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言選的是一家G市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已經(jīng)預約過了。
點好菜后,何星詠喝了口水,看了看四周,悠悠的鋼琴聲傳來,空氣都是寧靜的,讓她覺得有點不自在,太沉悶了。
“不用拘謹?shù)?,就是普通吃個飯?!睖刈友钥此执俨话驳臉幼?,出聲說道。
“嗯,謝謝溫大哥?!?p> “不用客氣,你找到工作了嗎?”
“投過簡歷了,周一面試,應該也沒多大問題?!?p> “還挺有信心的。”見她那么信誓旦旦,溫子言不由打趣,“那萬一沒過,豈不是很丟臉?”
“丟人啊,所以如果我被pass掉了,溫大哥就當沒聽過我今天說的話?!彼龢泛呛堑模_著玩笑。
其實她對自己還是挺有把握的,這些年她學到了很多東西,只要有時間就學習,拿到的證書也不少,簡歷上也是漂漂亮亮的。之所以要辭掉上一份工作,是因為新任的老板有毛病,一天天搞新花樣,下了一個通知,幾天后又撤回,反復如此,弄的公司苦不堪言,大批員工離職,她就是其中一個。
“我已經(jīng)錄起來了,保存證據(jù)?!彼槐菊?jīng)。
何星詠驟然失笑,“大哥不愧是大哥?!?p> 兩人聊了一會,菜就陸續(xù)端了上來。
溫子言見她沒吃多少,不由關心的問:“不合胃口嗎?”
“沒有,挺好吃的。”老實說,她偏愛中餐,西式的話……就喜歡某兩家快餐類型的東西。不過現(xiàn)在吃著人家請的飯,當然不能說不喜歡。
溫子言卻看出了異樣,他知道自己挑錯地方了。
“我也是聽小靜說的,她說你喜歡西餐?!?p> “……”不用說,就知道溫子靜又在坑她了。
“下次吧,下次請你吃別的?!睖刈友杂薪z抱歉。
“我請你吃吧,不能老讓你請,怪讓人過意不去。”
“好。”他一笑,眸底閃過光芒。
吃完后,時間還早,溫子言帶她去熟悉一下G市的路,兜到快十點了才回來。
“溫大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焙涡窃佅铝塑?,沖他說。
“星詠,你每次叫我溫大哥,我都覺得我們兩個挺陌生的?!睖刈友悦俺鲱^來,半開玩笑的說。
何星詠愣了愣,“那我叫什么?溫……哥?”他是溫子靜的哥哥,她自然是跟著溫子靜叫了。
溫子言一聽,無奈到極點。
“換一個?!?p> “子言哥?子哥?言哥?”繞來繞去都帶著個哥,她心想,總不能直接叫名字吧。
“最后一個吧?!彼f,跟她道別后,就開車走了。
何星詠拿起手機,給溫子靜發(fā)信息。
‘我覺得你哥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他剛讓我別叫他溫大哥,平時我一直那么叫,他也沒糾正過啊?!?p> 那邊立馬刷來幾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就因為這個原因?你和我認識多久就相當于認識我哥多久,都快七年了,你還一口一個溫大哥,跟剛認識似的?!?p> 何星詠想了想,好像也有那么一絲道理,可能是她自己太敏感了吧。
溫子靜繼續(xù)發(fā)信息來。
‘要是我哥真喜歡你,我還開心了,這樣你就做我嫂子了,他就不用一直為了他那個初戀堅守單身?!?p> 溫子言之前談過一次戀愛,后來分手之后他萎靡了一陣子,再也沒談過女朋友。所以眾人一致認為,他到現(xiàn)在還對前女友念念不忘。
這么一想,何星詠就徹底覺得是自己太自戀了,她又不是萬人迷,溫子言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哪里看得上她。對她好應該也是看在她是他妹妹朋友的份上吧。
她繼續(xù)低著頭和溫子靜發(fā)信息,沒有注意到身旁一直有人。
待進了電梯后,有個人和她一同進了來。
何星詠抬眼瞄了一下,驚訝的發(fā)現(xiàn)是宋嶸。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那么巧嗎?他也剛回來?
電梯只有他們兩個人,空間封閉,彼此之間安靜到掉根針都聽得到。
她尷尬無比,只能繼續(xù)拿著手機,碰巧溫子靜那邊也沒回復她了,更讓她只能對屏幕劃來劃去,假裝在認真玩手機。
終于,叮的一聲。
到了十五樓,兩人步伐一致的走了出去。
宋嶸突然停下腳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何星詠的路。
她不解的抬頭,就見她轉過身來,目光望著她,像包含了很多的情緒,卻在下一秒沉靜如水。
“你沒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彼怪^,不與他對視,丟下兩個字就繞過他,想繼續(xù)往前走。
宋嶸拉住她的手,拽的死緊。
她眉頭一皺,“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達成共識了,當彼此不認識?!?p> “不認識?”宋嶸冷笑,“真的能當不認識嗎?不是說以后不會再見了嗎?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算什么?連自己說出來的話都做不到嗎?”
“如果知道你也住那里,我一定不會搬進來。”何星詠同樣冷著聲,她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腕頓時被人更大力的捏著,像是要活生生把她的手捏碎一樣。
她生氣,“你有必要這樣子嗎,我們當時年紀也小,思想也都不成熟,如果你對我當初處理感情的方式介意到現(xiàn)在,那我向你道個歉,對不起。況且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就不信你沒交過女朋友。”
宋嶸臉色黑的可怕,甩開她的手,很是諷刺的說了一句,“我當然比不得你沒心沒肺,說走就走,承蒙你現(xiàn)在這番話,讓我覺得我的第一段感情真是喂了狗?!?p> 說罷,他就開了門進去。
又是一聲很大力的甩門生。
這些人都什么壞毛病,動不動就甩門。
何星詠都不想數(shù)這兩天被人甩了多少次門了。
她陰陰的詛咒宋嶸家的門在某一天四分五裂碎成渣渣。
她走進自己屋里,在玄關那換著鞋,邊換邊想起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喂了狗?
這不就是在說她是狗嗎?!
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頓時在心里一陣罵罵咧咧。
宋嶸那王八羔子變的太徹底了,氣質(zhì)變就算了,連嘴巴說話也那么毒了,還學會動粗了。
她擼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一下手腕,白皙的皮膚上已然是一圈紅色了。
接下來那幾天都沒再看到宋嶸,何星詠也到一家設計公司面試,很順利就通過了。
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隔壁一點動靜也沒有,正在她懷疑宋嶸是不是死在家里的時候,某人就措不及防出現(xiàn)了。
她們部門為了歡迎她的加入,選在了周五聚餐。
吃完飯不能免俗的去了ktv。
部門有個麥霸,全程跟金剛嗓一樣,撕心裂肺的吼著一首又一首情歌,聽得何星詠佩服的五體投地。
終于她忍受不住,想給自己的耳邊清凈清凈,走出外邊透透氣。
她在門口處吹了會風,正要走回去時,大廳有一對人走了出來,她看清臉,下意識將身體往黑暗處一躲。
是半個月沒見著人影的宋嶸。
他此刻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神色帶了點不耐煩。
離的頗近,何星詠也能聽到對方的講話。
女人穿著很時尚,妝容也十分精致,她帶著殷勤的笑,朝宋嶸說:“宋總,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家吧?!?p> “不用,我叫代駕?!彼抗膺€算清明,大約也沒喝多少酒。
“宋總不用那么客氣的,送你回家也是下屬應該做的工作。”女人謝纖兒堅持不懈。
這話聽的何星詠暗暗咂舌,她的工作條約可沒包括送人回家,何況這女的明顯就目的不單純。
果然,宋嶸瞥了她一眼,看智障一般,“你的職務又不是司機,我又沒讓你兼職。再說,你跟我出來干什么?”今天公司員工聚會,邀請他,他已經(jīng)推掉太多次了,也就答應了這次。
然而ktv果然太吵了,他待了沒多久就開始頭疼,況且有他在,那些人玩的也不自在,就打算提前先走了。誰知道公司里面那個不知道叫謝什么的跟著他走出來,起初他也沒在意,直到對方主動和他搭話,他才覺得這人目的不單純。
謝纖兒僵了一下,總所周知,公司的老大宋嶸,是個絲毫不給人留情面、講話毒舌,做事嚴謹卻又待人冷漠的人。
只是她以為,她長的還不錯,而且前兩天,她把資料搞丟了,本來以為會挨一頓批,結果宋嶸什么也沒說,只是簡簡單單讓她重新做一份回來,這讓她以為,他也是對她有那么一點意思的……
“我只是擔心宋總,怕路上出什么事?!彼ひ粲薪z委屈,頭失落的垂著,看著都讓人動容。
“回去吧,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彼f著,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是。”她小聲應著,覺得很是失落,其實她挺喜歡宋嶸的,長的好看又有錢,除了性格脾氣差點,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謝纖兒走了進去之后,宋嶸從口袋掏出一包煙,煩躁的抽著煙。
大概是被何星詠那番話氣到現(xiàn)在,他這幾天都跑去陳一寒家里住,免得他萬一喝酒沒人攔住,跑到隔壁去拍她家的門發(fā)酒瘋。
這幾年,他確實是變的冷漠又容易暴躁。
何星詠看著他抽煙熟練的動作,晃了晃神,曾幾何時,那個陽光般溫暖的男孩子,如今也一去不復返了啊。
他確實變了許多,從前,他哪會對女孩子這么說話啊。
只是她感慨沒超過三秒,腳上像有什么東西被風一吹,碰了一下她的腳,她下意識的挪動一步,發(fā)出了聲響。
宋嶸抽煙的動作一停,視線看了過去,眼睛頓時一瞇。
剛剛是沒去注意周圍,現(xiàn)在觀察過去,依稀能看出在陰影里面有個人影。
何星詠見他發(fā)現(xiàn),也就大大方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