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壓過沾滿雨水和落葉的青石板,車轱轆中還帶起了幾抹飛濺的泥點子。
凰九歌挑開了窗簾,望著窗外變換的風景,鳳眼中的神情略微有些落寞。
蘇云卿還沉浸在凰九歌那番休夫的霸道言論中,心底本就對她厭惡至極,這會兒瞧見凰九歌眼底的落寞,不由得出言譏諷道:
“你若是覺得西渚不好,就早些回北辰去吧,省得又在母皇面前傷春悲秋的裝可憐!”
凰九歌側頭瞥了蘇云卿一眼,總覺得這西渚三皇子對自己的敵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在南煙閣外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等看望完太上皇以后,就回去給他寫休書。
他這樣著急做什么?
“呵……”凰九歌放下了窗簾,冷笑一聲,“三皇子,你就這樣想被休掉嗎?”
“凰九歌,你欺人太甚!”蘇云卿情急之下,竟然在馬車上站了起來,指著凰九歌吼道。
“當初在國宴上,毀我清譽的人是你!”
蘇云卿的鳳眸中閃著晶瑩的淚花,憋屈與羞辱涌上心頭,殷紅的嘴唇微微顫動,惹人憐愛。
“凰九歌,非要死乞白賴,跟我來西渚和親的人是你!”
“如今要提出要休夫,用休書羞辱我,想讓我淪為笑柄的人也是你!”
蘇云卿深呼吸了一口氣,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他慘然一笑,揪著凰九歌的衣領質(zhì)問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戲耍我有意思嗎?”
對于蘇云卿的質(zhì)問,凰九歌揮開了他的手,目光坦然的回答道:
“所以我打算給你寫一紙休書,你好繼續(xù)在西渚找你的良人,我好回北辰做我的皇女?!?p> “呵呵,說得好輕巧??!”蘇云卿赤紅著雙眼一字一頓道:
“凰九歌,即便是要寫休書,也應該是由我來寫,也應該是由我來將你掃地出門!”
凰九歌輕輕挑起了眉梢,沒想到蘇云卿的自尊心如此強烈,“那行啊,休書你來寫?!?p> 似乎沒想到凰九歌能如此輕易的答應,不由得微微愣神,誰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重心不穩(wěn)的蘇云卿直接就摔進了凰九歌的懷中,由于下顎骨磕到了窗沿邊上,蘇云卿吃痛不已的吸了口氣,“嘶……好痛……”
“好痛難道就可以賴在我懷里了嗎?”凰九歌可沒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戲謔的問道。
蘇云卿滿臉緋紅的推開了凰九歌,用手帕狠狠的擦拭著和凰九歌接觸過的地方,就好像她身上攜帶著什么令人惡心的病毒一般。
“剛才那只是個意外罷了!”蘇云卿惡狠狠的瞪了凰九歌一眼,“我回去就休了你!”
“好呀,我等著。”凰九歌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拉開門簾就走了下去。
紅袖早已撐著傘在馬車外候著了,凰九歌的眼眸微微一動,將紙傘推到了蘇云卿的邊上。
“他身子弱,紅袖你去幫他撐傘吧?!?p> 蘇云卿很是傲嬌的揚起了腦袋,從邊上小廝的手中搶來了紙傘,用力的抖了抖。
“不需要!你那破傘還是自己用吧!”
凰九歌輕輕的搖了搖頭,見蘇云卿已經(jīng)走出去很遠了,于是也連忙跟了上去。
腦海里對于西渚皇宮的印象并不深刻,或許原主本就不怎么進宮吧?
若是不緊緊的跟在蘇云卿身后,這要是不小心迷路了,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