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被那團(tuán)濃墨拖起,我想出聲呼救,身邊那黑氣卻忽然向我撲了過來,一側(cè)身直接碰散了身旁的霧氣,啪地倒在了地上。
“過來啦?”一聲頗具玩味的聲音自我頭頂響起。
我順著聲音向上看去,周圍是漆黑的洞穴,石階上坐著一名身著玄色衣衫以扇遮面的男子,他正用一雙狐貍般狡黠的雙眼朝我看著。
“你你你是誰啊你!為什么把我抓到這里來!”我毫無底氣地朝人問著。
“這么快就把我的聲音給忘了?不應(yīng)該啊?!蹦切履凶涌瓷先ゴ笫瑖K了嘖嘴將扇子合起,低頭朝我靠過來,像要讓我看他個仔細(xì)。
這下我看清了,竟是那日遇到的月影教教主。
他平白無故把我抓到這里來準(zhǔn)沒好事,我得想個辦法脫身。
“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不認(rèn)識再見珍重。”我一把捂住眼睛轉(zhuǎn)身便要逃離,頸后卻突然被一尖銳事物抵住,不敢再動,又弱弱地朝人問道:“陌生人,您還有什么事嗎……?”
“陌生人?”他輕笑一聲,伸手在我閉緊的眼皮撫了撫。
我禁不住渾身一顫,那冰冷尖銳的觸感像是什么東西在臉上攀爬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這么漂亮的眼睛,白白可惜了,沒什么用?!彼罅四笪业难燮ぃ骸斑€不睜眼?真不要了?”
我這才慌里慌張地抬了眼,見他一臉好笑地看著我,像是夜中捕獵的獸像我透出了陰冷的光來。
不得不說這個月影教教主正經(jīng)起來還真是那么回事。
不對,我為什么要怕他這么一個半吊子的教主啊。
“你把我抓來不止是欣賞我的眼睛這么簡單吧?”我故意挑高了聲音給自己壯膽。
他笑了笑,側(cè)身臥在石旁搖了搖扇子:“那你說說看我還有什么目的?”
“反正不是為了殺我?!?p> “這么肯定?可我要是說,我就是為了殺你才把你抓來的呢?你又能如何啊。”他仔細(xì)端看著扇中的畫作,吹了吹上面的塵垢,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這舉動委實讓人不爽。
我也索性蹲下來擺弄起地下的石子:“因為那樣對你沒好處,你若真是殺了我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多此一舉,還會平添一個麻煩,讓大仙是你為敵?!?p> “你真的很不錯,也挺有趣的,只不過__”他話鋒一轉(zhuǎn),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身后,伸手點住我的穴位將一粒藥丸塞進(jìn)了我的嘴里,繼續(xù)道:“就是喜歡自作聰明,這點我不是很喜歡,我泉幽圣從來沒有怕過那闕寒,相反,我還要利用你幫我對付他?!?p> 那藥丸入口即化,不容我的反應(yīng)過來,便化作一股甜意滑進(jìn)了喉嚨里。
一陣眩暈瞬間傳至腦上,眼前都被擦成了濃重的黑色。
黑暗中的眩暈感尤為強(qiáng)烈,像是深陷泥沼之中,四肢再難動彈,一陣壓迫感在胸口處襲來,猶如巨石立于上。
是無外的冷,伴隨著渾身刺癢難耐的感覺并發(fā)著汗液,冷骨在內(nèi)里,卻始終無法浸透到外觸的火熱,異常的矛盾和折磨,掙扎不能。
這夢魘如無形的圍欄,將我團(tuán)團(tuán)包圍。
最終,隨著一陣極快閃過的白光過后,終于重歸了這個世界。
他正瞇著眼低頭看著我,“感覺如何?這滋味可還算好受?”
我冷聲道:“明著打不過大仙,卻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真是可笑,虧你還是堂堂月影教的教主?!?p> “你不必激我,當(dāng)初闕寒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對付我時,又有何人拆穿了么?這個世道,只認(rèn)贏,不認(rèn)輸?!彼忾_我的穴道,兀自打開了折扇超自己扇了扇。
說的好像他和大仙很熟一樣。
“你休要胡言,大仙才不是那種行為卑鄙的人!”
他發(fā)出幾聲冷笑,反問我:“你又了解闕寒多少?有精神在這跟我爭辯,倒不如仔細(xì)想想我方才給你服下了什么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這東西服下之后可是隨時會發(fā)作的?!?p> 這還用多想,肯定是毒藥。
他肯定不知道我身上的月靈玉的功效,要不然肯定不會選擇下毒控制人這么拙劣的辦法。
“不怕?”他見我不露聲色,眉宇間生了一絲疑惑。
“怕,當(dāng)然怕,你如果給我吃了什么生效便喪命的毒藥,我還怎么幫你辦事啊?!蔽颐Σ坏刈隽藗€驚恐的模樣,唉聲嘆氣起來。
他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物一樣,干脆地笑了幾聲:“這點你不必?fù)?dān)心,因為我給你服下的,根本不是毒,這個中滋味還得你親自體驗后再詳細(xì)說給我聽?!?p> 他說完這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又從手中幻化出那支古怪的筆來,執(zhí)筆往空中揮了幾個墨點,我便又被包了起來。
不知道漂了多久,被托送的感覺終于消失了,我伸手碰了碰那黑色的霧氣,只聽“啪”地一聲,周圍又變得爽朗清晰起來了。
看了看周圍,應(yīng)該就在離洛陽城不遠(yuǎn)的外郊,什么泉幽圣君,把我送回的地方一點也不精準(zhǔn)。
只能無奈在步行一段距離走回洛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