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大人,青畫閣竟是千繁道長創(chuàng)立的,屬下今天才得知,難怪江離一直稱她為師祖?!?p> 云燼聽了卻是神情淡漠,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悠然的飲了一口茶。
“莫非大人早就知道?”
“你跟在我身邊這些年月,怎么越發(fā)不聰明了。若不是因她是青畫閣的創(chuàng)立者,江離又怎會乖乖聽命于她?你還真信她一個仙爵受過江離一介凡夫的恩惠?”
靈均難為情的撓了撓頭,“是屬下愚鈍。不過她一個仙界之人,在凡間創(chuàng)個門派做什么?”
云燼透過窗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大抵現(xiàn)在的六界,都閑的厲害?!?p> “對了,星修傳來天書,天帝已經(jīng)知曉神女失蹤的事,命他三日內(nèi)選出新任神女?!?p> 云燼思忖了一會兒,“也好,近日下三界也有些不太平,還是先選出神女的好,以免有人趁機生事?!?p> “魔界近日確實在凡間有些活動跡象,我已經(jīng)傳了天書給司凡,讓他著手調(diào)查了。”
云燼略略點了點頭,“鬼族最近可安分?”
“自上次鬼族追殺千繁道長失敗之后,似乎就再也沒有異動了。想來也是知道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躲起來了吧?!?p> “你回頭派人查一查千繁的身份,鬼族追殺她定是有原因的。”云燼沉聲道。
“是。”靈均應(yīng)道,繼而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說什么直說,別吞吞吐吐的?!?p> “大人,江離雖然已經(jīng)回來了,但他與尚清秋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今日礙于千繁道長,我沒有戳破他,但日后剿滅清騰派的事還要讓他去做嗎?屬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不妥?!?p> “你都懂得礙于千繁道長的面子不戳破,他江離也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這件事不必操心,該操心的應(yīng)該是千繁道長?!弊旖枪雌鹨唤z弧度,只覺得窗外的月光格外的皎潔。
靈均心下明了,也不便再多說什么,只覺得自家尊上近日似乎心情很好,連下巴被撞的紅腫時都未曾發(fā)火,真是萬年難遇的奇怪。
剛準(zhǔn)備退下,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來,“大人,既然要選新的神女,屆時定要舉行神女大會,你要露面嗎?”
“我歷練還未結(jié)束,不好露面,只管讓星修去做?!?p> “大人,我有句大不敬的話,天帝著急選新神女,恐怕是察覺自己大限……”
云燼面色沉了沉,低聲道:“不必說了,你先退下吧?!?p> 靈均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才放心的告了退。
云燼走到窗邊,望著頭頂那輪明月,想起年幼時天帝常帶著自己去月上游玩,只有那時,才能感受到一絲父子之間該有的慈愛。
雙眸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落寞。自我出生起,你便是天帝,如今你大限將至,卻要將這無盡的六界交給我,我從未想要你這樣的一生,六界也好,天都府也罷,于我而言,都不過是一副枷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