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呈上來的信箋,時胤心中早已厭煩。
打開定然是名貴的宣紙,又是轂王發(fā)來的一封訓(xùn)斥之詞。
將領(lǐng)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有些疑惑,再次重申:“請麓王親啟?!?p> 時胤拿過信箋,并不打算看,火把將營地照得通亮,看字仍然昏暗。
帶回營帳,扔在案牘上便是。
“這封家書是公主特地命人帶來給您的,請您收好?!睂㈩I(lǐng)再次暗示。
時胤微微一怔,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信箋收入懷中。
他迫不及待地走進(jìn)帳中,匆匆點(diǎn)了許多蠟燭,生怕等會看不清字。
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才從懷中拿出信箋,小心翼翼地拆開。
心懷忐忑地一字一句讀下去,好似顧疏就站在眼前,臉上帶著小得意地說。
“見字如面,雖吃了些苦頭,但也拿下監(jiān)國之權(quán),轂王后妃等均在我手中,算是小勝。
時胥與他摯友楚墟,深受轂王禁閉之苦,但他將暨兒護(hù)得很好,現(xiàn)如今又是最逍遙自在的王爺了,盼盡早奪回麓國團(tuán)聚。
另,有要事商量,宮中侍衛(wèi)稱太子已死,但尸首不見了,竟到了不知道太子身在何處的境地,這該如何?”
他仿佛看到了顧疏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手指在信封上輕輕摩挲,仿佛在感受著顧疏的筆跡帶來的溫度。
時胤心中已有了錦囊妙計(jì),此外,他還想寫些話,但是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想說什么。
將士又著急走,只得找了一張皮,匆忙間寫上一句:“將計(jì)就計(jì),告天下太子薨?!?p> 快馬加鞭送到顧疏手中,已是幾日后。
期間,顧疏已經(jīng)踏入朝堂,接手處理事務(wù)。
朝堂中分為兩派,一派私底下對轂后治理之風(fēng)很是欣賞,礙于常丞相在朝中威望甚高,勢力龐大,這些官員不敢公然與之叫板。
另一派自然是以常丞相為首的保王派,是轂王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對轂王忠心耿耿。
保王派在朝中囂張跋扈,勢力盤根錯節(jié),很是不服顧疏,處處找她的錯處。
甚至收買宮內(nèi)侍衛(wèi),想查探轂王的情況。
她下了朝,手中緊握著時胤送來的皮簡,皮簡上字跡寥寥,她仰靠在龍椅上,閉上雙眼,任由思緒在腦海中翻涌。
片刻之后,她緩緩睜開雙眼,她明白該怎么做了。
半個時辰后,顧疏昭告天下太子薨,因轂王與成妃病重,將由她親自操辦喪禮。
告示榜一貼出,王城腳下頓時圍了一群百姓議論紛紛。
“太子薨,轂王斷后,這世道要亂了。”
“瘧疾來勢洶洶啊,連太子都難以幸免?!?p> 散朝后的官員比百姓還要早一刻知曉消息,人言籍籍,如同燕子般飛入丞相官邸。
一時間,丞相官邸,門庭若市。
“這可如何是好?太子薨了,后繼無人。”
“陛下還在,只要挺過這一難,陛下還能生?!?p> “天塌下來還有那位公主頂著呢?!?p> 外頭站著小官吏七嘴八舌的說著,眼睛不斷瞟向里面坐著的各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