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衛(wèi)恭后,京門四處暗地的角落難免會發(fā)出竊竊私語,但既然皇上都下旨釋放言伯蘇,就算京門部分的官差不太滿意這個結果,那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但誰都心里明白新案執(zhí)行力度的的難度,眾官差就像在等待看一場好戲,各自心知肚明地回去各司其職,劉長宗則在大堂外竊聽了許久才悄悄離開。
既然今日生效,鸞羽也開始張羅起伯蘇出獄的事情,先是替伯蘇要來了一副新衣裳,又私自開了京門預留的貴族避難所給伯蘇安排沐浴以及熏香。正午后,伯蘇已經(jīng)換上了衣裳,從包廂里走了出來,這時候才慢慢覺得他整體看起來的神色稍微精神一些,之前蓬亂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高高扎起,牢牢實實地套在銀冠中,那張秀氣的臉龐也恢復了潔凈的肌膚,只是略帶疲憊而已,衣冠楚楚的他又是之前的世子爺,但總覺得有些憔悴。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鸞羽關心道,伯蘇這般模樣還真是讓人有些擔心。
“無妨!時間緊迫,給我一張假面,我不想在眾人眼前暴露言伯蘇的模樣!這樣也對查案有好的進展!”伯蘇故作風輕云淡地笑了笑,不合身的衣裳穿得還沒囚衣舒服。
“我的這張給你!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鸞羽遞出她懷中的假面,那一張皮囊還帶著一絲余溫:“我們要從哪里開始查案?”
“如果你懷疑是內(nèi)部人員,那么就可以先從禮部尚書簡明禮那里入手!或者……”伯蘇稍稍遲疑一會。
“或者是誰?”
“原來被處死的護殿使和蔡權入手!”伯蘇聳聳肩,將假面牢固地扣在自己的臉龐上,惹得鸞羽一陣大笑。
“真丑!”
“哎呦!我說你這假面平時是你在戴,我都不嫌棄,現(xiàn)在你倒是嫌棄我來了?”伯蘇差點就惱羞扯下假面了。
“原諒我一時沒忍??!”鸞羽好久沒有這么大笑過了,只見她笑得花枝亂顫,拉扯在伯蘇衣袖的手不停地抖動著,包廂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外,還有鸞羽銀鈴般的笑聲。
“趕緊辦正事!又丑不到我!”伯蘇無語地邁出貴族廂房。
“去哪?”
“還能去哪?大白天的,當然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覺得你有必要也換個假面!因為我總覺得他們也會在暗地里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伯蘇與鸞羽走出偏門,繞開正廳。
“那倒也是!泉音!”鸞羽朝身后的偏閣叫道,隨后泉音就小跑過來。
鸞羽跟泉音交代一些事情后,順便也拿走了她的假面。鸞羽熟門熟路地帶著伯蘇繞開一道道關卡,最后在一處隱蔽的后院那邊躍出了京門。
兩人刻意避開朱雀街那條靜靜的大道,拐了幾條羊腸小道現(xiàn)身在青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很難再找到他們的身影。
“你說要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簡府嗎?”鸞羽戴著假面,自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聽出她的困惑。
“錯!是要去查一下原護殿使和蔡權!”
“為什么?原護殿使都死了!蔡權我也覺得他特別老實盡職!”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既然案子已經(jīng)出來了,涉及到的當事人都是案子的關鍵,切不可馬虎!所以得一一細查!”伯蘇說到這里就想起自己之前的案子,誰都沒有想到黃夫人就是黎媛,自己也不知道黎媛現(xiàn)在還好嗎,自己得設法去聯(lián)系赤邦,聽鸞羽說緝捕到徒鳩的人是劉長宗,自己也得想方法在他身上找出赤邦和黎媛的下落。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就跟上次黎媛自殺案一樣,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假死偽裝成黃夫人!”鸞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伯蘇驟然全身顫抖,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女人的側臉,那看透心思的眼珠子慢慢掃了過來,伯蘇自己一時不敢與她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