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繼焱淼之后,封頂雪山上的另一個存在,同曾經(jīng)對峙于峰頂之上的兩大派一樣,曾在一段時間內(nèi)在整個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然而,比之前兩者的存在,重名就有些像是曇花一現(xiàn)。
同樣是聞名于江湖,活在斑斕傳聞中的三個人,重名的主人身份甚至不遜于封熔和乾氷,只是若將重名與焱淼二者相提并論,之間的差距卻無異于隔著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
沒有人不畏懼于重名主人淩鏡月那深不可測的內(nèi)力修為,那幾乎是曾經(jīng)焱淼兩位掌權(quán)者功力的總和,雖然淩鏡月的身上有一道要命的傷,這卻不足以成為有人能夠打敗她的弱點,然而與昔日焱淼中的任何一方相比,重名的存在卻更像是一個矗立在峰頂山上的空殼。
昔日焱淼的勢力延伸至大半個江湖,封頂雪山上的一招一令,風吹草動眾人得聞,投誠被納入焱淼兩派下的幫派更不在少數(shù),其中自然不會沒有矛盾滋生,但總是對以封熔和乾氷為首兩派的畏懼占了上風,然而在漫天風雨的一夕之間,雪山之上霎時風云變色。
沖突,殺戮,倒戈相向亦或是明哲保身,在一場分崩離析之后,以焱淼為中心的勢力分散凋零重新各自為營,其中不乏各個勢力由昔日的畏懼,而轉(zhuǎn)化和爆發(fā)出的仇恨。
焱淼彼此間廝殺尚且不及,群龍無首之時更無暇顧忌其他,就在這時淩鏡月的出現(xiàn),帶來的是屬于原本焱淼的主人,如今更無人能夠戰(zhàn)勝的強大力量。
在殺盡了反抗和持有異議之聲的人后,除了趁機逃離曾依附于此的其他幫派,余下所有守在了山上的焱淼中人,也漸漸在淩鏡月的威勢下平息了下來。
他們安頓在原本各自的地方,雖然焱淼中人并不能夠就此拋開彼此間的仇視之心,但隔著淩鏡月這座山,到底還算相安無事。
很多人其實并無心就此臣服于淩鏡月這樣一個人,然而阻擋他們離開的卻并不是淩鏡月,而是封頂雪山之外的整個江湖,曾經(jīng)臣服于焱淼之勢始終不敢抬頭,如今兩派之主的人間蒸發(fā)和一夕間的顛覆,足夠成為他們鏟除異己的理由。
焱淼眾人以及昔日在焱淼之下名聲頗豐,牽連深遠的幾個幫派,都成了被追討的對象,也是所謂團結(jié)下的異己之流,然而這種江湖勢力達成的默契,卻并不足以成為他們精誠團結(jié)的理由。
如果不是當時那份僅止步于默契的合作,若不是還有對于如同怪物一般驟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淩鏡月的恐懼之心,焱淼之后甚至不會有重名這一稱呼的存在,峰頂雪山上早被踏為一片破敗之地。
然而在時間推移之后,終究殊途同歸,此時能看到的重名也會像昔日的焱淼一樣,而并不會依舊是眼前能看到的模樣。
對于這一點,因為逆光石而來到這里的三人都無比清楚,除了眼前相對而立的淩日和以不屬于本人身體存在的莫小愛之外,還有正錯位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正關(guān)注于此的莫大愛。
面對著淩日似乎并未聽見她所言的默然,莫小愛再一次說道,“如果是力保重名,如何?”
淩日淡淡抬起眼睛看向莫小愛,出乎她意料之外,這回的淩日仍舊沒有回應(yīng),甚至是好像在莫小愛的眼皮底下開始神游起來。
莫小愛看著那人一貫冷冷的氣勢就此凝結(jié),臉上的神情不知是糾結(jié),還是正思索著什么的茫然,一時間根本也摸不著頭腦,但本能的直覺還是覺得這反常應(yīng)該是和淩鏡月有關(guān)的。
如果淩日拿到逆光石的目的就是回到過去的這里,相比莫愛急于看到的重名,淩日所要去到的,應(yīng)該就是更早之前的焱淼,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的重名,有一個人始終都在,那就是淩鏡月。
莫小愛也算是親自跳躍式地一路從焱淼走到了這里,對于一切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淩鏡月,莫小愛還沒有見過此時的她,而淩日想必不會陌生。
就在莫小愛暗自思索靜待一點反應(yīng)的時候,淩日已從片刻前出神的狀態(tài)中抽離出來,目光定定看過來,然后說道,“不準靠近淩鏡月,離她遠點。”
“……”這算是什么意思,單純是算不上回答的口頭威脅?莫小愛一時也只能沉默以對,然后默默向另一邊的莫愛問道,“聽到了吧。那你說的力保重名,是用來試探淩日的,還是什么?”
“不是,這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p> 有了莫愛的這個肯定的回答,莫小愛倒覺得迷迷糊糊卷入逆光石的一行好像也明朗了一些,只是還沒等她將這之后的詳細內(nèi)容都從莫愛的嘴里問出來,淩日那邊已經(jīng)要離開了。
莫小愛不知道這人是要往哪兒去,下意識往前跟了幾步,然后就看見淩日又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山坡上俯視著昔日焱派的所在。
此時一個人正從山門口一路登上臺階跑了過來,來到淩鏡月容身的山壁前,站在底下高聲喊道,“淩主,山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