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假期很快過去,宋叔和宋河生要回河坊街了。
陳一墨抱著他的腰依依不舍。
宋河生全身僵硬,手腳無措,雖然這幾天兩人常常有親密舉動,可這會兒他爸還在一旁呢!
宋叔看看天,再看看地,臉上寫著三個字:我瞎了,我瞎了……
“咳咳?!彼魏由鷿q紅著臉,勉強鎮(zhèn)定,“下個月我又來看你了。”
陳一墨貼著他胸口,小聲嘀咕,“你就不能在這陪我嗎?反正也有地方住了?!?p> 宋河生腦中浮現(xiàn)出這幾天和她逛校園時遇到的種種目光,心沉了沉,聲音便有些漂浮,“我還回去學藝呢!你放心吧,下個月我準來看你?!?p> “等你學會了,你來我們學校周圍開個餐館吧?”陳一墨并非突發(fā)奇想,學校周邊的餐館生意可好了,“那我天天可以吃你做的菜了!”
宋河生頓了頓,“到時候再說吧,只怕我炒的菜不好吃?!?p> “誰說的!好吃的!好吃呀!”這幾天他都露過一手了!
宋河生眼里既無奈又柔軟,也顧不得父親在身邊,回抱了她,唇隔著口罩碰了碰她額頭,傻丫頭,他在她眼里光環(huán)就這么重?他什么都好?他哪有那么好?
再怎么不舍,宋河生和宋叔還是走了,陳一墨回到學校,好些人問她,這幾天每天騎自行車載她的男孩是不是她男朋友。
陳一墨大大方方的,都承認了。
有了男朋友,室友們便鬧著要請客的,怎么著也要把人帶來給“娘家人”看看。
陳一墨想到宋河生敏感的自尊心,只敷衍道,“再說吧?!?p> 所有的“再說”,都是委婉拒絕。
她想起他那句“到時候再說吧”,心里不大舒服。
十一月,系里貼出了設計比賽的通知——全系學生都能參加的金銀飾設計大賽,獎金還頗為豐厚。
陳一墨看到了心里一動。
她不知道自己跟著老頭學了這么些年到底水平如何,就同班同學中比較,她覺得自己還行,但跟高年級的比呢?
她權衡了一下,報了名,就想看看自己現(xiàn)在學到了什么程度,至于獎金,她當然想要,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因為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她琢磨著只能在課余時間做的話,多大的件才能在規(guī)定時間完成。
有了想法之后,她一下課就往出租屋里鉆,也不回宿舍睡覺了,廢寢忘食,以致,某天宋河生過來看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正趴在功夫臺上睡著。
他坐最早一班火車來的,到這兒不用兩小時,這會兒也才八點多,可見,要么她一整晚沒睡,要么一整晚都是這么睡的,手邊還放著銀絲。
他沒吵醒她,只給她輕輕披上一張毛毯,進小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鬧鐘不多一會兒響了,陳一墨從睡夢中驚醒,彈簧一樣坐起來,拿起工具準備繼續(xù),身上的毛毯卻滑到了地上。
她低頭一看,再一聽廚房的動靜,“啊”地尖叫一聲,扔下手里的工具就往廚房跑,果然看見宋河生背對著她在切菜。
“河生——”她笑嘻嘻地,踮著腳小跑,直接撲到了他背上掛著。
宋河生嚇得趕緊放下刀,扭頭就斥責她,“怎么這么毛毛躁躁的?沒看我拿著刀嗎?不小心割到你可怎么辦?”
她還是掛著不下來,甜甜的聲音,“你這次來都不提前告訴我?!?p> 他把她的手臂從脖子上扯下來,繼續(xù)去切菜——昨晚上連夜鹵的鹵牛肉。
陳一墨再次繞上去,靠著他背輕輕地搖晃,“怎么了?生氣了?”
宋河生把切好的牛肉裝盤,撒上蔥花蒜蓉,加上旁邊一小碟子醬蘿卜,轉身遞給她,“端出去?!?p> “噢,好的!”她笑瞇瞇的,只要河生哥肯搭理她就好了。
在外面的小餐桌上擱下盤子,她先用手拈了一塊鹵牛肉偷放進嘴里,牛肉又香又軟,還入味,她嘖嘖稱贊不已,“河生,你的廚藝,已經比胖丫爸爸好了!”
宋河生看著她繼續(xù)往盤子里伸的手,十分無奈,一巴掌拍過去,“洗手!”
她嘻嘻笑著縮回手,襯他不注意,在他臉上吧唧一下,耀武揚威的,十分得意,“那我還沒洗臉沒刷牙呢!現(xiàn)在你怎么辦?要不要把我臭臭的味兒還給我?”
她指指自己側著的臉。
宋河生眼神繃得再緊,也無奈地柔軟了,誰能對這樣一個女孩硬得下心呢?
他捏捏她臉頰,“去洗手吃早餐吧?!?p> “嗯!”
她歡歡喜喜洗漱了回來,桌上多了兩屜小籠,兩碗粥。
宋河生把筷子遞給她,“為什么整晚不睡覺?”小丫頭只怕熬了不止一夜,眼眶都是紅的,眼底也泛著清。
陳一墨明白了,原來河生哥在為這個生氣,忙道,“我沒有不睡覺?。∥以缟掀饋砉膿v了一會兒又犯困,才睡著的……”
宋河生從旁邊拿了只小鏡子遞給她,“自己照照,離熊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