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官小都想聚一起商量這大事。
尤其是,聽聽常丞相怎么說。
常丞相卻緘默不言,手中盤著佛珠,他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位,仿佛在審視著每一個(gè)人的內(nèi)心。
“依我看,太子恐怕早就遭遇不測(cè),從前是秘而不發(fā),現(xiàn)下她騰出手了,才昭告天下料理這事。”太師鄺孟恭,撫著花白的長須說道。
禮部侍郎封弘暗暗捧道:“常大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或許早就知道這消息了?”
禮部尚書臥床生病,期間一切事務(wù)都交由禮部侍郎代為處理。
封弘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刈M(jìn)前廳,他很在意廳內(nèi)只有他官職最小,廳外同僚對(duì)他行徑指指點(diǎn)點(diǎn)。
很想攀附上的常丞相這棵大樹,好將尚書之位真正拿下。
刑部尚書查克敬,最近與常義明很不對(duì)付,他的千金嫁給常府二公子,日子不好過。
這個(gè)常義明很不約束兒子的放浪形骸,女兒只是勸解了幾句,竟拳腳相向。
查克敬從小到大真真將她捧為掌上明珠,女兒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回娘家哭訴,他這個(gè)當(dāng)?shù)牟胖琅鼍故莻€(gè)畜生。
他嘲諷道:“封弘啊,常丞相是什么樣的人物,他自然是比咱們先知道一步。”
常丞相聽出來他是明褒暗貶,冷哼一聲道:“我是什么樣的人物?我妹妹和兒媳到現(xiàn)在都還被扣在宮里,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查克敬撇過頭,心里啐罵一句,活該!
眼見外頭眾人是越說越興起,聲音越來越嘈雜,常義明起身,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們。
“行了,”他沉聲道,“只當(dāng)是你們突聞噩耗,來我這尋找片刻慰藉?,F(xiàn)在都散了,各自回去忙你們的公務(wù)吧?!?p> 他心中有自己的盤算,只是人多嘴雜不便說什么。
擠在前廳庭院里的姜世度,很想進(jìn)前廳聽聽他們的看法。
但他臉皮薄,官職也不夠。
若是他父親還在任,定然是有父親的位置。
鄺孟恭急切追問常義明:“若是她下一步如法炮制,昭告天下轂王駕崩,那該當(dāng)如何是好?。慨?dāng)真要我們回到轂后把持朝政的日子嗎?”
查克敬再次陰陽怪氣道:“當(dāng)年或許要比現(xiàn)在日子要好過呢。”
“你究竟是哪邊的?”鄺孟恭不滿地反駁道,“陛下對(duì)你可不曾有什么薄待?!?p> 常義明見場面有些失控,便站起身來說:“諸位請(qǐng)移步書房密談吧?!?p> 太師也站出來讓眾人散了,沒有一人敢逗留。
姜世度眼巴巴看著丞相與尚書們進(jìn)書房說話。
耳邊聽同僚抱怨,什么都沒聽到,若是日后真是公主登基,也好改改做事的態(tài)度,免得日后被清算。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姜郎中,怎么連你也走啊,你的岳丈大人怎么沒請(qǐng)你也去書房說話?”
姜世度尷尬地笑了笑,“自然是用不上小婿出馬。”
隨后灰溜溜地走出官邸。
于是乎,丞相官邸恢復(fù)寧靜,連檐頭站了幾只嘰喳的麻雀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