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走后,云火便開始盤算該怎么破壞廖三勇的這件事而又不會殃及池魚。
話說,自己為什么一定要破壞廖三勇的好事呢?
難道是第六感告訴她,那個青歡不是好人?
云火被自己的念頭弄得哭笑不得,連每晚必做的修煉都變成了有史以來進(jìn)步最差的一次。
她坐在軍營的后山,望著頭頂直達(dá)天際的紫色星輝,心里想的卻是自己在這片大陸上的處境和未來。
這是她以前在漢城時從來不會去想的事情,因為那個時候,她的身邊有許多親人在幫她想。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她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個武道為尊的江湖中,那個陌生的云家,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
要說有誰會真心替她著想,恐怕也只有云晉這個撿來的便宜爹。
想到云晉,云火又笑了,自從離開云家莊園的那個破木屋之后,她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夜安穩(wěn)覺了。
如此洋洋灑灑地想了一夜,她的修煉進(jìn)度果然變成了龜速。
在回軍營之前,她內(nèi)視了一下自己的丹田,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加在一起,丹田里的靈力也只上漲到了一半而已,離晉級還遠(yuǎn)著。
但體內(nèi)奔騰的玄冥之力,卻在紫色星輝的浸潤中,變得更加溫暖和磅礴。
……
天色大亮?xí)r,云火徒步回營。
軍營門口的守衛(wèi)已經(jīng)更換了,都是生面孔,她一個也不認(rèn)識。
但經(jīng)過昨晚的犒勞三軍,這些兵卒已經(jīng)個個都認(rèn)識她了。
見她回營,看門的小卒子還紛紛給她打招呼:“云公子好。”
云火沖他們禮貌地笑了笑,便大步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卻在剛要拐彎時,發(fā)現(xiàn)主將營房門口正圍著十幾人,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到有人在慘叫。
細(xì)聽過去,那慘叫還伴隨著板子著肉的聲音啊。
這是……有人在受罰?
云火沒有回營帳,而是直接湊過去看熱鬧。
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云凡也在。
“公子?!痹品不仡^看見她,連忙迎了上來。
“怎么回事?”云火的目光越過圍觀的人的間隙,正好看到一個小兵被綁著跪在地上……十分乖順地在挨板子。
“公子,那個士兵是昨晚看守軍營大門的,正在受罰。”云凡如實稟報。
“看守軍營大門的?”云火的雙眼瞇了起來:“他犯了什么事嗎?”
“好像是說……”
“喲,云公子過來了?!?p> 云凡剛要回答云火的問題,廖三勇的大喇叭就搶過了云凡的話頭。
經(jīng)過廖三勇的這聲招呼,那些圍觀的兵將才連忙給云火讓開一條道來。
這個時候,云火終于也看清了那個受罰的倒霉蛋……趙平安?
趙平安的板子已經(jīng)挨完,此時正被打得滿頭大汗,跪在那里發(fā)顫,顯然是快支撐不住了。
當(dāng)他看到云火走過來,連忙低下了頭。
云火眼神微變,卻依然單手負(fù)在身手,笑著詢問廖三勇:“他怎么了?他犯了什么規(guī)矩?”
但她負(fù)在身后的手卻攥成了拳頭,怪不得之前不睡到日上三桿不起床的廖三勇今天起這么早,原來是要來打人。
廖三勇很生氣地說:“這個愣頭青,居然敢偷竊他人財物,本將罰他五十軍棍都算是輕的了?!?p> “偷人財物?”云火星眸微瞇,側(cè)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趙平安。
但她怎么看,這個趙平安都不像是一個賊啊。
而此時,趙平安也抬起頭來看向云火。
云火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眸里有怒意和隱忍,他還沖云火微微搖頭,像是在說他不是賊,他也沒有偷東西,又像是在示意她不要為他出頭。
這一下,云火似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廖三勇應(yīng)該是要?dú)②w平安這只雞,來儆她云火這只猴。
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昨夜偷摸進(jìn)廖三勇營帳里的那個女人。
呵呵!
云火不管趙平安是什么意思,轉(zhuǎn)身就開始逼問廖三勇:“他偷了誰的東西?偷的是什么?有人親眼看到是他偷的嗎?”
廖三勇被問得愣?。骸霸乒?,你只是本將向云家借來的外援,軍營里的事情,好像輪不到你插手吧?”
“那我呢?”
程靈兒遠(yuǎn)遠(yuǎn)的一聲喝問,嚇得廖三勇的氣勢立刻就壓了下去。
原來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悄悄傳開,連程靈兒也驚動了,此時跟在程靈兒身邊走來的,除了那兩名侍女,還有靖天明。
“參見公主殿下。”廖三勇連忙單膝跪地給程靈兒行禮,其他兵卒和小將也都跟著跪了下去。
然而,程靈兒卻是不緊不慢地看向云火。
“……”云火愣了,
你這是要老子給你下跪?
程靈兒被云火眼中的詢問逗得笑了一下,所以也沒有繼續(xù)讓云火下不來臺,而是聲如銀鈴地問道:“你認(rèn)識這個小兵?”
云火微一挑眉,沒有說話。
她還在暗暗權(quán)衡跪不跪的事情,
心說就算你要老子給你跪下行禮,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程靈兒卻讀懂了云火的笑容,轉(zhuǎn)而朝著廖三勇冷冷說道:“廖大人,不管這個人犯了什么規(guī)矩,現(xiàn)在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是,下官知道了。”廖三勇連聲應(yīng)承,頭都不敢抬。
“都起來吧。”程靈兒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帶著侍女和靖天明離開了,走的時候并沒有叫上云火。
甚至連話都沒有和云火說上第二句。
就像她只是專門趕過來替趙平安解圍一樣。
她的這個行為,連云凡都被她搞迷芒了,她難道不是來幫云火說話的嗎?
云凡實在忍不住,就湊到云火旁邊,道:“公子……”
卻沒想到,云火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話頭:“不許多事?!?p> “是。”云凡立刻閉嘴。
云火這才朝廖三勇道:“既然此事公主已經(jīng)出面,那這里也沒我們什么事兒了,廖大人,在下告退?!?p> 說著,也不顧廖三勇接下來要做什么,便帶著云凡回自己營帳去了。
這個時候,無為老道和羅紫衣以及云家十名弟子已經(jīng)聚在帳外了,看到云火回來,大家就一股腦兒地跟著云火進(jìn)了營房。
“公子,你下次要出門,能不能先和我說一下,搞得早上廖三勇過來檢查,我們措手不及?!?p> 云凡從不啰嗦,這次卻啰嗦上了。
云火眼皮抬了一下,道:“他不是說我們只是外援,不歸軍營管制么?還來檢查什么?”
云凡:“軍營晚上要宵禁,不能私自外出啊?!?p> 云火的星眸瞇了起來:“這么說,他是已經(jīng)知道我出了軍營,才打那個趙平安的?”
她這一問,圍著她的所有人都不作聲了,明顯就是這樣啊。
“他這是要出我們大鬧軍營的那口氣,還是要對我們下手?”云火一只手摸著眉,一只手轉(zhuǎn)動著茶碗。
“大鬧軍營?什么時候的事?”羅紫衣本來是乖乖坐在一邊的,這個時候突然來了興趣。
然而,所有人都只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羅紫衣:“……”
云火這才眼皮一撩,盯著她的臉:“你傷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