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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皎明

第一百一十章 跪拜城外

月出皎明 汦也 3775 2020-10-09 21:56:12

  慕向瑜牽著獨孤倚珊的手,看向景戰(zhàn):“阿戰(zhàn),其實倚珊在也并無不妥,你確實沒有必要將她趕走?!?p>  她的話,略帶不解。

  或許是出于慕向瑜的質(zhì)疑,景戰(zhàn)倒沒有了方才的盛氣凌人。

  他臉色嚴(yán)峻,對著獨孤倚珊道:“你出來。”

  獨孤倚珊鼓著起,看向慕向瑜,見她對自己淡淡笑,瞬間又重拾勇氣。

  再離開之時,瞥了一眼司徒星央。

  陸子墨依舊靠在他的懷里,但司徒星央?yún)s正好抬頭與她對視。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尷尬.....

  她走出了帳篷。

  當(dāng)湖邊只有他們兄妹二人的時候,景戰(zhàn)的臉色沒有了剛才那么冰冷。

  “倚珊,算是求你一件事?!?p>  她沒有想到,景戰(zhàn)竟然會突然放低語氣。

  獨孤倚珊自嘲的開口:“我還以為,表兄又要兇我....逼我離開?!?p>  景戰(zhàn)眼眸深邃,但卻沒有反駁她的話。

  “有些事情,我自有打算,你若是還想待在軍營里,就什么都別說。”

  他的話,帶著絲絲的威脅。

  獨孤倚珊反問:“表兄,你究竟想做什么?”

  景戰(zhàn)指尖微顫,緊皺的眉頭很久都沒有松開。

  或許是心有靈犀,獨孤倚珊沒有逼問他。

  “也罷,只要表兄讓我留下,那個女人的事情我才懶得管,還有那個司徒星央,隨他好了?!?p>  她的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情緒。

  景戰(zhàn)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這句話,為何我聽出了一絲醋意?”

  “有嗎?她的眼神略帶逃避。

  景戰(zhàn)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有。”

  “.................”

  這幾日也算是安分,獨孤倚珊與慕向瑜忙著安頓稱城中的百姓,與不想見的人自然是避而不見,雖然很多時候路過商談的軍營中,獨孤倚珊都會駐足停留很久。

  有一日,她拿著渝州城中最好吃的燈影牛肉想帶給慕向瑜,走到軍營外的時候,又是習(xí)慣的駐足....

  不過營中已過了商議的時辰,估計里面早已是空無一人了。

  她看的有些出神。

  但就是一瞬間,一個身穿鎧甲的披發(fā)男子,從營中走出。

  司徒星央....

  她想都沒想,立刻轉(zhuǎn)過身,暗自深呼吸。

  千萬別看見她....

  或許是老天爺眷顧她的情愿,過了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司徒星央的身影。

  她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顯得如此落寞。

  她自嘲的一笑:也是,他如今與那個女子情誼深厚,又怎么會念著曾經(jīng)的友情....

  “倚珊。”

  她的思緒被一陣呼喊打亂。

  她手上的燈影牛肉差點落地,不過很幸運的是,一個男子的手接過了即將掉落在地的美食。

  多日不見,司徒星央的傷已經(jīng)痊愈,他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妖孽的容顏,高挺的鼻梁,俊俏的輪廓,突然之間就出現(xiàn)在她如此近的距離。

  獨孤倚珊有些尷尬的轉(zhuǎn)頭:“司徒....”

  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瞬間圍繞。

  司徒星央笨拙的將手里的美食遞給獨孤倚珊:“給....”

  獨孤倚珊伸手接下。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

  獨孤倚珊抿嘴又淡淡一笑。

  司徒星央瞥了一眼她:“你先說?!?p>  獨孤倚珊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裝還和從前一般,對他大大咧咧的笑著:“看你這樣子,看來傷恢復(fù)的不錯嘛?!?p>  司徒星央看著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心中像是寬裕了。

  “你嘗嘗城中的燈影牛肉,掌柜說這可是渝州的招牌美食。”她笑著,從手中夾起一塊牛肉,遞到他的嘴邊。

  見此司徒星央淡淡一笑,準(zhǔn)備張嘴。

  本來兩人的關(guān)系或許有所好轉(zhuǎn),但就是如此場景,陸子墨卻悄然出現(xiàn)在身后。

  “阿央....”

  她的聲音輕輕的,卻足以讓司徒星央聽清。

  他猛然轉(zhuǎn)頭,而獨孤倚珊手中的牛肉卻落在了泥土之上。

  當(dāng)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jīng)完了,獨孤倚珊的臉色僵硬的看著地上的泥土。

  司徒星央正打算開口,手臂卻被陸子墨挽住,讓他無法上前一步。

  “阿央,今天我等你很久....”她走上前,看了一眼獨孤倚珊:“原來獨孤小姐也在...”

  她看見了獨孤倚珊的臉色很是不好,假意好心詢問:“獨孤小姐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一直盯著滿是泥土的東西....”

  她的話句句刺痛到獨孤倚珊心中。

  她自嘲的一笑,是不是這些日子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司徒星央的心中還不及這個偽善女子隨便的一句話....

  就像泥土一樣,根本毫無價值。

  “對不起....倚珊....”司徒星央自責(zé)的開口。

  “沒什么?!豹毠乱猩禾ь^,褪去了剛剛的自嘲,臉上傲氣的看著陸子墨,嘴角微微抽搐:“這本來就沒什么....陸小姐,司徒公子?!?p>  這句話后,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司徒星央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盡管陸子墨在他的身旁,他卻突然之間感覺到了落魄.....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這幾日他都不斷地在質(zhì)問自己:如今子墨已經(jīng)回來了,自己腦中不應(yīng)該再也一些其他的想法,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盡管陸子墨就在自己身邊,可是眼前的女子卻是那樣的陌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今天見到獨孤倚珊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的嘴角,一直都在淡淡的上揚.....

  幾日后,渝州所有都已經(jīng)安置妥當(dāng),而救援的軍營也即將班師回朝。

  這三個月的救援與重建,讓渝州的百姓將景戰(zhàn)稱為天神,百姓對他感激涕零,紛紛自動請愿為他修繕公廟,此等威望就連國主都不曾有過....

  出渝州城之時,馬車之外百姓十里送君,隊伍排到了城門之外一公里,百姓感激聲高昂不斷......

  “景將軍體恤百姓,不懼生命之危來拯救我們渝州的百姓.....”

  “實乃天神下凡啊.....”

  “景將軍....千歲千歲千千歲......”

  有一百姓起哄,眾人紛紛跟隨....

  “景將軍千歲千歲千千歲......”

  隔著馬車之上,景戰(zhàn)的臉色并不好,特別是百姓們高呵千歲之時,就連慕向瑜都感覺到了不安。

  千歲之稱,往往只會出現(xiàn)在儲君的身上.....

  這三個月在渝州景戰(zhàn)所做的一切,在朝堂之上恐怕又會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fēng)。”

  耶郎城宮中大殿之上。

  通信軍通報:“稟陛下,景將軍和禁衛(wèi)軍即將到達耶郎城外?!?p>  國主臉上喜悅至極。

  “好!真不愧是我南國第一將軍?!?p>  地動乃是天災(zāi),卻能逢兇化吉,帶領(lǐng)百姓們重建故土,恢復(fù)往日生計,能做到如此的天下恐怕還沒有第二人。

  一文官見國主如此喜悅,便上前附和:“是啊王上,景將軍二十歲便能殺虎做皮,領(lǐng)兵打仗,是我南國不可多得的勇士,這一次又賑災(zāi)有功,王上一定要好好的賞賜?!?p>  “是啊是啊....”

  國主龍椅之上,龍顏大悅:“那眾愛卿認(rèn)為,孤應(yīng)該賞他些什么?”

  一文官應(yīng)答:“良田美玉太俗氣,佳人樂女恐怕又并非將軍所愿....”

  太子在一旁默不作聲,甚至有些覺得自己此情此景,有些站立難安。

  但國主卻正好將這一難題擺在他的面前:“那皇兒覺得,父王該賞賜什么呢?”

  太子抬頭,略顯思考,后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回父王,兒臣覺得父王膝下只有兒臣一位皇子,略顯子嗣單薄....”

  話還未說完,太子的親信立刻在他身后提醒他:“殿下...慎言啊?!?p>  太子停頓片刻,終還是開口:“兒臣提議,不如收景將軍為義子,列入王室宗卷。”

  此話一出,朝堂上爭吵不斷,皆是呼喊。

  原本國主膝下只有太子殿下一位子嗣,儲君之位順理成章。

  但誰曾想,今日卻是太子殿下親自提出,這無疑讓所有人都驚嘆不已。

  國主顯然就是等著太子說出這句話,他便好順理成章的將圣旨頒下:“既然如此,那孤便.....'

  身后的太子親信立刻上前呵止:“萬萬不可啊王上,如今江湖中都在傳,景將軍暗自攛掇百姓請愿為他修繕了驃騎大將軍公廟,出城之時,百姓們居然紛紛高喊“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才多大的功勞便這樣的目中無人,如今王上安在,這景戰(zhàn)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威脅王上的地位啊?!?p>  他說完后,其他的官員又紛紛啟奏:“是啊王上,這驃騎大將軍是何居心,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籠絡(luò)百姓,陸冰刃之事還未處理,難道是南國之中還要出現(xiàn)第二個忌憚皇位之人嗎?”

  “一派胡言!”聽到此處洛安終于再也忍不下去。

  “當(dāng)初渝州出事之時,是你們將這個爛攤子推到了景戰(zhàn)的手上,如今他功耀顯赫你們便反手一靶,當(dāng)真是將事事非非全數(shù)忘記,還是說有些人,只想做一只亂咬人的瘋狗!”

  一句話將在大殿上的人,逼問的啞口無言。

  突然一個一直被景戰(zhàn)實力打壓的武官,不滿的上前質(zhì)問:“大祭司府的人,一向不能抉擇朝廷之事,洛女官如今為那個人說話,很難讓人不聯(lián)想,大祭司何時竟然和將軍府同氣連枝了?”

  “什么同氣連枝,根本就是一家人啊,莫不是大家都忘記了前段時間大祭司府邸的女官才嫁給了大將軍?!?p>  “怪不得呢。姐妹才新婚燕爾,自然要為那人說話?!?p>  “......”

  “都少說兩句!”太子怒氣的逼看那個武官,為她解圍。

  顯然那個人不敢繼續(xù)說.....

  洛安心中感激的看向太子。

  但堵得住一人之口,卻堵不住悠悠眾人,他的這番維護更像是一劑毒藥,讓她處于眾目睽睽之地。

  “..............”

  “連太子殿下都要為大祭司府邸的人說話,到底是祭祀之府,怎么會出這么多兒女私情.....”

  這些難聽的字眼,一瞬間竟然在大殿之上,瘋狂的傳播。

  一瞬間,大祭司府邸的清譽連帶著將軍府一同被百官質(zhì)疑。

  ............................

  “閉嘴!”

  兩個字,讓大殿之上瞬間安靜,國主依在龍椅之上,眼神震怒,俯視眾人之時,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國主為數(shù)不多在朝堂之上,公然發(fā)怒。

  “稟陛下,城外守城軍有要事請奏?!?p>  國主冷冷呵斥:“講?!?p>  那人行禮跪拜:“禁衛(wèi)軍皆隨副將已抵達宮門外,但.....”

  國主震怒:“說!”

  “主帥景戰(zhàn)協(xié)同夫人一起,不肯入城,皆跪拜在城外,說....自身有罪....沒有旨意不敢輕易入城,叨擾王上?!?p>  耶郎城外。

  景戰(zhàn)與慕向瑜十指相扣,跪拜在城門外,而獨孤倚珊見此現(xiàn)狀,也跪在他們身后。

  景戰(zhàn)呵斥她:“你跪著做什么?”

  獨孤倚珊不服氣反駁:“表兄與嫂嫂跪,那倚珊也跪。”

  或許是猜到景戰(zhàn)的想法,司徒星央將陸子墨安頓入了馬車之后,又折回,不顧傷勢敞開褲腿,與他們一同跪在城門外。

  獨孤倚珊不解的看著他:“那你跪著是做什么?”

  司徒星央側(cè)臉,微斜輪角,淡淡揚聲:“想跪?!?p>  他是太子的人,其實他根本無需跪拜請罪,質(zhì)疑聲也壓根落不到他頭上,但令慕向瑜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一起陪著。

  冬日已過,春日的折射,讓人昏昏欲睡。

  巳時一到,太陽照射下來,慕向瑜的眼角微微顫動。

  景戰(zhàn)端跪,用挺拔的身影替她擋住升起的余暉。

  他側(cè)著臉,看著她。

  慕向瑜抬起頭,朝陽余暉映射出兩人的剪影,美的就像是一幅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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