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繁進了房間后,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一天下來做凡人做得委實辛苦。
趁著這會兒獨處,尹千繁施了個術(shù)法打開了自己的元烏,想找一找治自己腰疾的仙藥。
今日腰疾發(fā)作的突然,尹千繁本來還覺得莫名其妙,后來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藥了。
那藥是師父特地給自己配的,用了不少珍稀的藥材,費了師父好多心血才制成的。每一個月要吃一次,要吃滿六界的七十年才能根治腰疾。
尹千繁掐指算了算,已經(jīng)將近一個半月未用藥了。
元烏內(nèi)的東西亂七八糟,多半是從師父那里坑來的寶物,件件都是罕見的寶貝,但自入了尹千繁的囊中,便再未問過世了。
尹千繁費了好大的功夫,卻只找到了空瓶子,嘆了口氣,剛要退出元烏之時,眼神無意中瞥到了角落里的一瓶藥丸。
尹千繁想了好久才記起這是用于化瘀活血的藥,頓了頓,還是把藥瓶取了出來。
剛從元烏中退出來,便聽到門外傳來動靜。
樂啾一把推開了房門,站在那里噘著嘴看著尹千繁。
尹千繁白了他一眼,料想他是沒吃到梨花糕,特意來興師問罪的。
嘆了口氣,一邊緩緩的起身,一邊無奈道:“罷了,總歸算我欠你的,我去問問店家有沒有梨花糕。”
樂啾卻冷哼了一聲,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白瓶扔給了尹千繁。
“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才不管你呢!”
說罷便飛也似的跑了。
尹千繁接住小瓶,迷茫的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門,十分不解。
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白瓶,正是治自己腰疾的仙藥。
尹千繁勾了勾嘴角,心里一陣感動。樂啾雖平日里處處與自己作對,但關(guān)鍵時候卻是最心軟的。
吞下藥丸,尹千繁頓時覺得腰上的痛楚減輕了大半。
眼神無意中瞟到剛從元烏中取出來的化瘀的藥,思忖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給云燼送過去。
剛欲起身,房門便被敲響。店小二的聲音傳了進來,“客官,您的酒菜好了?!?p> 尹千繁暗想來的正好,便道:“進來吧?!?p> “好嘞?!?p> 店小二推開門,在桌子上擺了三菜一湯,外加一壺酒。
“道長,這客房住得還行嗎?”
“挺好的。”隨意敷衍了一句,又道:“小二,那位紫衣的男子可歇下了?”
店小二眼珠上翻回憶了一會兒,道:“我剛才去送酒菜時,那位客官還未曾歇下,只是他讓我把酒菜又收了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要歇了。”
尹千繁點了點頭便不再搭話,店小二見尹千繁沒有其他事,便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尹千繁盯著手中的藥瓶陷入沉思。
我一個仙女,怎么能對凡人有所虧欠?不行,這不合仙道,被上三界的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我?
猶豫了一會兒,尹千繁還是覺得心中歉意難平,便拿著藥出了房門。
攔了個小二引路,二人便一前一后的向云燼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門口小二便離開了。
尹千繁猶豫了一會兒,剛抬起手欲敲門,房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云燼衣衫松散的站在門內(nèi),疑惑的看著尹千繁,下巴處依舊紅的鮮艷。
“你在我房門口轉(zhuǎn)了半天,是要來找我算賬?”
尹千繁愣了一下,連忙擺手,“不是不是?!?p> 瞥了一眼舉起的手中的藥瓶,頓了頓,慌張的把藥瓶塞給他,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一路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
摸了摸自己發(fā)熱的耳根,小聲嘀咕道:“本仙這是怎么了?”
繼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捂住嘴?!氨鞠刹粫凰匆搅税??我竟仙根不穩(wěn)到了這個地步?都怪他,好端端的穿的那么清涼!”
另一邊,云燼指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藥瓶,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笑意。
屋內(nèi)的靈均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被當(dāng)成空氣的尷尬。
“千繁道長真是有心?!?p> 云燼又恢復(fù)了那幅漠然的神情,緩步走回房內(nèi),將藥瓶隨意放置在一邊。
“你方才說天都府出了什么事?”
“是神女出了事,她幾日前突然失蹤,天都府派人尋遍了上三界也未曾尋到,只怕又是下三界從中作祟。”靈均皺眉道。
云燼抿了口茶,淡淡道:“也不一定,九凰山的百里嫣華也曾為神女,后來不也莫名其妙的退位了,其中緣由,當(dāng)年在天都府執(zhí)事的都心知肚明?!?p> “是啊,這樁秘辛已經(jīng)很少有人再提及,但當(dāng)時具體緣由,卻是無法在明面上說開,最后天都府也是尋了個妥當(dāng)?shù)囊蛴?,宣告六界神女退位的事?!?p> “往事無需再提,你且傳天書給星修,讓他不要聲張,繼續(xù)尋找神女,若十天之內(nèi)未找到,便舉行神女大選,再選一個。”
靈均抿了抿嘴,雖云燼說得看似冷漠無情,但在神女這件事上確是別無他法。
神女是六界和平的象征,倘若神女失蹤之事傳出,難免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造謠生事,引起禍亂。
“是,尊上?!庇痔ь^瞄了眼看不出喜怒的云燼,試探性開口道:“尊上,屬下可以走了嗎?”
云燼抬眼看了看他,沉聲道:“你有事?”
靈均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是……只是近日有傳言說……說你是斷袖……”
“你也覺得?”云燼聲音冷了幾度,臉色陰沉的都快埋沒在黑夜中了。
靈均忙不迭擺手,“沒有沒有,屬下一直相信尊上沒有斷袖之癖。只是……人言可畏,屬下是怕……怕我在你房中待久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靈均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步。
云燼半瞇起眼,渾身都冒著一股火氣?!澳闩卤槐咀B累,也被人當(dāng)成斷袖吧!”
“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屬下只是怕旁人對尊上的誤會更深?!膘`均單膝跪在地上,額頭因為緊張已經(jīng)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云燼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陽穴,閉著眼道:“罷了,你出去吧!”
靈均聞言如蒙大赦的溜了出去。因太慌張連門都忘了關(guān),又半路折回來躡手躡腳的關(guān)上,這才如釋重負(fù)的舒了口氣。
云燼伸手摸了摸下巴,眼光落在了一旁的藥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