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從來都不用操心生活的肖玉兒心里不禁一陣發(fā)慌。
從超市出來沒買幾樣?xùn)|西,塑料袋輕飄飄的,她提在手里卻感覺異常沉重。
她終于體會到鄭海的心情,為什么他會拼了命的接各種項目,年紀輕輕就要擔(dān)起生活的重擔(dān)撐起了家里的半邊天,心里不禁又暗暗地對鄭海佩服了一百遍。
有多少自詡能力高強的大學(xué)生,畢業(yè)了連工作都找不到,老大不小的還靠父母養(yǎng)著,相比之下,在自強自立這方面,自己的男朋友還真的是很牛逼的。
正想著手機的微信亮了起來,她點開一看,是很久未聯(lián)系的表兄盤川給她發(fā)來了信息,大概是他聽到了一些有關(guān)老爸的傳聞,他的留言字里行間都帶著關(guān)心與擔(dān)憂,留言的下方還給她發(fā)了好幾個紅包。
肖玉兒不禁心里暖暖的,原來還是有人惦記著她的。
可是,這個盤川表哥,多年未曾聯(lián)系,也不知現(xiàn)在過得如何?她只知道他一度窮的靠送外賣度日,怎么現(xiàn)在這么闊綽了?難道發(fā)了橫財?
印象中,盤川表哥是個非常缺心眼的人,從來都不知道怎么討女孩歡心,老大不小了,連個對象都還沒有,他的錢不能收,留著給他討老婆吧。
這樣想著,肖玉兒很爭氣的收回了放在紅包上的手指。
就在這時,她的微信又亮起了幾個紅點,她點開看了一個,是蕭開天,這個不知道該稱表兄還是堂兄的遠房親戚不是出國去了么?也不知在那個維度的國家混的咋樣了?
看著他發(fā)過來的紅包,她只知道他的錢也不能要,這個家伙深不可測且智商超群,什么事都利字當頭,自己又沒有什么可利用的價值,他怎么可能無端端發(fā)善心?聽說他現(xiàn)在苦惱的很呢,跟自己非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親情愛情分不清,也是個腦殘。
她直接無視了蕭開天的紅包,文天竺的微信又閃了一下,哎喲,連小學(xué)同學(xué)都來支援了,一陣感動,可是,這個家伙太可怕了,在他們老家那可是一方霸主,眼里除了打就是殺,拿他的錢不夠發(fā)抖的。
還有張歆,他在Z市做著父母官,他胸有家國情懷,整日勞心勞力的都閑不住,怎么還有心思顧到我這兒了?
哎呦,小洪軍也來支援啦,這可愛的娃也太有愛心了,他哪里來的錢?怕不是把壓歲錢都捐出來了吧?哎,不能要,留著買棒棒糖吧。
看著這么多的親朋好友發(fā)來的紅包,肖玉兒熱淚盈眶,誰說這世上沒有真情,眼下的事就真真應(yīng)了那句話,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以上特意客串了幾位書友的故事主角,嘻嘻,找個樂子,各位大大如果有意見請給我留言,我立即刪除。)
回到宿舍,一眼就看到吳芳芳在掃地,她的性格比較靦腆、害羞、話不多卻非常勤勞。
宿舍里的公共區(qū)域被她收拾的整整齊齊,有了她簡直就跟撿到寶一樣,衛(wèi)生檢查回回都是滿分。
郭靜悠閑地在自己桌前玩著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的都是一些明星的八卦內(nèi)容。
“你喜歡追星?”肖玉兒走了過去靠在她的桌邊。
“不追,就隨便看看,反正現(xiàn)在還沒開課,將來功課多起來了,也沒啥時間這樣瞎看了。”
肖玉兒拆開餅干,拿了一塊吃著,然后將袋裝餅干遞了過去,“吃嗎?粗糧的,不增肥?!?p> 郭靜搖搖頭,“我吃這個必需得有喝的,不然咽不下去?!?p> 張蓓那頭正在分著薯片,聽見聲音便甩了一句過來,“那要來點薯片嗎?”她望著郭靜。
“薯片更干?!?p> “那酸酸乳呢?”張蓓沒等她回應(yīng)就扔了一盒酸酸乳過來,“接著?!?p> 郭靜忙一挺身,用兩只手加上身體才接住酸奶,“你扔準點,差點砸我電腦上?!?p> “你別扔,我自己拿,”肖玉兒指著正準備扔第二盒的張蓓,走過去接了過來。
郭靜拿了餅干吃了起來,“這周末你有時間嗎?”
“有,”
“陪我去逛商場可以嗎?我想換雙鞋,這場軍訓(xùn)廢了我好幾雙鞋?!?p> “沒問題,”肖玉兒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她看了看肖玉兒的鞋子,“你這鞋不錯,挺酷的,哪買的?”
“朋友送的,不在咱中國市場銷售,”肖玉兒看著腳上的鞋,這是上次李美從歐洲給她帶回來的生日禮物,李美的眼光的確不錯,這鞋不僅漂亮,還很耐穿。
“沒關(guān)系,說不定是咱中國代工過去的,咱國貨也有不錯的。”
“能拜托你件事嗎?”肖玉兒盯著她,
郭靜把頭一揚,“說,只要能辦到的?!?p> 肖玉兒弓起腰,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腮,“你不是對這兒挺熟的嗎,我就想讓你幫著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兼職的工作可以做?”
郭靜吸了口酸奶把嘴里的餅干送了下去,“兼職的活多了,關(guān)鍵你對做什么有要求嗎?時間上有限制嗎?”
“嗯,我想想……,做什么活沒要求,反正三教九流的地方不能去,必需是正規(guī)營業(yè)的場所,時間嘛……只有周六日才行。”
“行,我?guī)湍阍L訪?!?p> “謝了啊?!?p> 郭靜啃完餅干,拍了拍手上的屑沫,“誒,你是不是經(jīng)濟上有什么問題?需要支援你一點嗎?”
肖玉兒看著郭靜,多可愛的姑娘??!真想抱著她親一口,她笑了笑,“謝謝,先讓我自救一下,我要真不行了,你再來拯救我吧。”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之后,鄭?;氐搅怂奚幔上滦菹]多久,王大雷就打電話把他約了出去。
王大雷在這邊也沒什么朋友,除了孫麗麗,就剩下他了,他倆學(xué)校就互相挨著沒多遠,出了校門走幾步就到了,隔三差五的總約著一塊出去吃飯。
這天,王大雷又約了鄭海吃飯,“出來沒有,我就在咱倆學(xué)校中間的那條商業(yè)街,從頭數(shù)第三家?!?p> 鄭海很快就找到他說的地兒,店鋪名字很好聽,叫“彩云之南”。
其實就是一家過橋米粉店,不過米粉做的真是不錯,遠遠就聞到一股酸筍味道。
一碗白嫩溜滑的米粉,周邊放著七八樣配菜,看著挺豐盛。
店里面的食客吸吸嗦嗦吃的滿頭大汗。
這家店除了過橋米粉沒有別的菜,倒也干脆,不用糾結(jié)著看菜單。
一坐下,他和王大雷一人要了一份米粉。
“孫麗麗怎么沒跟你一塊來。”鄭海掰著筷子問他。
“她做頭發(fā)去了,”
“她怎么又做頭發(fā)?上周不是才做了嗎?”
“不是她做頭發(fā),是她給別人做,”王大雷樂著,“她學(xué)美容美發(fā)的?!?p> 店老板端了米線過來,就兩碗米線,配菜卻七七八八擺了一桌子,想吃什么口味就往碗里加什么。
倆人一邊吃了米線一邊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
“……”
商業(yè)街介于兩所學(xué)校的中間位置,這里賣什么的都有,各種專業(yè)所需要的用品,在這兒基本都能買到。
鄭海面朝著店門口坐著,一抬頭就能看見街對面的布匹店。
布匹店的旁邊是一家五金用品店,幾個看著像社會無業(yè)青年一樣的男孩站在門口的樹下抽煙,看穿著應(yīng)該是隔壁職業(yè)學(xué)校鉗工班的學(xué)生。
街道不算寬,坐在店里都能聽清對面人說話的聲音。
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在布匹店里面晃了一下,定睛一看,是上次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
她伸手摸了幾樣面料,一扭頭,看見了對面店里的鄭海,鄭海也正好看著她。
女孩朝他笑笑,揮了揮手,鄭海也禮貌性的揮了揮手,回了她一個微笑。
女孩看了一會兒布料,從布匹店走了出來,她剛走出沒幾步就被抽煙的一個男孩攔住了。
“美女,你哪個學(xué)校的?認識一下行嗎?”一個男孩瞇縫著眼睛盯著她,嘴里叼著煙。
女孩低著頭沒理他,偏了偏準備往右走,男孩跟著也往右擋住了去路,她往左,男孩也往左。
其他幾個男孩一看挺有意思,都圍了過來,女孩被圍在了幾個男孩的中間,不知所措的低著頭愣在那里。
鄭海本不想多管閑事,剛來這地方也不久,他不想與人結(jié)仇。
看這情形,不打一架,估計很難解決。
幾個男孩都身強體壯,自己能贏的幾率不大,就算加上王大雷,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
怎么辦?她剛剛看到我了,我不可能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于情于理過不去。
鄭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的站了起來,朝女孩走了過去。
“你怎么才來?我都等你半天了,”鄭海擠進去一把拉過女孩的手。
“你誰呀?”一個男孩問了一聲,
“她男朋友,”鄭海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趁機向鄭海靠攏。
郭峰此時也正好從旁邊經(jīng)過,閑著沒事的他應(yīng)該是出來逛街的。
“怎么了?兄弟?!惫迳熘弊油@邊看了看。
鄭海沖郭峰笑著,招了一下手,“沒怎么,約了女朋友吃飯?!?p> “遇到麻煩了吧,需要幫忙不?”郭峰打量著幾個男孩。
圍觀的男孩見又多了個幫手,還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怎么好對付,都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種地方,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遵守著某些原則。
比如,人家名花有主,你再怎么刁橫,也不能硬搶,否則你就理虧,理虧就會沒有威信,沒了威信,還混什么混。
幾個男孩愣是沒啥話好說,站在那里干瞪著眼。
“沒事,沒啥麻煩,”鄭海推開擋著道的男孩,大搖大擺地拉著女孩走了出來。
幾個男孩看著他倆走遠,遺憾的走開了。
“你倆玩的開心啊,”郭峰扔下這么一句繼續(xù)逛街去了。
王大雷驚訝的半天張著嘴,“大海,你丫……,”
“閉嘴,回頭跟你解釋,”沒等王大雷說完,鄭海就打斷了他的話。
“剛剛要是打起來,我絕對跟他們一塊揍你,”王大雷揮了揮胳膊,生怕他聽不懂又補充了一下,“替某人揍你?!?p> “嘖,”鄭海白了他一眼,“你試試,”然后又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謝你了,”女孩害羞的跟鄭海道謝,“你都幫我好幾回了,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
“我叫鄭海,”
“我叫肖婉婷,”
鄭海心里一怔,任何跟肖玉兒有關(guān)的東西都會牽動他的神經(jīng),哪怕只是同姓。
“剛剛,我只是想替你解圍,就隨口那么一說,你別當真,”鄭海怕引起誤會看著她認真解釋著。
“嗯,我知道,”女孩抿著嘴輕輕的開口,“不知你是哪個系的?”
“環(huán)境藝術(shù)設(shè)計系。”
肖婉婷眨了一下可愛的眼睛,“多好的專業(yè)啊,聽著就很高大上,不像服裝設(shè)計系,別人私底下都叫我們裁縫班?!?p> 王大雷一聽在一邊找到感覺了,“跟我們很像啊,我是汽修班。”
鄭海樂了,“你可拉倒吧,那能一樣嗎?!?p> “有啥不一樣的,還不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王大雷挺不服氣。
“我覺得,他說的也挺有道理,”肖婉婷笑吟吟的說著。
“聽見沒,”王大雷揚起眉毛,手指彈了彈桌子。
鄭海笑笑,沒跟他理論什么,他扭頭對肖婉婷說道:“不早了,一塊兒回吧?正好同路?!?p> “嗯,”
“走了,大雷?!?p> 兩個人一起回到藝術(shù)學(xué)院,鄭海目送肖婉婷進了宿舍,他呆在那里竟出了一會兒神。
這女孩真有幾分肖玉兒的影子,說不清楚具體哪里像但看著都是那么嫻靜優(yōu)雅,只不過肖玉兒要比她更自信。
夜晚的風(fēng)吹過,鄭?;秀绷艘幌?,回過神來,他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思緒翩翩。
肖玉兒像一道光一樣閃進了他的生活,驚醒了他,照亮了他,而現(xiàn)在,這道光卻遙遠的幾乎感覺不到一絲存在。
只留下他像個迷路的小孩站在這里,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既希望肖玉兒飛得更高,走的更遠,又痛恨自己追趕不上她的腳步。
是苦苦掙扎繼續(xù)追趕?還是任由她離自己遠去?他既著急又害怕,迷茫又無助。
他已無法像從前那樣渾渾噩噩的生活,不得不絞盡腦汁地去想辦法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