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撒!”
“揍人是要坐牢的,許合合!你怎么總是喜歡揍人?”
“坐就坐!”
“撒手!”
“不撒!”
“哇!”司氏嚇得大哭了起來,兩腿一軟癱了下去。
楊青山和許涓涓都沖了過來。楊青山借著酒勁兒,操起一條凳子,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蘇郡生立刻松開了合合的手腕,往前一個回旋并帥氣地撩起了袍子的前擺按在后腰處,修長的左腿往前一踢,啪地一聲就將楊青山手里的凳子給踢飛了!楊青山往后踉蹌了兩步,摔倒在了桌子旁,臉色發(fā)青,不停喘氣,好像剛剛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似的。然后,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了。
他往后甩開了袍子前段,目光嚴(yán)肅道:“想打架的先跟我回衙門,不想惹事的就別動!說的就是你——”他好像能預(yù)判合合打算干什么似的,迅速轉(zhuǎn)身把合合用力地盯著(合合這個時候正準(zhǔn)備把司氏提起來重新揍,結(jié)果被他這么一盯,又揍不成了,心里別提多么煩躁了!)
“還不散!”魯達大喊了一聲。
院內(nèi)吃酒的人立刻起身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了三桌殘羹冷炙。司氏還在嚎,許涓涓奔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里朝合合嚷道:“許合合你早晚會被雷劈的!”
“劈??!叫雷劈一個給我看看!”合合指向青黑色的天空道。
“你忘恩負義……”
“說的是你們娘仨吧!吃我爹的住我爹的,現(xiàn)如今還跟外人合起伙兒來霸占我爹的房子!簡直是白眼狼中的極品!”
“房子是爹賣給表叔,有憑有據(jù),你憑什么這么說?”許涓涓丟開司氏跟合合吵了起來。
合合抄起手,聳肩冷哼了一聲道:“那契約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心里清楚!我爹已經(jīng)死了,你們找個人來隨便編兩句瞎話寫一份契約都行,難道我還能去棺材坑里把我爹請出來作證嗎?一家子都是心術(shù)不正!”
許涓涓氣憤道:“你簡直胡說八道!你就是看表叔不順眼,你就是想攆他走!你到處造謠說我娘守不住,想跟我表叔好,你說這種話會遭報應(yīng)的!”
“就是不知道是我的報應(yīng)來得快點還是你娘的!”
許涓涓駁不出話來了,但瞳子里仍冒著火星,兩只拳頭也攥得緊緊的,因為太過于憤怒而全身止不住地顫抖。魯達翻過了墻來,招呼道:“許涓涓你趕緊把你娘弄回去!再鬧就都上衙門去,趕緊的!”她瞪了魯達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怨恨,彎腰扶起司氏回去了。楊青山也連滾帶爬地回他那間小屋里去了。
魯達走到合合面前,嘆了一口氣道:“你啊你,揍了她你能好過嗎?得虧小公子攔你攔得快啊,我的親妹妹啊……好了,好了,回去吧,小公子找你還有事呢!回去吧回去吧!”
蘇郡生沒進魯達家的堂屋,而是轉(zhuǎn)身朝東巷子口走去。魯達沖合合努了努嘴,示意她趕緊跟過去。她翻了個白眼,越過墻,跟在蘇郡生身后走出了巷子。此時,周圍很昏暗,月光有氣無力地落在街面上,就像剛才嚇癱了的司氏。
“哎哎,別往前走了,”合合招呼前面的蘇郡生道,“有什么事就說吧,我很忙的?!?p> 蘇郡生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道:“忙著去打架嗎?”
“你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我一打架你就出現(xiàn),你是在我頭上安裝了GPS嗎?”合合真是想不通了!
“你真的是個姑娘嗎,許合合?這么喜歡打架,打架能解決所有事情嗎?”蘇郡生的語氣里充滿了疑惑,就好像眼前的合合是一個非常大的不解之謎似的。
“我是不是個姑娘你不清楚嗎?需要再驗證一次嗎?如果你覺得我不像你認(rèn)識的那些姑娘的話,你就不把我當(dāng)姑娘看好了,我又沒逼你?!?p> “這么狂躁,早晚出事?!?p> “這么自以為是,你也早晚出事?!?p> “言歸正傳?!?p> “好?。 ?p> “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有報酬嗎?”
“沒有?!?p> “免談!”合合轉(zhuǎn)身就走。
“但我能幫你把你爹的房子要回來!”
合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走了回來,抄手仰視道:“怎么要?用你蘇小公子的威名去嚇唬他們?”
蘇郡生很不屑道:“我從不干這種事?!?p> “那你打算怎么幫我要回來?”
“總之我有我的辦法?!?p> “如果我不幫你呢?”合合叉腰道。
“我會讓那個辦法消失?!?p> “呵!”合合抖肩干笑了笑,“你每次威脅人都這么理直氣壯嗎?”
蘇郡生轉(zhuǎn)身走了:“明早在蘇府巷子外的興娘子分茶店等我!”
“休想!”合合指著他的背影,非常霸氣道,“我才會被你使喚呢!沒有你,我也照樣能拿回我爹的房子!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去那個什么分茶店的!”
但是,第二天一早……
“興娘子分茶店?是這兒吧?”合合在門口打量了一眼。
這家茶店的檔次就明顯比潘三茶坊要高很多了。門口擺有圓形的百寶櫥,上面羅列著古松盆景,珊瑚盆景,時令盆花等物件。進門后,堂子寬敞干凈,伙計笑容熱情,也沒那么些散發(fā)著廉價香氣的妖艷女子在里面走來走去。
“您是許姑娘吧?”前來迎客的伙計笑問道。
合合點點頭,伙計便將她往樓上帶。此時樓上還沒有人,不,有一個,那就是蘇郡生。這廝正坐在臨街靠窗的桌子邊,悠然自得地飲著茶。他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讓合合很郁悶,這廝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會來?他是不是安插了什么眼線在自己身邊?魯達哥?有可能!
兩手插在裙兜里,合合以一副僅僅是偶然路過隨便上來看看的姿態(tài)走了過去。坐下,清了清嗓子,目光斜瞥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榕樹道:“有什么事……就說吧!”
“昨晚不是說得那么雄壯豪邁地不要來嗎……”
“那是因為魯達哥勸了我,他希望我能在你查毀畫賊這件事上出一份力,為東京城良好治安做出一份貢獻,我認(rèn)為我確實應(yīng)該這樣。因為身為東京城的一份子,我有義務(wù)幫助開封府懲奸除惡,所以我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