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至末尾,雖未留名,但他們都清楚此人是誰。
慕向瑜的臉色變得漸漸蒼白起來。
景戰(zhàn)牽著她的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阿慕,或許有些仇恨你的確該放下?!?p> 慕向瑜冷冰冰的開口:“哪怕當年慕府之死是皇帝密旨,那母親的死呢?阿爹的死呢?”
景戰(zhàn):“寧子然也說過,阿布可汗是自刎的,與他無關(guān),況且以他對你母親的情意,怎么可能做得出害她之事?”
慕向瑜憤怒的開口:“你為何要替他說話!”
景戰(zhàn)擔憂的看著她:“我也恨他!我與寧氏之仇更是不共戴天。但我只是不希望你恨錯了人,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
慕向瑜冷笑。
“當年寧莫寒與七王爺一起隱藏身份潛入寧府,為的就是得到云令,既然如此又為何非要趕盡殺絕,滅慕府滿門?”
慕向瑜緩緩往后退,不再理會景戰(zhàn)。
她知道或許另有隱情,但事實就是如此,慕府每一條無辜的人的生命就斷送在這個他們信任的中原國的儲君手上,真是可笑。
慕向瑜咬牙:“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正當兩人爭執(zhí)不休,司徒星央?yún)s不知何時抵達大祭司府邸,他慌張的拍打房門:“小慕在嗎?”
慕向瑜從未見過如此失去分寸的司徒星央,她繞過景戰(zhàn)打開了房門。
一開房門,就看見了零亂發(fā)髻的司徒星央,已經(jīng)滿是疲憊的面孔。
慕向瑜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星央?”
司徒星央立刻擔憂的開口:“自從那夜之后,子墨就消失了!”
消失了....
慕向瑜驚奇的問道:“怎么回事?”
司徒星央緩了氣:“當日,我陪子墨一直到了深夜,月色降臨后我回了太子府,第二日她便不見了。”
慕向瑜深思片刻,臉上不知所措。
不久之后,太子就到了。
太子眼中已慌亂至極,他看著大祭司,眼中看似已經(jīng)隱瞞不下一些事:“必須找到陸子墨?!?p> “慕祭祀,但事已至此,本王實在是瞞不下去?!?p> 太子看了一眼司徒星央,又看向景戰(zhàn),終開口:“其實當年,本王瞞下所有人,將至陰之人掉包,真正的花奴其實是:陸子墨。”
慕向瑜震驚的看著他。
而顯然這一切,就連洛安也不知。
洛安看著太子:“殿下,為何你從未說過?!?p> 太子咬牙,自責的看著大祭司:“我也只是想留下最后一個籌碼,但本王實在是沒想到.....”
話至此處,大祭司突然想到什么,朝著洛安眼神示意,而后一炷香后,洛安匆忙上前,臉色十分難堪。
“曼珠沙華...不見了?!?p> 而后城中大批畫像遍布,守衛(wèi)軍嚴加搜查家家戶戶三日,似乎將耶郎城翻了個遍。
但都是毫無收獲。
陸子墨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fā)。
而陸子墨的失蹤,也連帶著南國圣物也一同失蹤在耶郎城。
直到后來,有人來將軍府通報,有人前來拜見。
客殿上,那人緩緩走入,景戰(zhàn)轉(zhuǎn)身注視著他,而下一刻他便將披衣放下,露出面孔。
景戰(zhàn)臉色出現(xiàn)了一絲慌張:“你來找我做什么?”
陸冰刃臉上一笑:“怎么?將軍不愿見到我?還是說將軍已經(jīng)不想再救夫人的命了?”
話至此出,景戰(zhàn)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絲怒火,
陸冰刃倒是依舊面不改色:“我說了,只要將軍將皇長孫的下落告知于我,我自然也將解毒之法告知于你?!?p> 景戰(zhàn)半信半疑的問道:“鶴之翁已死,他都沒有解救之法,你又有何法能救?”
陸冰刃一笑:“景將軍可聽說過南疆暗巫?”
景戰(zhàn)曾偷入過大祭司府邸,見到過關(guān)于南疆暗巫的記載,傳說在從前的南蠻南疆之地,曾有過兩個派系,正派就是以大祭司門下的弟子為首的巫女,而與之暗處存在是偷學禁術(shù)的暗巫門派。
景戰(zhàn)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是暗巫?”
陸冰刃自然不會如此承認,他繼續(xù)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有救你夫人的方法。”
景戰(zhàn)心中還是有了一絲信任:“什么方法?”
陸冰刃拿出了一個蠱蟲:“禁術(shù)?!?p> “既然夫人的身體依舊劇毒纏身,就要用禁術(shù)為其換血,但此方法過于冒險,至于能夠強行改命多久,誰也無法保證....”
暗巫的存在本就是南國心照不宣的事情,曾經(jīng)遺留下的一些禁術(shù)其實也是有一定成功的幾率,所以看似他說的如此讓人難以置信,卻也不得不讓人心懷僥幸想要一試。
所以這便是,南國民間一直都有暗巫的門派,卻難以鏟除干凈的原因。
話后,陸冰刃冷寂的走到景戰(zhàn)身旁:“留給將軍,思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見他即將離去,景戰(zhàn)隨口問道:“陸子墨是不是在你手上?”
陸冰刃凝住眼神,但絲毫面不改色。
他離開。
景戰(zhàn)抬頭,皺眉注視著。
顯然,陸冰刃已經(jīng)萬事俱備,他要皇長孫不過是要一個傀儡皇帝,這些年對他的縱容,讓他勢力越來越宏大,現(xiàn)在根本撼動不了他。
甚至,太子也曾懷疑,他背后之人的勢力,恐怕已經(jīng)大到難以想象。
而事情遠遠又沒有那么簡單。
牢獄之中,寧冰云順著燭火,挑起了滿是血色的陸子墨。
寧冰云質(zhì)問:“說,云令在哪里?”
陸子墨可笑的看著他:“云令又不在我手上,你問我有何用?”
寧冰云非常不滿意她的回答,他將匕首再一次在她的耳邊劃過一刀,本就傷痕累累的陸子墨,再次身體不斷流出鮮血。
一旁陸冰刃見狀還是制止,恭敬的開口:“殿下,她的身份極其特殊,留著她還有很大的用處?!?p> 寧冰云心中十分煩躁。
他答應了方沁要早日毀了耶郎城,但得不到云令再加上寧千俞的死,太后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是來到南國,太后才將陸冰刃這個棋子透露給他,剛收到書信的時候他也是難以置信。
中原國的太后竟然與南國的陸尚書關(guān)系匪淺。
寧冰云煩躁的開口:“既然如此,那就以她的命作為要挾,就算景戰(zhàn)不交出,南國太子也不會同意她喪命的?!?p> 陸冰刃擔憂的看著:“此方法的確可行,但殿下務必要將她的命留下。”
寧冰云疑惑問道:“她究竟有何身份?”
陸冰刃深吸一口氣:“若是要推翻這南國的政權(quán),她將會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她才是太子最重要的一枚棋子?!?p> 三日后,一封書信悄然而至,一把利箭射入太子府。
隨后,太子匆忙到達將軍府。
南亦辰以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對慕向瑜開口:“我知道此事對你很不公平,但關(guān)乎南國國運,陸子墨不能死!”
慕向瑜猶豫的看著他。
云令一事,她其實心中也抉擇不下,但她實在是不愿意將云令交予那樣的人。
慕向瑜咬牙:“就算救下子墨,那誰又可知將云令交給那些人,接下來南國又將迎來怎么樣的禍事嗎?”
太子的話或許對她動搖不大,但當看到司徒星央的時候,慕向瑜承認確實動搖了。
司徒星央的眼眶通紅,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絲巾包裹的東西,當打開的時候,上面血淋淋的一面,慕向瑜面色立刻僵硬。
再仔細看他手中的東西,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根斷指。
斷指的血色將絲巾染紅....
司徒星央哽咽的開口:“這是....子墨的手指?!?p> 慕向瑜捧住嘴,往后退了幾步,隨后便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住。
她抬頭,看到是景戰(zhàn)。
景戰(zhàn)抿嘴,溫柔開口:“別怕,我來了?!?p> 慕向瑜苦澀一笑,點頭。
景戰(zhàn)一到,太子立刻眼神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懇求開口:“戰(zhàn)弟,你知道這件的事情的重要性,你不會像夫人那樣對嗎?”
景戰(zhàn)抿嘴,搖頭:“殿下,抱歉,我們不能將云令交出來?!?p> 太子有些崩潰的開口:“為什么?”
慕向瑜本打算開口,卻被景戰(zhàn)攔在身后,景戰(zhàn)走上前,一字一句冷靜開口:“太子自然也明白,世人想要搶奪云令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云令背后神秘的力量,誰也無法預料到最終會讓九洲之上的人迎來怎么樣的災難?!?p> 太子本就有私心想利用陸子墨的身份掌控南國,但如今景戰(zhàn)如此說倒讓他漸漸努力冷靜下來。
司徒星央的臉色依舊難堪,但隨后他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將她救回?!睊佅逻@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太子怒斥的開口:“站住,你知道去哪救人嗎?”
景戰(zhàn)眼眶微動,開口:“陸冰刃。”
司徒星央驚訝的轉(zhuǎn)頭看著他。
景戰(zhàn)再一次重復:“陸子墨在陸冰刃手上?!?p> 太子驚訝的看著景戰(zhàn):“景將軍,如何得知的?”
景戰(zhàn):“他來找過我。”
這句話一出,連慕向瑜也是震驚,為何陸冰刃來找過他的事情,連她也全然不知。
太子繼續(xù)追問:“他來找你何事?”
景戰(zhàn)不愿再多言。
得知這個事情,太子也不愿再在這件事多言,他轉(zhuǎn)頭變帶著司徒星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