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可能是睡得太沉了,衣裳我一定會賠給王爺?shù)摹!北緛淼呐鹪谶@一刻被澆滅,想來并非他對我不起,好說歹說我也欠了他一件衣裳。
“你我本是夫妻,小打小鬧也算正常,且不過一件衣裳,你說一句哄我的話便能了結(jié)的事,何必要這么麻煩?”
他這要求無禮的很,讓我開始懷疑外界對他的傳聞,著實讓人有些不敢相信。況且我與他也不算哪門子的夫妻,說得這番話實在多余。
“怎么?有何不妥?還是王妃對本王情深至此,想要親手做一件衣裳給本王?”
他拿起爛衣湊了過來:“怎么樣?是哄我?還是做衣裳?”
片面的哄詞與繁瑣的針線毫無疑問我是選擇了前者,可自小到大,沒有人哄過我,我也不知該怎么去哄人,只猶記兒時阿爹常說:若是天上的星星可以摘下,他定然送我最明亮的那一顆。我便順口一說:“若說哄人我不太擅長,可這衣裳碎了便碎了,若是天上的星星可以摘下,我一定拿最明亮的那一顆向你賠罪。”
他似乎愣了愣,那一雙眼盯著我,順勢放下手上的白衣:“要什么天上的星星?你手上不就有?”
此刻我才注意到手上還帶一只手鐲,說是哄一句便好,沒想到他這喜好竟如此特殊。
“這鐲子是城中隨便一家不起眼的鋪子買的,王爺若喜歡,拿去便是?!?p> 我將手上的鐲子摘下,送到他手中時,心中那道坎好歹也過去了,推開房門那一剎卻只見幾個丫鬟隨門倒了過來,臉上的笑還未盡,卻又一個個低著頭沒敢再抬起來。
“王……王爺……王妃……”
這幾個丫鬟我似乎見過,每日伺候清晨洗漱等雜活,也是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方才的那一番求哄,竟是說給這幾個丫鬟聽的。
沈慕寒收起那只鐲子,慢悠悠走到我身側(cè):“如今這時辰用早膳是遲了些,但也不能空著肚子,王妃還是與本王一同去用膳吧?”他也沒等我有個什么反應,便自顧自走了出去。對我來說這個時辰用不用早膳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可他似乎料定了我會跟去,恰好,我也就真的跟著去了。
膳中,我不自覺想起昨夜羅素與我提及之事,如今這樣子,我到底要不要回去看一看,若真被那內(nèi)鬼將鳳翎帶走,林宣又會否真的降罪于整個東樓……
“王妃可是覺著飯菜不合胃口?”沈慕寒的聲音將我拉入現(xiàn)實,看一眼我手中的一根筷子,才知道自己竟想得這樣入神。
“額……不會啊,很好吃?!闭f著便隨口夾了塊肥肉放入口中,本來我也不太挑食,可這肥肉的膩味卻讓我難以下咽,在送入口中的那一刻便吐了出來。
“看來這肥肉王妃不是特別喜歡?!闭f著他在一旁的盤中夾了成塊的烤鴨:“嘗嘗這個?!?p> 這要說做樣子,他倒也算稱職,旁人不知道,倒真會以為我同他是令人羨艷的一對恩愛夫妻。
“多謝王爺。”
在這幾個丫鬟面前,我也同他做了這場戲,那烤鴨入口,于我而言倒真是美味。
“今日本王有些要事抽不開身,能否有勞王妃替本王去東街老陳家買一罐棗花蜜替本王解解饞?”
真是天助我也,本想著無法脫身,沒想到他自己倒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額……既然王爺想吃,我去買來便是。”
東街盡處離王府有一段距離,如此出門也不用太過興師動眾,便能讓我好好回去查查。
膳后,沈慕寒便不見了蹤影,紫依也同往常一樣形影不離地跟在我身后,在原本去東街的路途中,恰巧經(jīng)過一片熱鬧的集市,慌亂之中,我聽見她喚我的聲音,此刻我便趁亂跑開,頭也沒回的朝東樓跑去。
昨日我讓羅素那樣做,也不過是暫時穩(wěn)住賊人,鳳翎雖然珍貴,可東樓聚集孤女,都沒怎么見過世面,我料定那賊人不懂所盜何物,可她的目的不是錢財,也斷然不是鳳翎。
要知道,若是一支在旁人看來普通的木簪便能引起如此大的風波,那賊人也定然不愿交出,到時候再想找到鳳翎,可就難了。
前門生意常?;馃幔抑荒軓暮箝T悄悄進入,恰巧在進門之時一個偶然留神,在院落的花叢中看到一支血紅色的木簪。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想來的偷盜之人覺著這木簪無甚稀奇便隨手扔去,倒真是給我省了一大堆麻煩。
我將木簪拾起,拭去上面的灰塵,原本油亮的木簪卻突然閃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那個不起眼的位置,在金光閃過片刻后顯現(xiàn)出了一個字。
“婳”
“奇怪,方才都沒有這個字,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
我也顧不得太多,只順手將木簪收好,也順道看看東樓的情況。
“少樓主?您怎么回來了?”此刻出門迎我的不是羅素,而是東樓一個不起眼的丫頭,我沒空與她多說,本不想理會,她卻突然又叫住了我:“少樓主,您腰間的木簪……”
她的話讓我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著這個不起眼的丫鬟,一身粉衣,看著約莫十五六歲。若是入東樓越過半年,也不敢同我這樣說話。
我故意問她:“這個簪子……怎么了?”
她低著頭,稍顯卑微道:“這個簪子,是…是奴婢的……”
“哦?你如何證明這簪子是你的?”
她低著頭支支吾吾:“……沒有證明。”接著又說:“可……可這是奴婢心愛之物,奴…奴婢斗膽……還請少樓主……將木簪歸還。”
我雖沒怎么見過這簪子,可這上面的味道卻讓我很熟悉,那是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會讓人沉醉其中,這無疑就是閣樓中義父鐘愛的那一支木簪??蛇@小丫頭若是那偷盜之人,也不會笨到如此地步同我要這簪子。
我隨口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名叫小蜜。”
這名字與她這純真無知的模樣倒也相配,不過她這樣子也定然是被什么人誆騙,也閉口不提簪子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