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尹千繁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將自己抱起,因對方身上的氣味過于熟悉,她就沒睜眼,在來人懷里像小豬一樣拱了拱,又準備繼續(xù)睡。
“還不睜眼?”云燼輕輕晃了晃她。
尹千繁這才悠悠然睜開雙眸,揉了揉眼看向窗外,“唔,天還沒大亮。”
“昨天是誰拍著胸脯說能起得來床的?”
尹千繁又拱了拱,掙扎著從云燼懷里爬起來,伸了伸懶腰,“我起床就是了。”
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一名女子跪坐在旁邊,襯著冬日里的寒風,好不凄涼。
尹千繁剛邁出門便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眉道:“妙語姑娘,你這是做什么?”
妙語抬手沾了沾眼淚,低聲乞求道:“千繁道長,求求你給小女子一條活路吧?!?p> 這話倒是惹得尹千繁一頭霧水,不由得覺得好笑,“貧道是把妙語姑娘怎么著了,以至讓姑娘這副模樣?”
“我知道是你不讓妙語跟隨國師大人的。既然道長心愛于大人,當初又何必招惹妙語。妙語雖不是名門閨秀,卻也是安平城有臉面的。如今被送回滿春院,與被退婚有何區(qū)別?”
妙語講的言之鑿鑿,讓尹千繁恍惚覺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
正恍惚間,云燼已經提著尹千繁的包袱走了過來。
“退婚?姑娘可是誤會了?”云燼斜眼睨著妙語。
“大人……”
“姑娘竟與名門閨秀相比較,可是忘了自己是從哪種地方出來的?一介風塵女子,也敢跟本國師說婚不婚的?妙語姑娘是活膩了嗎?”
妙語畏懼的往后縮了縮,又急急的爬到云燼腳邊,剛伸手想扯住云燼的衣袖,就被對方無情的躲開。又膝行兩步扯住尹千繁的衣擺。
“千繁道長,當初是你來滿春院請的小女子,如今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我?!?p> 尹千繁自知理虧,尷尬的咳了兩聲,低聲道:“妙語姑娘,當初貧道請你來,是讓你侍候國師大人的,可是你也看出來了,大人對你無意,這男歡女愛的事,與貧道便沒甚干系了?!?p> 說完偷偷瞟了一眼云燼,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氣餒,無奈道:“總不好讓貧道強迫大人中意你吧……”
妙語不說話,只把嘴唇咬的泛白,眼淚卻流得更歡暢了。
尹千繁有些心軟,俯身將妙語姑娘扶起來,柔聲道:“你名滿全城,不必愁著尋不到如意郎君,何必纏著做一個不打緊的人?!?p> 妙語掙來她的手,目光透出一抹兇狠,“道長如今倒是得意的很,哪里知曉我這貧賤女子的悲哀?!毖凵耧h向云燼,聲音卻小如蚊蟻,“權貴重臣,豈會真把你放在心上?”
尹千繁勾了勾嘴角,反手將妙語推開。本來還對她心生愧疚,如今看來,只覺得這女子過于不識趣了些。
一旁的侍衛(wèi)適時上前將妙語拖了下去,妙語也認命般的不再掙扎,只死死地盯著尹千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