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待她生產(chǎn)完,便迎她過門,紅妝加身,未來無憂。
她心里是懷疑的,但那日以后,他確實回到了曾經(jīng),回到了對她柔情蜜意的樣子。
慢慢的她也就信了,只以為他是浪子回了頭,愿意陪她到終老。
只是他似乎經(jīng)常出門,卻不告訴她他是去做什么,哪怕她逼問起,他都是不說。
“溫諾,等你生了,我們便回城?!?p> 他總是這么告訴她,也告訴她年邁的父親母親。
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老父老母也只能是嘆氣著、隱瞞著,對家里的親戚們謊稱她身體不適。
他愈發(fā)的行蹤詭異,身上的銀兩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似乎特別關(guān)心孩子還有多久才出生,總是有意無意的問著她。
在他一天天的關(guān)心下,她的肚子也是越來越大,離生產(chǎn)的日子也近了。
有一日他卻忽然提議,要帶她去城里待產(chǎn)。
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安,她猶猶豫豫的拒絕了,他神色立馬就變得不耐,隨后摔門而去。
接連幾日不歸,她有些心慌。但現(xiàn)下她更在乎的……只有這肚子里的孩子。
接生婆是一個啞婆。
家人為了防止這丑事外傳也算是廢了一番苦心。
生產(chǎn)那日他果然是不在的,她早已沒了心情去管他在作甚。
肚子的陣痛讓她幾近昏厥。
陪在她身邊的只有她的母親,她突然便有些后悔,后悔當(dāng)時的魯莽,后悔她的識人不清。
可眼下已經(jīng)是沒了別的法子。
孩子都要生了,她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他是在紀(jì)坤出生后才回家的,旁的表情沒有,只剩一抹奸詐的精光。
仿佛這個孩子是個商品,能帶來錢財?shù)纳唐贰?p> 母性的本能讓她選擇將孩子緊緊抱在懷里,他也不說要抱,只不咸不淡的說了句:“明日便回城吧?!?p> 這竟然是不顧及她剛剛生產(chǎn)完的身子。
她無力爭辯,只抱著小小的紀(jì)坤,為以后暗無天日的日子而發(fā)愁。
果然,第二日一早,他便將她喊了起來。
抬眼望去,天還未大亮。他的臉上卻有一種迫不及待的神色,似乎是在擔(dān)心夜長夢多。
馬車簡易,他連衣物都不讓她帶。美其名曰:“去城里再買些新的。”
她有反抗過,卻拗不過他的大力,最后便是被生拉硬拽的上了車。
一路顛簸,他不管不顧的趕著車。
小小的紀(jì)坤睡得很香甜,不吵不鬧,比一般的孩子要乖巧許多。
去城里的路必定會經(jīng)過一片山林,許是他也擔(dān)心有虎豹豺狼,于是便決定在山里的人家借個宿。
因著她的樣子過于狼狽,那農(nóng)婦只看了一眼便動了惻隱之心。
農(nóng)婦將他們迎進(jìn)家,燒食做飯,又拿出一些干凈衣裳讓他們換上。
晚飯時分,趙琛喝了些酒,言語也更加的開放些,但理智還是在的,所以并未說出什么出格的話。
只不過當(dāng)農(nóng)婦夸贊這孩子時,他嘟嘟囔囔的說:“好也養(yǎng)不起,倒不如去給曲大帥。”
這話一說眾人皆是心驚,這曲大帥又是何人?
用眼神安撫住驚慌的溫諾,她示意自己的丈夫去套話,隨后便拉著溫諾向外走。
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心涼的。
原來趙琛一早就沒想過他們的孩子好,他早就黑了心!
城中的曲大帥親生子早逝,便四處找尋幼兒,想來是想代替自己逝去的孩子。
那價錢之高卻是令人咂舌,他便是動了歪心思,想用自己的骨肉去謀財。
原來……他根本就沒想過與她成家。
想到這淚水便不住的落下,她心里慌亂不以,一時也沒了主意。
那農(nóng)婦也是不忍心,于是便出了個主意:“你晚上趁著那沒良心的睡了,我就讓我丈夫先帶你進(jìn)城,他在城里有個相熟的人,那人在姜家做事,約摸能讓你暫躲一陣?!?p> “那孩子……”她有些遲疑。
“我先替你養(yǎng)著,等他歇了那心,我再讓我丈夫把他帶進(jìn)城?!?p> 她遲疑了一下,便是答應(yīng)了。
趙琛有如此狠的心,一定會日夜蹲守在她附近,就為了謀那筆昧了良心的財。
趁著夜色,也趁著他酒勁上了頭,她連夜奔去了城里,暫時躲在了姜家的一個小管事家中。
謊話自然是要編的。
她只說她家道中落,一路逃到了城里,無父無母連紀(jì)坤的存在也一并抹去。
“為何……你不來接我?”紀(jì)坤臉上有些復(fù)雜,輕聲的問出來。
“我有!我有找過你!可是那農(nóng)婦一家如何也不肯再把你歸還與我,她說我還年輕,還能再生,而他們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個孩子……”
她急急的為自己辯解,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
“那半生瓜的種子,是你讓人給我的嗎?”他語氣不好不壞,語氣有些試探,眼神也越發(fā)的陌生。
她遲疑片刻,終究是點點頭。只這點頭的瞬間,他低下了頭。
“那日我忍不住思念,便去尋你,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在原處,我找人輾轉(zhuǎn)打聽,才知道你被另一戶人家收養(yǎng)?!?p> 她說到這,抬眼望了望他,手指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
見他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便繼續(xù)說了下去:“原本是想給你些錢財?shù)?,但想來若是給了,必定會驚動那戶人家,所以便只拿了些種子?!?p> 他卻是默不作聲的凝望著她,眼神越發(fā)淡漠。
“我從沒有忘記過你?!彼劾镉行┱嬲\,說話也很輕柔。
“我時常會去那兒看看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卻不敢上前打擾你……”
話已至此,原本他是想質(zhì)問她的,最終卻沒有開口。
嘆了口氣,他起身說到:“娘先睡會吧,我看看那些茶水好了沒?!?p> 這話頭剛落,姜夫人只覺得困頓襲來,倒頭便睡了過去,只那眉頭依舊緊縮,似乎真的是放不下他。
沉香適時的推門進(jìn)來,手上拿著一壺茶。
她冷冷的看了眼姜夫人,又看了看他,隨后嘆息到:“你決定放棄了?”
“嗯?!彼坏狞c點頭。
“她說的這些,你愿意相信?”
她不懂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她卻知道,事情并不是姜夫人方才說的那樣。
鬼束瑠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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