孩子,縱然她一副疏冷模樣,但楊暕總覺得她從骨子里帶出一種天生的倔強。

  記憶里那個不肯放過他的人,也帶有這種倔強,不同的是,那人鋒芒畢露,剛烈灼心,而更闌卻靜水深流,不見圭角。楊暕思來想去,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也只不過是她們長得相似罷了。

  他知道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但轉(zhuǎn)念亞帝不過是納個儲妃,自己作為玉帝臣子,對于亞帝的事本不好多過問,該勸的話他也勸過了。良久之后,他終是嘆了一聲,涼涼道:“看來姑娘是鐵了心要做伶神,竟然如此,為了不念早日回頭,楊暕自是不會聲張的?!?p>  楊暕剛背過身去打算離開,更闌終于沒有忍住,咳出一口血來。

  楊暕回了頭,更闌慌忙直起身子,手上藏血的動作略顯慌張,楊暕此刻才看出,她似乎身體抱恙。

  “真君慢走。”更闌為掩飾住自己的虛弱,搶先一步發(fā)了話,希望楊戩快點離開。

  楊暕遲疑片刻,但見她已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只好面色凝重地轉(zhuǎn)身離去。

  更闌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坐定寧神。她舉目四望,整個三十三重天,無聲無息,只有漫布的清氣浮浮沉沉。她是喜歡這樣的寂靜的,她最耐得了寂寞,但一番思索之后,她還是覺得萬楚宮適合養(yǎng)傷,至少,若有人再來挑事,總有鳶珀幫著應(yīng)付。

  于是夜已這般深了,她還是不緊不慢地去了萬楚宮。燈火通明的宮樓,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進去了。

  鳶珀見到更闌,臉色十分難看。

  更闌見她盡是責(zé)怪之色,便拂了拂衣袖,無奈主動開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就是覺得我與楊不念有男女私情,我對他與眾不同些,害怕我哪天頭腦一熱跟著他跑了,所以你想要殺他,斷了我的念想。

  鳶珀沉下破碎的臉,嘆了聲道:“不光是為了這個。你很不該與他有糾纏,他父親是楊暕,楊暕擁有天眼,不比旁人,即刻便能識破你的身份?!?p>  “那你覺得你殺了他,他們家人就不會與我糾纏?今日楊家那群人還來找我興師問罪,若楊不念真死了,他們怕是要把我給活吃了?!?p>  鳶珀一臉困惑,她大概還不清楚楊不念昏睡的事,但更闌著實有些乏了,便徑直走向了床榻,倒下去閉目入夢:“我也不想他來糾纏我,讓他沉睡一陣子也好,免得耽誤大事。我中了你的毒,身上不大好,有什么事等我養(yǎng)一覺再說。”

  鳶珀看她這般沒把楊不念放在心上,方定了心,展顏道:“我以為你對他……所以想要殺了他以絕后患。看來,是我多慮了?!?p>  更闌沒怎么聽她的話,只安身養(yǎng)神。這一覺入眠極快,但睡下來也算不上踏實。

  天剛蒙蒙亮,昴日星官剛打了一聲長鳴,更闌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鳶珀直愣愣坐在床頭,準(zhǔn)確地說,是坐了一晚。

  更闌揉了揉太陽穴,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

  她的眼睛一直直視前方,魂不守舍道:“我前日以為你必是活不成了,所以本來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逃命?!?p>  “逃命?”

  “我父母說過,若此行不能冠伶,我們凌霄花族就要從十二神花族中除名了。我就是本族的罪人,他們讓我自行了斷。”

  更闌一愣。合著他們凌霄花族生養(yǎng)個孩子是很容易咋的?自己生養(yǎng)出這么的女兒竟一點都不心疼,生生逼她去死。

  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似乎在鳶珀這兒行不通。她實在不太明白凌霄花族為何偏愛嫁女攀名,畢竟其他花族沒有搭上自家女兒也照樣登名入冊。把自己女兒培養(yǎng)成一輩子依附別人的工具,像鳶珀這樣狠心的父母,實在少見。

  于是更闌好心寬慰道:“可我好好地活著呢,我會保你的仙族,也會保你的。”

  鳶珀瞬間激動地看著她:“昨日你回來正好提醒了我。我想了一夜,反正路已經(jīng)給你鋪好了,所有的曲子你也都學(xué)會了,用不著我守著你,不如,我先走了吧?!?p>  更闌心里咯噔一下。若放了鳶珀走,她多半要去找成珞,可此時尚未塵埃落定,多有變數(shù)。她想起昨日那封被自己燒毀的信,便覺得自己不能冒這個險,于是借口阻止道:“不行,再有九天便是伶神選期。我體內(nèi)淤毒未散,怕楊家那些人再來糾纏傷神,你留在這里,替我擋著他們吧?!?p>  她瞬時情緒低落下來,垂下了眸子,聲音也壓得很低:“我只是怕……我沒有機會再見到成珞了……”

  更闌想起那信中所言之事,不禁思考起鳶珀的前路。

  她實在不太喜歡鳶珀這幅為著男人期期艾艾的模樣,于是一邊起身束衣,一邊委言勸道:“你見他做什么呢?你以為他跟你一樣,什么都豁得出去?你多年未得自由,如今大好山河等閑顧,反倒剛出了狼窩你又想入虎口。謹(jǐn)防將來你領(lǐng)會到他的薄情之處,后悔莫及?!?p>  鳶珀半晌不語,只定定看著她,雙唇微抿后,搖著頭說出了一番讓更闌始料未及的話:“可山河如畫,徒留我一個人也沒什么意思。更闌,我從生下就身不由己,所以好羨慕你,可以為自己活一次。”

  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說羨慕自己,真是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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