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目凝神,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凌空刻畫了五道陣紋,散發(fā)玄妙之意。
“陣紋?”
張明揚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陸豐所刻畫的五道陣紋,竟然包含一十八種方位變化,他凝神想了想,似乎跟竹林陣法中的方位變化有些相似,但隱隱又有些不同,果然是陣道天才,這么短的時間,就已經(jīng)把陣紋用于實戰(zhàn)之中了,不得不說,袁先生的眼光還真是獨到。
“陸豐刻畫的是什么?似乎那些奇怪的圖案,并不具備強大的力量?!蔽枞崦碱^微皺,看不明白,問道。
“陣紋,蘊含天地萬物變化之理,怎么說呢,你說它強大吧,很多人都會否認,因為很多人都能刻畫陣紋,刻畫出來,并沒有什么強大的地方,你說它不強大吧,有一個人刻畫的陣紋,卻極其強大,甚至改變了整個劍域的局勢,所以說,還要看使用的人?!睆埫鲹P頗為感慨的說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袁先生,也只有他刻畫的陣紋,才最強大,或許以后還會增加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場中的陸豐,他隱隱有些期待。
“哦,原來是這樣,依我看,陸豐肯定不是那個人?!蔽枞峥梢钥隙ǖ卣f道,隨即又把目光落在戰(zhàn)場之中。
“陣紋?”
人事堂諸位弟子面有嘲諷之色,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口諷刺起來。
“陣紋,我以為他有什么壓箱底的本領(lǐng),原來竟是陣紋,我倒也會刻畫一些陣紋,似乎比他刻畫的還要漂亮幾分呢。”馬尚武低聲冷笑道。
“馬師弟,你也會刻畫陣紋?”陳增圣看向馬尚武。
“別提了,徒然耗費光陰,若要知道陣紋無用,當年打死也不學(xué)它,陣紋乍一看,十分玄妙,實則虛有其表。陳師兄,你也會?”馬尚武滿臉堆笑地說道,三師兄在人事堂的地位,雖及不上二師兄、大師兄,但地位還是很高的,跟他親近親近,總是不會錯的。
“年輕時學(xué)過一些,沒什么大用,現(xiàn)在已忘的差不多了,陸豐刻畫的陣紋,毫無力量氣息,不知意欲何為?”陳增圣說道,他雖然認為陣紋無用,但關(guān)鍵時刻,陸豐刻畫毫無用處的陣紋,豈不讓人生疑?
“以師弟看來,黔驢技窮矣?!瘪R尚武笑道。
人事堂諸位弟子哄堂大笑,大師兄的凝劍之術(shù),霸道至極,他陸豐一個沒有踏入鐵劍宗的弟子,豈能抵擋得?。?p> 用陣紋抵擋凝劍之術(shù),無異于以卵擊石,可笑不自量。
刻畫出來的五道陣紋,流光溢彩,雖無強大的氣息,但卻隱隱有種玄妙莫測之感,陸豐凝望五道陣紋,暗暗推演其方位變化,在他黑寶石般的眼眸之中,五道陣紋緩緩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運轉(zhuǎn),一股浩瀚的力量,由內(nèi)生出,他微微一笑,心念一動之下,眼眸中陣紋消散。
此刻,黃志海凝聚的長劍,發(fā)出巨大的隆隆之聲,緩緩朝陸豐而來,已經(jīng)距離陸豐不足一米了。
陸豐心念一動,五道陣紋飛舞,附著于小劍之上,他劍訣一指,小劍嗡嗡一響,如一道流星般,撞向那巨大長劍。
遠遠看去,小劍就像一塊小石頭般破空而行,而長劍則如一座大山,緩緩?fù)七M,恰似一只飛蛾撲向火焰般,簡直是自取滅亡。
極快的速度,讓小劍劍尖產(chǎn)生一道熾熱的氣流,呼嘯而過,轟隆隆一陣巨響,破開長劍的外圍防御,一閃而入。
小劍破開長劍外圍防御,并沒有對長劍造成大的損壞,畢竟黃志海的這把長劍,威力最大的地方在于長劍內(nèi)的劍意,只要長劍整體沒有潰散,就沒有太大的影響。
小劍進入長劍之內(nèi),瞬間就被無數(shù)凌厲的劍意包圍,紛紛向小劍絞殺而去。
外面,所有人注視著這一幕,人事堂諸位弟子面色得意,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凝劍之術(shù)凌厲霸道,直接就把陸豐凝聚的劍意小劍給吞沒了,接下來不言而喻,長劍長驅(qū)直入,陸豐要么認輸,要么被碾為齏粉。
“那把凝聚的巨大長劍,還真是霸道啊。”舞柔眼睛微微睜大,流露出驚嘆之意,言下之意,陸豐很難抵擋巨劍的攻擊。
張明揚淺淺一笑,道:“若論霸道,或許比陸豐要強上一些吧,但強大并不代表一定會取得勝利,有些人往往能以弱勝強。”
“有些人?”舞柔美眸望向張明揚,似在詢問是誰,張明揚沒有回答,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場中的陸豐身上。
“是他嗎?”舞柔的目光也落在陸豐身上,心中嘀咕,敗馬尚武、敗陳增圣、敗杜春明,他總能給人一個又一個的意外,他還真是謎一樣的男人。
而陸豐傲首而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食中兩指相并,指向龐大巨劍,精神與劍意小劍相連。
長劍內(nèi),劍意小劍散發(fā)狂暴的力量,讓周圍凌厲的劍意震退數(shù)米,而后一道道小劍從中飛射而出,與周圍劍意沖撞廝殺,一聲聲轟隆轟隆的巨響傳出,成為了巨劍內(nèi)此時的主基調(diào)。
巨劍內(nèi)短兵相接,激戰(zhàn)正酣,看似過了很長時間,其實這些都在一瞬間發(fā)生。
數(shù)個呼吸之后,小劍氣勢衰弱,釋放的小劍數(shù)量減少,巨劍劍意氣勢洶洶,緩緩逼近,大有一舉殲滅小劍的意思。
外面,巨劍氣勢如虹,發(fā)出隆隆巨響,高大的巨劍劍尖,閃爍著寒光,向陸豐沖殺而去,距離他的手指僅有數(shù)寸!
“這一劍之下,陸豐絕對會被劈成兩半?!比耸绿玫茏又?,杜明春冷笑一聲,若是他躲避的話,或許可以躲得過去,但躲避對于陸豐來說,就算沒有過人事堂弟子的測試,便無法進入鐵劍宗了。
人事堂諸位弟子冷笑,巨劍兵臨城下,無論陸豐是戰(zhàn)是退,結(jié)果都已經(jīng)注定。
他必?。?p> 舞柔此刻似乎也想出現(xiàn)一些奇跡,但那把巨劍太強大了,陸豐跟之相比,猶如一塊石頭面對泰山,巨劍所到之處,立時化為齏粉。
她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少年,還是躲開吧,敗了就敗了,畢竟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她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張明揚的眼睛,道:“明揚,那把巨劍太強大了,他會不會被一劍劈成兩半?”
“劈成兩半?或許吧,前提是那把巨劍夠結(jié)實?!睆埫鲹P說的有些模凌兩可,隨即把目光再次轉(zhuǎn)向場中的陸豐身上。
此刻,長劍隆隆而至,劍尖幾乎要跟陸豐的手指相對,如果真的相碰撞,毫無疑問,陸豐的血肉之軀會被立時撞為齏粉,但讓所有人震驚的是,他對此竟然沒有一絲的緊張,反而觀看之人,個個屏氣凝息,心臟跳動,臉上寫滿了緊張,似乎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了般。
精神與小劍相連,陸豐感到小劍的力量迅速削弱,他明白,只靠小劍的力量取勝,很難,他心念一動,小劍上附著的五道陣紋,光芒一閃,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進行運轉(zhuǎn),一股股龐大的力量由內(nèi)而生,進入小劍之內(nèi)。
小劍的力量本來幾乎耗盡,現(xiàn)在得到陣紋的力量,劍身顫動,嗡嗡作響,光芒四射,一股浩瀚的力量擴散,瞬間剿滅靠近小劍的巨劍劍意。
緊接著一道道流光從小劍內(nèi)飛出,化為一把把鋒利的小劍,朝著巨劍劍意刺去,小劍威力強悍,摧枯拉朽,很快就把巨劍劍意絞殺殆盡。
而剩下不多的巨劍劍意,勢單力孤,此刻,正有成百上千把小劍呼嘯而去。
巨劍之外,場中,黃志??粗÷《校菽?,得意地看向陸豐,不由輕蔑一笑,道:“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我承認你有幾分手段,在你所處的地方,你或許算得上一位天才人物,但這里是鐵劍宗,是劍域五大勢力之一,是整個劍域的天才匯聚之地,你,還不夠資格。”
人事堂諸位弟子面露得意,小地方來的,妄想憑借幾場戰(zhàn)斗,就進入鐵劍宗,還真是癡心妄想。
他們被一個還沒有進入鐵劍宗之人擊敗,跌了面子,心里十分不爽,此時,他們很希望大師兄把陸豐打得滿地找牙,然后轟出鐵劍宗。
舞柔有些憤憤不平,陸豐連敗三位人事堂弟子,哪里就不夠資格了?如果他還不具備資格,那么被擊敗的那三位是怎么進入鐵劍宗的?
“明揚,你們鐵劍宗的規(guī)矩還真是奇怪,早知道就不來鐵劍宗了。”舞柔溫柔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怨氣,看向張明揚,她雖自幼父母雙亡,被南家養(yǎng)在府中,教授歌舞,但生活無憂無慮,心地純真善良,她覺得陸豐擊敗了數(shù)位人事堂弟子,已完全具備進入鐵劍宗的資格了,但人事堂的人偏偏說陸豐不夠資格,真的欺人太甚,這讓她心情有些不高興。
“這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斗,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只要進入了江湖,以后不高興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倒有些后悔把你帶出來?!睆埫鲹P緩緩說道。
陸豐擊敗人事堂數(shù)位弟子,資格已無需證明,現(xiàn)在是人事堂讓不讓進入鐵劍宗的問題,而不是陸豐夠不夠資格的問題。
巨劍臨頭之下,陸豐卻沒有絲毫害怕,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強悍無匹的巨劍,而是一個紙老虎,他冷眼望向黃志海,沉聲回應(yīng),道:“不夠資格?你人事堂掌握鐵劍宗人才選拔,就憑你一句話,不夠資格,就否定一位天才,否定一位天才的修行之路?這難道就是你們?nèi)耸绿玫脑瓌t嗎?就是你們?nèi)耸绿玫男惺嘛L格嗎?我想問你們?nèi)耸绿靡痪?,沒有一絲求才若渴之心,你人事堂夠資格嗎?”
強硬的反問,語氣霸道,鉆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陸豐,好樣的,就該讓他們知道他們做的的確不對?!蔽枞嵝那榧?,拍手稱快。
人事堂諸位弟子臉色鐵青,這陸豐還真是嘴硬,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等到被巨劍碾為齏粉,看他還怎么嘴硬?
黃志海也臉色難看,在他的巨劍之威下,陸豐竟然還這么狂妄,敢強勢反駁于他,而他氣急敗壞之下,冷聲道:“資格?我實力比你強大,就有這個資格!”
說著,他手掌狠狠在巨劍之上一按,巨劍爆發(fā)沖天劍意,隆隆巨響,向陸豐撞去,顯然是想一擊滅殺陸豐。
陸豐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殺意,黑寶石般的眼眸中冷意涌現(xiàn),心念一動,小劍攜帶者驚人氣勢,化作一道青芒,瞬間沖破巨劍。
巨劍,破!
沖出巨劍,無數(shù)小劍如一道道流星般,撞向黃志海,直接把他釘在了地上,并且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要害。
此刻,黃志海猶如一只刺猬一般,全身血流如注,但偏偏意識很清楚,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人事堂諸位弟子面色凝固,這變化也太突然了吧,前一刻,巨劍就要將陸豐碾為齏粉,眨眼間,陸豐就破開巨劍,并用無數(shù)小劍射中了大師兄,這也太玄幻了吧。
“資格?這個資格夠嗎?”陸豐收回手掌,上前幾步,望向地上的黃志海。
“夠……夠了……”黃志海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因為臉上中了兩把飛劍的緣故,他的嘴巴不能張的太大,導(dǎo)致吐字不太清晰。
他知道陸豐手下留情了,不然這么多飛劍,怎么可能沒有一把刺中他的要害?
要知道陸豐是這樣一個怪胎,他寧可去把名額牌從方杰手中要回來,也絕不讓陸豐挑戰(zhàn)人事堂弟子了。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現(xiàn)在不但要把名額牌交給陸豐,而且人事堂的臉也被丟光了,而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的結(jié)果。
他劍意釋放,震飛身上的飛劍,又從懷里摸出一枚療傷藥丸,扔進嘴里,才緩緩?fù)铝艘豢跉?,道:“陸豐,有資格得到名額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