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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九十五章:惡禮

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3106 2020-08-22 22:03:44

  高聳的閣樓上,清奎站在憑欄前,目光眺望著馬車前進的方向,漠然說道:“已經(jīng)走了么?”

  “嗯,走了?!碧m空在身后回答。

  他瞄了喵清奎皺著眉頭思考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問:“城主,是舍不得么?”

  清奎愣了一下,從思考中抽離出來,直接越過蘭空,不發(fā)一言。

  花隊離開寒單城后一路前行,幾日來一直平安無事,白晨也落得清閑,只是隨著隊伍一直往北走,令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來。

  南橫也在冰寒之地見過的白發(fā)人,白晨猜測就是他的族人。可這冰寒之地位于何處呢?即便是東土與北庭交界的遙寒北境,其地界也太過遼闊,不知從何尋起。

  思來想去,似乎所有的出路都只能靠在百寶身上了。也不知百寶究竟有什么苦衷,這么多年來就是不肯說。

  “唉……”白晨嘆息一聲,多少年來他一直憑借各種途徑去尋找自己家人的下落,可惜始終都杳無信訊。

  漸漸地,連心都感到麻木了。

  花隊行進到的第七天,前方大雨截斷了道路,眾人只得躲進一家山中客棧躲雨,等待著道路被搶通。

  如此浩大的隊伍躲進一家位于山中的客棧,白晨想也不想就知道會有問題。

  夜里,山賊果然來襲。

  這伙山賊看清了商隊無處可去的窘迫,于是光明正大地從客棧正門強攻,大有強盜洗劫的威風。

  可惜,這次他們面對的不是普通人。

  白晨從百寶那里取了魔劍,與宗器一道沖到前面。他們都穿著黑鐵軍的軍甲服飾,剛站出來就嚇退了一眾的山賊。

  “大膽毛賊,官府的車駕也敢截!”宗器走在前面,手往鐵甲的側(cè)邊一拉,鐵甲卸下,只是一抖,鐵甲立馬開始變形,最后卷成了一根鐵锏。

  白晨一直覺得用身甲作武器的主意很差,等于是把自己防御扒了,不過只是對付幾個毛賊,倒也不必擔心。

  黑鐵軍的身份令山賊們一度出現(xiàn)了猶豫。不過富貴險中求,加上這連日的大雨逼得他們餓了幾天,現(xiàn)在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果然,山賊們很快下定決心朝二人沖殺過來。

  山賊決定沖擊,花隊的其他人也不閑著,紛紛加入戰(zhàn)斗。

  百寶則站在一旁默然留意著雙方的爭斗。這場不期而遇的戰(zhàn)斗對他們來說并不算危險,應該很快就能收拾好,犯不著他擔心。

  不過,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絲奇怪。

  這一群人,怎么都沒有一個山賊頭子呢?感覺就跟一群烏合之眾那樣。

  百寶忽念一想,趕緊轉(zhuǎn)身往后院的方向去。

  那是他們馬車停放著的位置,他懷疑那個山賊頭子潛心鉆了進去。

  果不其然,百寶趕到后院之時,地面上已橫七豎八地鋪著幾具尸體,皆是花隊留守馬車守夜的人。

  一個箱子從馬車尾部上掉了出來,其呈長條形,長約六尺,一頭還留著車上,另一端則傾斜著到了地面,無疑是方才爭斗時被馬車受驚向前一沖,受慣性作用而滾落下來。

  而在箱子旁邊,有個胡須大漢正在奮力拉扯它的箱蓋。似乎是有點重,他一下子推不上去,便想著看看里面是什么,若是不值錢的東西便扔了算了。

  這個箱子與花隊其他裝花的箱子并無區(qū)別,同樣的紫檀色木料,箱身用朱線畫了寒單城三字,箱蓋的前端則印了一個細小的印章,內(nèi)容是一個長橫豎短的十字,背景是一株盛放的血蘭。

  血蘭乃寒單城特有之花,傳聞其瓣若滴血,以此為名。

  百寶聽驅(qū)車的馬夫說過,這個印章既是寒單城的標志,也是天神教的標志。

  漢子費了極大的力氣,箱子才終于發(fā)出輕微的吱聲,但還是沒有打開的意思。

  百寶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一路上他們都在和馬夫閑聊,因為他們的馬車上沒有花隊的其他人,只配了一個驅(qū)車的馬夫,所以他們也只能和馬夫說話。

  起初發(fā)問的是白晨,因為花隊運的是花,又是以箱的形式搬運,路途遙遠,等到了放天城估計已經(jīng)枯萎了。

  馬夫哈哈大笑,一邊使著韁繩,一邊悠然說道:“這些可不是尋常的箱子,它們都被下了咒術,把活氣都關在里面。有了活氣,別說是花了,就算是一個大活人,也死不了?!?p>  “活氣?”白晨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禁愣了一下。

  “是一種來自遙寒北境萬象湖底的寒冰之氣,能在瞬間將生命冷卻停止,人類稱之為活氣?!卑賹毜卣f。

  “寒單城人也去過遙寒北境嗎?”原本坐在一旁練氣的宗器突然有了興致。

  “北境太遠了,光是聽著就讓人感到寒冷徹骨,實在沒有去的勇氣?!瘪R夫聳聳肩。

  “那你們的活氣是從何而來?”白晨追問。

  馬夫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聽說是從北陸幫手里買的,那些生活在極寒之地的人會想辦法去采氣去賣,也是一門冒險的生意,往往一支采氣隊踏進雪地里就再也沒回來。”

  北陸幫存在于帝國北陸郡內(nèi),以采冰的生意聞名天下,沒想到也做活氣的生意。

  白晨對采氣興趣不大,重新把注意力回到箱子上。

  “以箱子上這些封住活氣的咒術,若是以蠻力相拼的話,也是能剝開的吧?”

  “確實是低端的法術,但要靠蠻力的話……至少也該是蠻獸的力氣吧?!瘪R夫思量過后,如是說道。

  百寶悄無聲息地靠近,表情由一開始的緊張轉(zhuǎn)變?yōu)榱似届o,心情也隨之變?yōu)榱丝纯偷男那椤?p>  馬夫說要用蠻獸的力氣才行,令他心生出想看看這家伙有沒有這蠻獸力氣的想法。

  他沒有等得太久,突然又是一陣吱吱的聲音,箱蓋一點一點被掀開。

  百寶愣了一下,居然當真有人靠著蠻力打開了。

  但漢子隨之的舉動卻讓百寶有些看不懂了。

  漢子在把箱蓋掀開之后,先是大喜,但在看到箱內(nèi)之物時,表情卻是凝住了。沒有失望的表情,也沒有高興得忘形,仿佛一下子化為了石雕。

  漸漸地,他的眼睛最先反應過來。百寶能感覺到的是,那雙眼睛在慢慢變亮,一種貪婪的光芒在眼眶內(nèi)流轉(zhuǎn)。

  這種眼神令人想起了俊俏女郎門前的登徒子,目光總在佳人身上流連,渾身散發(fā)著欲望。

  自然是不能再看了,百寶從柱后跳出,右手一抖,掌心閃爍了一下。

  頃刻間,一只惡狼從胡須大漢的身旁地里鉆出,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沖擊力同時將其拖著離開箱子。

  漢子大驚失色,但經(jīng)驗豐富的他遠非普通的嘍啰。他很快冷靜下來,忍著疼痛,反手壓著狼頭,憑著過人的力量將其壓到地上,而后用力一扯扭斷了它的脖子。

  被扭斷脖子的惡狼逐漸化作碎片,漢子趕緊松開手,在驚悸中站起身來,抬眼便發(fā)現(xiàn)了百寶。他心下頓時怒火中燒,從地上摸過來一把馬刀,張牙舞爪地朝著百寶奔襲而來。

  百寶見狀下意識地退后一步,右手揚起,掌心漩渦涌現(xiàn)。

  漢子頓時放停了腳步。他盯著百寶的掌心,只覺那漩渦深邃而駭人,大有把他吸進去的沖動。

  “我砍破你的妖術!”他大喊一聲,算是自己給自己壯膽。

  然而,他剛要踏出一步,卻發(fā)覺自己的雙腿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腳上被一種無名的黑色藤蔓從地上鉆出緊緊纏住,無法自拔。

  更令其感到可怖的是,這些長相怪異的藤蔓渾身長滿了鋒利的黑色尖刺,隨著纏繞的深入而緊緊扎入他的肉里,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的血液!

  與此同時,它們還會發(fā)出某種麻醉的毒劑,讓他連反抗的力量都瞬間被剝離。

  “大俠……大俠饒命……”他慌忙求饒道。

  百寶沒有搭理他,徑直往那被打開了的箱子走去。對于殺戮,他的原則是,如果有人殺了人,那么他也可以。

  這不僅是作為魔族的天性,也是他在人間多年學到的,面對殺了人的人,人類也能接受他們的死亡。

  藤蔓繼續(xù)上爬,胡須大漢身上的血液被進一步抽空,在其不斷痛苦的哀嚎中,身體迅速萎縮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面對一個空有蠻力而不會法術的人類,即使對百寶來說也不算什么難事,以至于對手的死狀如此難堪。

  他走近箱子,打算把箱蓋重新蓋回去。估摸著現(xiàn)在白晨他們應該也打完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愣住了。

  大概也懂得了為何那個漢子發(fā)出那樣貪婪的眼神。

  在這箱子里面躺著的既不是什么高貴的花品,也不是什么難得一見的寶石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不是……

  百寶一下子回想起那天夜里見到的那個女人,白色寬松的衣服,瘦削的身影,像兔子一樣地蹦跳……

  盡管只是一面之緣,但百寶一眼便認了出來。

  箱子里面躺著的正是她!

  只見她安靜地平躺著,雙目緊閉,恰到好處的輪廓如畫線般標致,霜白的臉頰凝如白玉,細葉般的嘴唇上微微帶著點血色,動人心魄。

  她的身上是那日所見的一襲白衣,因為寬松,更反襯出其身材的瘦削,白茭般的雙臂隱隱透出暗紅色的血痕,上面有冰晶沾附。

  她像是熟睡了,又像是……死了。

  腳步聲疾疾而來。

  百寶平靜中一顫,回過神來。盡管對這個女人有不少疑惑,但腳步聲的靠近,令他不容細想。

  他大手一揮,便將蓋子重新合上。

  剛合上不久,白晨與身后眾人就趕著沖進來了。

  白晨看到百寶站在院中,身旁躺著一具干尸。從干尸的服飾看,是那些山賊的人沒錯了。

  “還好你在,我們差點中了他們的詭計?!卑壮克沙鲆豢跉?,但看向百寶身邊的那具干尸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沒想到這家伙下手這么狠。

  百寶低頭想了想,這件事還是暫時不跟白晨他們說。

  聯(lián)想起那些人說這些箱子將會送到丞相府,所以原來她就是送去丞相府的禮物?

  把人作為禮物送人不管在魔族或是人類的歷史上都不算少見,多是出于某種更深層次的目的,而且這個目的只有活人能夠辦到。

  這讓百寶想起雪。

  夜里,百寶站在憑欄前看雨。山賊襲擾過后,短暫的晴明也隨之結(jié)束,雨又下來了。

  這是這幾天的常態(tài)。

  一個頭戴烏笠的中年人來到他身邊,單手捂于心臟的位置,微微屈身。

  這是天神教的禮儀,明顯來者也是個天神教人。

  百寶明顯地愣了一下。他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支花隊的領隊,但因為他魔族的身份,花隊的人大都不和他說話,這位領隊也不例外。

  沒想到領隊現(xiàn)在會主動向自己行禮。

  “多謝?!蹦腥怂坪醪簧蒲赞o,行禮完后,憋了半天才說出這兩個字。

  “舉手之勞而已?!卑賹毿π?。他其實也不太懂應付,慢慢總結(jié)出來就是謙虛客氣的話就行了,聽的人舒服,誰也不會在意。

  男人點了點頭,然后又一次對百寶行禮,才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百寶忽然想起什么,忙喚住他說:“請問,送到皇宮和送到丞相府的貢品是一樣的嗎?”

  男人滯了一下,回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百寶,像是在懷疑對方問話背后的目的。

  百寶抓了抓頭,擔心自己會不會問得太明顯了。

  “送往放天城的貢品皆由郡守負責,我等并不知道里面是何物,更不要說會不會都一樣?!鳖I隊低聲說。

  “是這樣啊……”百寶若有所思?!皯摱际切┟F的花品吧,寒單城以花聞名?!?p>  百寶最后又笑了笑。

  領隊點了點頭,表情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

  百寶也問不出什么話來,領隊便低聲問了一句:“先生如果沒有什么事,在下就先告退了。”

  百寶順勢應允,讓他離開了。

  領隊離開之時,白晨正好過來,與之擦身而過,遙遙地和百寶打招呼。

  “雨又大了不少,箱子都搬進店里了,可把我累得夠嗆?!卑壮孔叩桨賹毶磉叄恐赃叺哪局?,伸手去接落下的雨,直到掌心的雨水溢出。

  “還好那個摔出來的箱子,封印并未破裂,不然就廢了?!卑壮康卣f。他把手掌覆過來,把手背放在上面,讓手中的雨水散盡,以作沐手。

  百寶心都要跳了出來。他才想起,那個箱子里的活氣在打開箱蓋就跑光了,他把箱蓋重新關上,里面的女人可活不下去!

  等等,封印沒有破裂?

  百寶又有點傻眼了??聪虬壮坑迫幌词值臉幼?,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就是箱子有點太輕了,大概是沒有裝滿的緣故吧,我一個人就能抬起來?!卑壮克λκ?,笑容自得意滿。

  封印沒有破裂,箱子太輕……百寶清楚記得那山賊花費了所謂蠻獸力氣才勉強打開的箱子,居然在白晨口中“很輕”?

  他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當活氣消失的時候,箱子里的人應該醒了。她逃離了箱子,并為之重新布下令咒,所以封印才會完始,箱子才會變輕。

  百寶猛然掃視四周,可在憑欄之外,盡是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吵鬧的雨聲響徹天地,他既看不到,也聽不著,更別說找到那個逃了的她。

  “你在找什么?”白晨湊過臉來,百寶的表情像是丟了什么東西的恐慌。

  百寶倏然鎮(zhèn)定下來。說起來,這種事談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毛,人類的書,總是記錄著把女人作為禮物送給權貴的故事,現(xiàn)在也依然是常有的事么?”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白晨輕皺了皺眉。

  “想更多地了解人類。”百寶隨意找個借口。

  “還是有的。”白晨淡漠地說,又伸出手去接水。

  “你恨么?”

  “恨吶,但我恨了也沒用?!卑壮柯柭柤纾耙郧拔乙灿X得這是一件了不得的惡事,后來我第一次去青州城,跟著一位從帝都下來當教書先生的夫子。你記得那位夫子的吧,我讀書識字都是他教我的?!?p>  “記得。”百寶點頭,白晨口中的夫子是村子里上一任的教書先生,是從放天城退休下來的官員,回到村子便當起了老師,但可惜除了白晨,他的其他學生都沒有成材的。

  “他常常跟我講那些放天城里商賈之間,商賈與權貴之間,各種錢欲交易的故事,那些交易之中,送物送人都是很平常的。我記得他說起那些事時,就像隨意處置薪火那么平常,讓我極為生恨。然后他就帶我去看了青州城五姓八家的后門,那都是我們當?shù)刈顬轱@赫的世家。我站在角落里偷看,每到傍晚的時候就會看到有幾個人抬著一只大麻袋進去,麻袋動得厲害,里面分明是一個活人,因為我總是能聽到哭聲,女人的哭聲。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從里面抬出來一只相同的麻袋,但沒有動靜了。有時候是一個,有時候是兩個……那時,我覺得自己的血都冷了。”

  白晨把手放在雨幕之下接水,雨水從他指間沖刷而過,也帶走了溫度,令他一下子地覺得冷了。

  他望著遠處,眼神空空的,閃過一抹憂傷。

  那時的他太小,太無力了??墒堑鹊剿L大,卻猛然發(fā)現(xiàn)另一個現(xiàn)實。

  “我很生氣,可我后來我才知道,那些抬著麻袋的人,竟然都是女孩的親人。我就不知所措了?!?p>  百寶低著頭,想象著這種場景。在某種交易之下,普通的鄉(xiāng)城之間,人們選擇最野蠻也最暴力的方式書寫罪惡。但對于世家之間來說,華麗的轎子替代了麻袋,卻替代不了惡的本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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