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0年,鬼谷子王栩為促成天下統(tǒng)一的局勢建立了鬼谷門。
統(tǒng)一天下后,這個神秘組織并沒有就此解散,而是分化為本家王家、宗門護衛(wèi)隊及鬼谷子弟子建立的四大堂口依然存在于世間。
四大堂口由孫臏建立的“上”堂,龐涓建立的“善”堂,張儀建立的“若”堂,蘇秦建立的“水”堂所組成,分立于天下各處,執(zhí)行暗殺、情報搜集等工作,其中成員不乏手擔(dān)任國家要職、手握重權(quán)的人物。
因此在當(dāng)時的局勢下,四大堂口的影響力已經(jīng)遍布天下。
本家王家則是扮演者決裁者的角色,利用四大堂口的能量,將天下局勢引導(dǎo)至自己想要的軌道。
護衛(wèi)隊的宗旨只有一個,保護鬼谷門傳承,消滅一切敢于挑釁的勢力,抵御外敵。當(dāng)然能夠進入護衛(wèi)隊之人,必定是當(dāng)時門中最為強大的存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因此無論人員如何更換、調(diào)整,護衛(wèi)隊都只能有十人。
這十人根據(jù)實力高低,以“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命名。
就是由這些當(dāng)時最為出色的人才所組成的鬼谷門成為了戰(zhàn)國時期乃至古時最為耀眼組織。
就是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卻在秦皇嬴政統(tǒng)一天下后,悄然退出了歷史的舞臺,從此銷聲匿跡。
而距離那些紛亂時期2000多年后的茫茫秦嶺大山之中,有著道教發(fā)源地之稱的終南山如今人滿為患,已經(jīng)成為人們觀光游覽,瞻仰先人,朝拜道家的最佳去處。
雖是炎炎夏日,卻依然抵擋不了密密麻麻上山踏青的游客。
有著美麗自然風(fēng)光以及青磚琉璃瓦筑成古老建筑的終南山下卻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穿過厚厚的終南山地表,出現(xiàn)了一個嶄新的小世界。
這是一個完全獨立于這片天地,不與外界有絲毫聯(lián)系的空間,它有著自己的日月星辰,自己的四季變化……
“烏”是這片小世界的名字,而那個傳承數(shù)千年,忽然銷聲匿跡的鬼谷門的大本營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
誰能想到在兩千多年之后的今天卻以此種方式存在于世間。
與外面的炎炎夏日不同,這里卻被厚厚的冰雪所覆蓋,那些夾雜著雪花的冷風(fēng)吹的人只打哆嗦。
鵝毛般的大雪不斷的下落,看這陣勢也不知道還要下多久。
而在這片冰雪世界內(nèi)最顯眼的莫過于不遠處一座巍峨筆直的山峰,與周圍低矮的小山包一比,頓時給人一股大氣磅礴的感覺,猶如一柄倒置的長劍直插云霄。
而在這座不知名的山峰半腰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平臺,一座高約八九米,古樸雄偉的木質(zhì)塔樓映入眼簾。
四角方塔門口掛著一個漆黑的牌匾,上面有三個燙金大字“藏書閣”,整個門匾泛著一層微弱的光芒。
此時有一八九歲、身著棉襖的少兒郎從塔樓之中快步跑了出來,看他的裝束與先秦時期一般無二。
來到空地中的雪堆里將靴子一脫,將褲腳高高提起,雙腳深深插入厚厚的積雪中,抬頭看著天空,就這樣矗立著。
不一會雙手雙腳就被凍得通紅,而那紅的有些發(fā)紫的臉蛋上卻有著一股不該屬于這個年紀輕輕的堅毅,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一臉享受的樣子。
小孩名叫王階,與他相識的人一般都喚他阿寶,是目前鬼谷門門主王久林唯一的子嗣。
“阿寶,天氣這么冷,你怎么還在外面,你看你鞋也不穿,待會又該生病了。”從塔樓樓頂中傳出一聲低沉的抱怨聲。
聲音剛落,從十多米高的四樓窗戶中越出一個佝僂著身子、瘦弱的人影,直接落到了阿寶的身后,還沒等阿寶回頭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就被一張溫暖的毯子所籠罩,被裹挾著抱回了塔內(nèi)。
塔內(nèi)光線很暗,只有幾只稀稀落落的蠟燭用于照明。
塔內(nèi)能看到的就是一排排被擺滿了書籍的書架,上面被一層厚厚的灰塵所覆蓋。
佝僂身影的樣貌在昏暗的燭光下慢慢清晰了起來。
一襲麻布連帽黑衣,臉上滿是褶皺,腰桿因為年紀太大了的原因深深壓了下去。
整個人最詭異的莫過于那兩條與自身年紀極為不符的烏黑長辨。
若不是剛才那有些尖銳的聲音以及耳垂上面的一對翡翠吊墜壓根就區(qū)分不出她是男是女。
老嫗就這樣緩緩抱著阿寶向角落里的床榻走去,雖說五六歲的小孩也沒多重,但這樣的事發(fā)生在一位百十歲的老嫗身上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她伸出手背探了探阿寶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知道阿寶沒發(fā)燒之后才松了一口氣,隨后埋怨的說到:
“阿寶,老奴才打了一會盹,你就跑的沒影了,你身子本來就弱,這冰天雪地的,你著涼可怎么好。”
阿寶用力拍了拍老嫗勒緊自己手,示意她將自己放下,待老嫗將他放下后才嘟著嘴說到:
“叁奶奶,我沒事,我就是熱的慌,感覺全身就像被火烤一樣,我快受不了,你說我這病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邊說邊用手在身上亂撓,不一會的功夫,裸樓在外的皮膚就被他抓出一道道血痕。
老嫗回過神來急忙死死捏住他的雙手急聲回道:
“傻孩子,門主說能治就一定能治,你不要胡思亂想?!?p> 隨即從懷中掏出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送到了阿寶嘴邊。
阿寶皺著眉,一臉的不情愿。
“叁奶奶,不吃行不行?!?p> 說完抬頭與老嫗?zāi)遣蝗葜靡傻难凵駥σ曋?,還是苦著臉張嘴將藥吞了下去。
這藥丸似乎很苦,阿寶吐了吐舌頭,瞇著眼睛從袖口中拿出兩塊糖果扔進嘴里才緩緩說到:
“叁奶奶,阿爹說藏書閣有治我病方法,可我都找完一半的藏書了,還是沒有一點收獲,你說阿爹是不是騙我,我還要吃這該死的藥到什么時候?!?p> 老嫗掏出手帕擦了擦阿寶嘴角被藥苦出的哈喇子。
“門主怎么會騙你呢,不是還有一半沒看完嗎?興許明天就能找到了?!?p> 阿寶轉(zhuǎn)頭看了看那一排排書架上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貢?p> 回憶起每天早上四點就要被催促著起床看書,一看就是六年的自己,心里滿是苦澀。
想到不得不再過六年這樣生活的自己,也只能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接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阿寶趕忙說到:
“叁奶奶,藥丸估計一會就要生效了,我今天怕是沒辦法去找大爺爺學(xué)武了,你記得去找他說一下,我明天再……”
話還沒說完,阿寶就身子一軟向后倒去,不省人事。
老嫗眼疾手快的挽住阿寶下落的腰,將他輕輕抱起。
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懷里這個苦命的少年,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抱著阿寶出了藏寶閣向山下走去。
雪峰之下的鬼谷門人聚集之地中。
一個瘦高身影正矗立于城門之上,負手而立,絲毫不懼滿天飄落的雪花。
此時正緊緊盯著剛下到雪峰下,正向城門極速奔襲的老嫗,一動不動。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留著一頭干練短發(fā)的中年男子。
他正是鬼谷門現(xiàn)任家主王久林,老嫗懷中孩子的父親。
待老嫗來到城門下,王久林才緩緩收回心神,注視著老嫗懷中的緊皺著眉頭不省人事的兒子,
看著老嫗懷中緊皺眉頭昏睡下去兒子阿寶,毫無表情卻聲音有些顫抖問道:
“阿寶最近發(fā)病的頻率越來越高,麻煩“叁”多多留意,那些不懷好意的老家伙們就快回來了,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p> 被稱為“叁”的老嫗,聽了王久林的吩咐并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表情嚴肅,微微躬身“嗯”了一聲,便抱著阿寶向城內(nèi)走去。
此時的王久林卻眉頭緊鎖,并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很顯然他并不是在此專門等自己兒子阿寶,而是另有目的。
在“叁”的背影消失在王久林視野中時,一個身穿一身白袍的白發(fā)老頭突然出現(xiàn)在了王久林身后。
老頭看著有些出神的王久林,輕咳一聲,見他有了反應(yīng)才上前附耳說道:
“久林,他們在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到了?!?p> 回過神的王久林緊緊盯著老頭急忙出聲詢問:
“壹,他們來了多少人?都有誰?”
壹沒有絲毫遲疑,不急不慢的匯報。
“四個堂口堂主都到了,還有護衛(wèi)隊的那幾個家伙跟著,其他都是一些普通侍衛(wèi)仆從?!?p> 得知四大堂口的人并沒有全部回來,這一次的危機也算安全度過。
王久林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緊皺的眉頭也逐漸舒展。
“這幫家伙現(xiàn)在還是不敢亂來,我還有時間好好準備應(yīng)付他們的最后一次發(fā)難。”當(dāng)然這些話王久林沒跟任何一個人說,只是默默想著。
良久,王久林對壹說道:
“明天家族門會的時候你就不用在我身邊了,你和叁好好陪著阿寶,他才是我們最后的希望?!?p> 壹明顯有些遲疑,猶豫一會開口道:
“我還是隨你一起去吧,那幾個家伙還是有些手段的,萬不可大意啊?!?p> 王久林搖了搖頭,笑道:“再怎么說我這身功夫可是你教的,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說你嫌我學(xué)藝不精。”
聞言,壹只好無奈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一主一仆就在這冰天雪地里駐足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