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繁連忙捂住樂啾的嘴巴,沖云燼歉意一笑,“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莫見怪?!?p> “千繁道長的這個小師弟當真是沒有學(xué)得你的半分圓滑?!痹茽a冷聲道。
“過譽過譽?!?p> “我聽聞道長對柴屋里那個女子十分感興趣?”
尹千繁看了眼望天的靈均,暗想這人怎么什么都跟云燼說。
“貧道只是見她可憐罷了,談不上什么興趣,大人言重了?!?p> “如此甚好?!?p> 云燼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靈均愣了一會兒,看了看云燼,又看了看尹千繁,一時有些迷茫。
大人怎么走了?事情還沒說完呢!那還要說嗎?我太難了!
“千繁道長,圣上有旨,邀你進宮一見,快請隨我一同進宮,以免誤了時辰,圣上要怪罪的。”
尹千繁回想起第一次與皇帝見面時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怪這國師自進了寧致院便陰陽怪氣的,許是又在吃皇帝的飛醋。也不知這皇帝召見我做甚,這不白白給自己找不痛快,也給我找不痛快嗎?
尹千繁雖心下感慨自己這個仙爵活得艱難,但該去還是得去的,畢竟對方是這凡間的第一人,左右要賣個面子。
隨即攜了滿臉不情愿的樂啾,跟著靈均去追國師了。
追到國師府門口時,云燼已經(jīng)上了馬車,除云燼的馬車外,后面還有一輛馬車,尹千繁料想是為自己準備的,便也不客氣,拎著樂啾就上去了。心想總算有點地位了,好歹不用步行著跟著馬車奔走了。
坐上馬車后,覺得甚是寬敞,又極其盛情的邀了靈均一番,想著同為上三界,而且自己的階位還不如靈均,怎能讓他步行,而自己乘車呢?
然而靈均卻是百般推諉,無論尹千繁如何勸說就是不愿乘車。見狀,尹千繁也不再強求。
馬車一路顛簸行了約摸半個時辰,總算停了下來。
尹千繁舒了口氣,懶洋洋的從馬車上下來,半瞇著眼迎著刺眼的陽光伸了伸懶腰。纖細的身姿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流光。
云燼剛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了這絕美的一幕,一時竟晃了神。
“這馬車都快把我的骨頭顛散架了。”尹千繁嘀咕了一聲,回想起上次乘云燼專用的馬車時就沒覺得顛,大抵是他的馬車比較頂級,連木板都是上好的木材,坐墊都比自己的厚上幾翻。
尹千繁兀自唏噓了一番,回過頭來正對上云燼直直的目光。
被云燼看的有些別扭,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捋了捋發(fā)絲,把帽子正了正,一切都得體的不能再得體了,他究竟在看什么?
尹千繁還在糾結(jié)時,云燼已經(jīng)默默收回了目光,沉聲道:“走吧?!?p> 尹千繁心里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便快步跟了上去。
和上次進皇宮時一樣,侍衛(wèi)們只能在升龍階前等候,連靈均也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把樂啾推給靈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勞煩靈均道長幫我照看一下師弟?!?p> 靈均微微頷首,“道長放心?!?p> 樂啾哪里肯跟一群陌生人老實待在一起,揮舞著手臂就要去扯尹千繁的衣服,被靈均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尹千繁皺了皺眉,難得柔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在這兒老實待一會兒,等我出來就去給你買梨花糕。”
聽到梨花糕這個自帶發(fā)光屬性的字眼,樂啾果然不再鬧騰,俊俏的小臉擰成一團,眼神里滿是糾結(jié)。
趁著樂啾愣神的功夫,尹千繁趕忙溜走,去追已經(jīng)走出去好遠的云燼。
云燼自顧自的在前面走著,也顧不得尹千繁跟不跟得上。
“大人果然好體力,走這些路連氣都不喘一下?!币Х闭\摯的夸贊道。
升龍階共八十一階,雖看起來恢弘莊嚴很是氣派,但爬起來確實費勁。自己一個仙爵都要聚點仙氣托著自己,更何況手無寸鐵的凡人呢?而國師竟面不改色,連汗水都不曾見一滴,顯然非常人能及。
云燼斜睨了她一眼,“道長不也很輕松嗎?”
“貧道云游四海多年,跋山涉水的,習(xí)慣了?!币Х备尚Φ?。
御書房門外的守衛(wèi)看見云燼,忙不迭的行了個禮,哈著腰將云燼和尹千繁迎了進去。
尹千繁卻不急著進去,想著萬不能再在皇帝面前招了眼,否則這國師指不定怎么陰陽怪氣呢。
先是探頭望里瞧了瞧,看清皇帝所在的位置后,吞了吞口水,閃身走在了云燼的身后,剛好被遮了個嚴嚴實實,如此正合了尹千繁的意,越?jīng)]有存在感越好。
李仁見到獨自進來的云燼,驚訝的瞪了瞪眼,“朕不是召了千繁小公子呢?怎么沒來?”
云燼蹙了蹙眉,面無表情的從身后拉出尹千繁。
尹千繁心里暗咒了一聲,又尷尬的向李仁施了一禮,“貧……貧道在這兒。”
“哎呀,小公子怎么站到國師后面了,他那么胖都把你擋住了,朕還以為你沒來呢!”
尹千繁瞟了眼身材好到?jīng)]話說的云燼,胖?哪里?
云燼冷著臉過來把尹千繁拉到身邊,剛好打斷了李仁把手伸向尹千繁的動作。
尹千繁心中一緊,完了,不知道又要給自己甩多少臉子了。
“陛下有事快說,千繁道長還有要事。”云燼冷聲道。
李仁一陣莫名其妙。雖不滿云燼的態(tài)度,但也不好跟他擺譜,畢竟國師幫著自己做了許多事。
“不著急,朕跟千繁小公子說說話,國師若是有事便先告退吧,朕自會派人送他回去?!崩钊市χf道。
李仁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大度,國師也該態(tài)度好些,卻聽到對方更加令人感到寒冷的聲音,“他有事,要事!”
云燼也不知自己怎地突然如此煩躁,只覺得眼前的皇帝一舉一動都十分礙眼,甚至有施法將他變成稻草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