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河邊的雪地上，木元豐像之前一樣抓著她的腳把她倒過來走，這個效果確實很好，很快就把四九腹中的水倒出來了。

　　這次四九是踏在死亡的邊上又走了回來，她能很清楚的感到死亡離她很近。

　　咳嗽了幾聲之后，四九的全身都凍麻木了。

　　木元豐沒有經(jīng)過她同意，直接一下公主抱抱起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他的茅草屋。

　　四九很清醒，她沒有再掙扎，也沒有看他，任由他抱著把她放到椅子上。衣服結(jié)冰了，她整個人都凍得麻木了。

　　木元豐把鍋里的熱水舀到木盆里端到房間里，又從衣柜里拿出一套里衣放在床上，就帶上門出去了。

　　看著熱水，冰冷的身體異常的渴望。四九看了一眼茅草門，顫巍巍地站起來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把木盆里的洗臉巾擰了一下攤開撲到臉上，好一會，臉上才感到洗臉巾的暖意。

　　擦了擦冰冷的身上，穿上衣服，把盆端到床邊，把腳泡在里面。

　　四九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洗過腳躺進被窩里，把頭發(fā)散開了，頭發(fā)放到床外，閉著眼睛睡著。

　　似乎這個身體已經(jīng)是行尸走肉了，沒有靈魂。

　　好久木元豐已經(jīng)把粥熬好了，盛在碗里。走到門口站著，聽到里面沒有聲音了，這才伸手把門慢慢推開。

　　看到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端了一把椅子放在她床邊，又把粥放在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四九睜開眼看了看，把面朝里睡著，給他一個背影。

　　木元豐看她這樣也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默默地把木炭又加了許多，就去山洞烤衣服了。

　　天黑了，衣服還沒完全干，把火堆里又加了一些柴火，木元豐就回家了。

　　家里一片漆黑，他回去后先把火把點著，屋子里亮堂了，又把很久很久很久沒用的油燈找了出來，擦拭了一下，用火把點著，火把塞進了灶里，加了些水在鍋里的粥里面。

　　油燈好像只是在拿回來的時候用過一次，之后就沒有用過了。

　　把燈芯撥了撥，亮了好多，端著油燈送進來房間里。

　　把燈放好，他聽四九的呼吸好像有些不對勁。

　　走近床邊，仔細一看，她的臉色通紅，木元豐小心的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燙手！

　　她是真的染上了風寒。

　　木元豐站在床邊想了想，把椅子上涼透了的粥端到廚房倒入鍋里，從灶里拿起火把就出了門。

　　山洞里暖洋洋的，因為烤衣服生的柴火還在燒著。木元豐走到后面，扒開一個小洞，扒了好一會，從里面扣出來松毛，再伸手進去掏，掏出了好幾塊生姜。生姜出來了，再把松毛塞進去，把沙土填起來。

　　生姜拿著去了泉水那邊，四周都是雪，只有這個水坑周邊一小段沒有雪，把生姜在水里洗干凈了才回家。

　　鍋里的粥已經(jīng)起泡了，這是熱了，木元豐把粥盛起來，鍋洗干凈，添了一些水，把生姜用菜刀拍碎，扔進水里，加了一些冰糖，蓋上鍋蓋讓它熬著。

　　他盛了粥喝了，一小碗就喝不下了。

　　來到房間里，她額頭還是滾燙的。

　　找來一條破褲子，把褲腿撕了一截下來，一頭打了個結(jié)，拿到門外裝了一些冰雪，再把另外一頭系上。放到四九的額頭。冰雪很快融化成水，他用干的衣服把水擦掉。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且是面對冉四九，免不了手忙腳亂。

　　一茬又換了一茬，四九還沒有明顯轉(zhuǎn)好。

　　木元豐靠著床睡了一覺。迷迷糊糊聽到四九囈語。他沒有睜眼，只是閉目聽著。她喊著娘，喊著哥哥，一會哭一會笑的。

　　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木元豐起來坐到床邊，她揮舞的手臂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把他抓住。

　　為了不讓她難受，他側(cè)臥在一旁，任由她抱著他的胳膊睡覺。

　　他全身都是僵硬的。

　　到第二天傍晚四九才稍微好一點，高燒退了，也不難受了。她已經(jīng)好幾天米粒未進了，好一點了就有點餓的感覺。

　　她轉(zhuǎn)過臉看，發(fā)現(xiàn)啞巴就在屋子里背對著她烤火。

　　咳嗽了一聲，啞巴立馬回過頭?；璋档臒艄饫?，他的眼睛閃閃發(fā)光。

　　“我餓了?！痹谒粗臅r候，她想了好一會，終于直接說出來了。

　　聽到她說餓，木元豐站了起來出了門，沒一會廚房傳來聲音。

　　在四九覺得自己就要睡著的時候，他端來一碗粥進來了，放在床邊的椅子上。

　　四九真的是餓了，聞到粥的香味就醒了。

　　舔舔嘴巴覺得渴，“我想喝水。”

　　他聽著立馬出去了，傳來倒水的聲音，很快端著水進屋了。

　　水他沒有放下，而是端在手上。

　　四九雙手撐在床上坐了起來，坐起來的時候還不忘把被子拉得高高的，直到下巴。

　　他把水伸到四九面前，四九雙手端過來，碗是熱的，竟然是溫水，端起來咕咕喝著。一口氣把一碗水全部喝光。喝完水打了個飽嗝，有些不好意思，騰出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把碗遞還給他。

　　看著他把碗拿著出了門，四九再看旁邊的粥，伸手端，手一軟，粥打翻了，碗和粥一起掉地上了，她叫了一聲。

　　啞巴聽到叫聲進來了，他沒有看四九，直接把椅子拿開，把地上的碗和粥搬起來拿出去了，幸好掉在泥巴地上，碗沒破。

　　四九頹然地躺下，想著自己真笨，連個碗都端不好，被子拉過頭，在里面難過著，好好的一碗粥就被她這樣糟蹋了。

　　不一會，啞巴再次進來，他伸手拉了拉四九的被子。四九捂著也難受，順著樓梯就下了。

　　“怎么了？”被子拉下來了，眼睛仍然是閉著的。

　　啞巴不說話，用手指彈了彈碗。

　　四九睜眼一看，他又端來一碗粥。

　　潑掉了一碗，又端來一碗，這粥好像不要糧食一樣。她沒有伸手接，他就一直伸她面前端著，讓四九不得不再次坐起來，伸手去端。

　　這次她小心了，雙手端著碗，盡管她雙手端著碗很穩(wěn)當，他的手卻一直虛放著在碗底，這是怕她的碗再掉了。

　　雖然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四九有些窘，他這是擔心粥再次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