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白玘的野心
“你干嘛說這么多喪氣話!昭凌去闖蕩江湖,又不是生離死別!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你就這副樣子等你的老大嗎?”見牛大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李珠兒倒生起氣來。
“???”牛大愣愣地抬頭,“老大還回來嗎?”
“當(dāng)然回來啊!”李珠兒看向白珩,“你說對不對!”
“……對?!卑诅裰缓脽o奈道。
“??!太好了!”牛大立刻振奮起來,“你說得對,老大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我得好好努力,等老大再回來時,一定要為老大獻上一把配得上她的絕世寶劍!”
“這才像話!”李珠兒滿意地稱贊道。
兩人又與牛大閑聊一陣,便告辭離開了。
從將軍府溜出來不宜過久,兩人也沒來得及再做些什么,便又急匆匆地溜回了將軍府。
見了牛大一面,李珠兒的心情終于輕松了些。
她鼓勵牛大的話,更像在鼓勵她自己。
我也要長些本事才行,再見面時可不能再被她笑話了,要叫她看看我的厲害。
李珠兒滿心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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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她確實再次見到了陸昭凌,也確實不再是如今這副天真快樂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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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寧宮中,黑影正伏首跪在二皇子腳邊。
那日永和宮的張公公與他纏斗一番,原本兩人身手不相上下,結(jié)果一時大意,被那老奸巨猾的家伙放出了沈鳳九,被沈鳳九打成重傷。
他憑著機關(guān)將那兩人擋了一擋,吊著最后一口氣逃回了康寧宮,隨后一直休養(yǎng)至今,才終于恢復(fù)了一些元氣。
今日便來向二皇子領(lǐng)罪。
白玘神色陰冷地敲打著桌面,突然斜眼朝黑影一瞥,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滾遠(yuǎn)點?!?p> 黑影默不作聲地朝一旁挪了挪。
白玘看著他,低沉道:“知道我為何留你到今日么?”
“知道。”黑影沙啞著嗓子說。
“那你可要對得起我的恩情?!卑撰^站起身,走到黑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是?!焙谟暗馈?p> “連個永和宮的老頭子都對付不了,你實在太沒用了!”白玘恨恨道。
“是?!焙谟按诡^。
“叫你查個沈鳳九,查到如今只有一個‘錦州人氏’,真是一群廢物!”白玘說著,又狠狠踢他一腳。
黑影并不躲閃,沉默不語。
“給我繼續(xù)查!就算把錦州抄個底朝天,也要把沈鳳九的身份給我挖出來!”白玘咬牙切齒。
“是。要派人捉拿同光公主么?”
“呵,派人捉拿?她是沈鳳九帶走的,你們一群廢物能從沈鳳九手中將人搶回來么?”
黑影不語。
“沒想到沈鳳九如此大膽,直接將人帶離皇宮。父皇竟然也毫不追究?!?p> “殿下,前幾日剛從宮中探得消息,沈鳳九師門或與當(dāng)年陛下登基有所牽連?!焙谟暗?。
“與父皇登基有所牽連……若真是如此,按父皇的性子,早該將他師門滅口了。這樣看來,父皇也是拿他毫無辦法啊……”白玘說到此處,冷笑出聲,“前日我去請旨,捉拿反臣同光公主與叛賊沈鳳九,父皇說些‘此事無關(guān)緊要’、‘正值西征,不必為此浪費人力’的話來搪塞我,我就覺得奇怪,原來還是忌憚沈鳳九。”
安平的皇帝從未將一個同光公主放在眼里,即便是沈鳳九將她帶走,她孤身一人,只不過是一名西域的亡國公主,又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白玘的想法也同樣如此,他從不曾認(rèn)為陸昭凌會是一個隱患。
沒有人知道,在許多年以后,她將主宰與顛覆這個丑陋的世界。
康寧宮中的談話仍在繼續(xù)。
“左丞葉平家的那位大小姐,觀察得如何了?”白玘問道
“擅交際,知進退,很會察顏觀色,心機頗深?!焙谟盎卮?。
“嗯,不錯……這女人還算可用。”白玘滿意道,“左丞一派已向我示好許久,也算識相,沒有送個繡花枕頭過來。”
“眼下已經(jīng)入冬,父皇賜婚想來要等到來年春天,最好與西征大軍的第一波捷報一同,到時便可舉國歡慶一場?!卑撰^推測道,“這段時日你按照葉家小姐的喜好,派人去送幾次禮,也算是我給左丞一些面子。”
“是。”
安排完了一眾事宜,白玘將黑影打發(fā)走,獨自坐在書房中沉思。
他在宮中苦心經(jīng)營多年,結(jié)果無論是手下的死士,還是布滿機關(guān)的秘室,都被一個沈鳳九輕而易舉毀于一旦。
他恨透了沈鳳九。
好在如今沈鳳九已經(jīng)離宮,而黑影也茍活了回來。
白珩身邊只有一個張公公,不足為懼。
他終于能夠除掉白珩了……他決不讓白珩活過這個冬天。
白玘陰鷙地笑了一聲。
這皇宮中已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奪取自己應(yīng)得的一切。
但即便白珩死了,白玘也并不指望皇上能順利地將皇位交給他。
他仍感到自己在宮中勢單力薄,只有一個黑影可用。
他需要更多的勢力。
與左丞一派聯(lián)合,再好不過。
他迫切地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等他再強大些,并與左丞的關(guān)系穩(wěn)固起來,便可以將黑影鏟除了。
這條黑影是個巨大的隱患。
他是白玘的生父,是曾與白玘生母嫻妃茍且的野男人。
他活著的每一日,都是對白玘的威脅。
白玘曾說自己在宮中如魚得水,誰又知道他其實也如履薄冰呢?
這皇宮中盡是殺人的暗箭,而他甚至不是皇室的血脈。
他冷笑一聲,又覺得心中有些扭曲的快意。
多可笑啊……何為天子?皇家的那條血脈,當(dāng)真是天命所選?等他做了皇帝,這天下便改姓了啊?;适已},真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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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凌歇了幾日,感覺精神好些了,便決定與沈鳳九下山一趟,到鎮(zhèn)子上逛逛。
這山不算高,一路走來也比較平緩,并不累人。
只是山中景色有些蕭條。
“這座山平時沒人會來么?”陸昭凌問。
沈鳳九點點頭。
“那你不在時,住在屋中的是什么人?”
“守山的獵戶。”
“唔?!标懻蚜椟c點頭。
兩人閑聊著,大多時候是陸昭凌在說話,沈鳳九隨便應(yīng)應(yīng)。就這么隨意地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已來到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