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空氣,像是有北國冰冷的寒風下江南,令人瑟瑟發(fā)抖。
蓋著被子臥床多天,她的病情也不見好轉。反而在濕冷的空氣下,變得更加嚴重了,沒有人愿意挨過陰冷季風。像是有個怨鬼,舔舐著你的背脊,不禁毛骨悚然顫抖起來。
抵御冬季冰涼刺骨的寒風,倒也并不是難事。
點燃木柴,在爐子邊取暖,讓熊熊燃燒的火焰溫暖人身。燃著的木柴不時發(fā)出響聲,清脆木材聲音伴隨著陣陣煙氣,飄散在濕冷的屋子內。
窮人家里也能夠燒起木柴,天然木材,并沒有人霸占。他們都可以上山砍伐木頭,已供取暖。山白江的父親也不例外,他也得要上山砍伐木柴。走到上山,也能見到其他人彎腰整理自己所收獲的木料。他們走到山上,閑談近日來發(fā)生瑣事。
“聽沒聽說,馬有福家里著火了,而且送去京城的一百萬兩銀元也被打劫了?!?p> “誰能不知道呢,街道上的人都能訴說一二?!?p> 回到家里,山白江的父親扔下砍伐來的木材。他再次陷入低迷,原本打算向馬有福家借錢,不料他們家里著火。遇到這種壞事,他怎么可能還樂意將錢借給自己。想到這里,他重重地低下頭,能夠吐露自己的憂傷,也算是成年人的苦惱。
多日來,未挪動過身體,她躺在病床上像個木頭?;畈涣怂闹?,稍有不適便會胸中憋悶頭暈目眩。病癥折磨著人的神經(jīng),使得她神經(jīng)衰弱起來。形同骸骨般的她沒有了往日風采,活像干尸,目睹過后不禁讓人退避三舍。
留在她身邊,能夠做到的也只是打理她飲食起居。這樣并不能治好她身體上的不適,孩子在這時哭泣了起來,山白江的父親鐵著臉。他產(chǎn)生了棄嬰的想法,將孩子放到外地街巷上,讓好心人撿走。當然極有可能會死在路邊上。
日子在妻子生病后,便顯得艱難,獨自支撐家庭照顧兩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人。山白江的父親,心中壓力巨大。煩惱從思緒中抽出,像是惡魔的禁錮,束縛著人們的精神與身體。勉強努力掙扎,便有經(jīng)脈寸斷,皮膚和肌肉從手臂開始撕裂的感受。三十七歲了,干不動了,再也沒有往日生龍活虎。
閉上雙眼,放空自己,他內心平復下來。
突然,門框外走進來身穿上品衣褂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照進來的光線,山白江的父親辨別不清那人的模樣。不過,倒是瞧見他手里提著的臘肉、咸鴨蛋和新綢子。
“弟弟,我給你帶些肉品。你快來,我還買了幾瓶酒,我們該好好喝幾口?!?p> 東西擺放在木頭拼接成的桌子上,他手里忙活著,臉上帶著笑容。滿臉喜慶,他也不知干了份什么工作,得到了這些物件。
“見到自己的哥哥,回到家里也不出門迎接,還繃著臉。發(fā)生什么事了?”
山白江的父親搖搖頭,閉上眼睛,抬起手臂指向床鋪的位置。耷拉著臉,他實在不忍心去看,像是堆白骨的病人。蒼白的臉色,散發(fā)出瘆人的目光,似乎是在乞求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