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李家在流放途中死傷殆盡的消息終于傳回,表面上倒是像龍嘯辰假意放過李家眾人,實則暗下殺機。一時間朝中人人自危,無不小心行事,朝中眾臣各司其職,兢兢業(yè)業(yè)。這倒是讓龍嘯辰省了許多事,他可以專注地處理后宮之事。
早朝過后龍嘯辰一邊陪著沈夢縈一邊批閱奏折,沈夢縈不能指望了,夏淺夜和沈玨就沒有那么好運了。龍嘯軒聽聞沈夢縈病了前來探望,倒是也被留了下來。如此一來效率倒是提高了許多,龍嘯辰調(diào)侃道:“你們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以后早朝過后便來此為朕分憂?!?p> 幾人聽罷笑容僵在臉上,沈夢縈醒來便看到幾人哭喪著的樣子,還以為她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再三確認過后才放下心來。不過這吃錯藥導(dǎo)致小小的發(fā)熱演變成性命悠關(guān)的大戲倒是讓沈夢縈猝不及防。身為醫(yī)者居然吃錯了藥,看來她失去味覺嗅覺之事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她的醫(yī)仙之名也要就此葬送。
沈夢縈為了讓她們安心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擠出一絲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陽光明媚。“失去味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們至于哭喪著臉嗎?我還以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就要香消玉殞了呢!”
龍嘯辰用眼神警告了他們一番忙扶起沈夢縈靠了起來?!斑@次幸好太醫(yī)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否則你可能真的就……你這亂吃藥的毛病得改改。你身邊若是有懂醫(yī)術(shù)的可信之人不妨帶進宮來貼身伺候,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些終歸心安?!?p> “不妨事,昨夜不過是燒的迷糊,好歹我從小便熟知各種草藥,如何能毀了我的醫(yī)術(shù)?”沈夢縈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自信,宮里的這些伎倆她自問有把握不被其所傷?!盎噬?,彤貴妃應(yīng)該收到家人不在的噩耗了吧!你此刻不應(yīng)該在華清宮中安撫美人嗎?”
龍嘯辰的擔憂瞬間化為烏有,她的魅力就在于她的智慧,她永遠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面對什么人,怎樣的做法對自己最為有利同時又能讓別人心甘情愿為之折服?!罢媸悄媚銢]辦法,普天之下敢如此對朕的人也只有你了。休息好了就出宮一趟,舅舅想必很擔心你,明日宮門落鎖之前回來?!?p> 得了特赦令,沈夢縈一行趕緊出宮去了,本想騎馬過過癮,奈何身體有些虛,被人勒令只能待在馬車里。沈夢縈拗不過所有人的好意,只能透過小小的車窗看盛京的繁華。“停下!”沈夢縈突然走出了馬車,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手上拿著撥浪鼓笑的很甜。
三人面面相覷,默契地忽視這樣的場景。此刻對于他們來說問不得勸不得,只能在一旁做一個旁觀者。沈夢縈一時間竟看癡了,直到遇到送完貨要回去素織,沈夢縈才回到了現(xiàn)實。進入繡坊后沈夢縈才從剛才的一幕中走了出來?!爸巴心阕龅囊路甲龊昧藛??”
素織吩咐繡女上了些茶水,又讓人抬了一個箱子過來?!熬退阄艺l的生意都不做也絕不可能耽誤了你的。這些衣物都是我親自完成的,整整耗了我一年的時間。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取,所以我做的都是她一歲以后能穿的。不過你一下子要做這么多,小孩子長得又快,她穿著合不合身可就不一定了。既然她是你的侄女,自然就和我親生的一樣,她此生的衣服我全包了?!?p> 素織越想越覺得開心,平白得了一個女兒,怎么想這筆生意都劃算。不過好像他們都挺不開心的,素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態(tài)?!拔易龅囊路缓脝??”素織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出了這樣一句,因為她看到沈夢縈蹲在箱子旁邊看著里面的衣服偷偷抹淚。
沈夢縈忙擦干眼淚,擠出一絲微笑,故做堅強?!鞍矁耗苡心氵@樣姨母,是她的榮幸。單身這么多年,是時候成家了,人生苦短,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銀子我稍后讓人送來,我今日身子欠佳,改日再邀你一敘。”
離漠體恤夏威思念安兒并沒有即刻離開,此刻夏府的花園里一片歡聲笑語。沈夢縈沒有想到此生還能見到安兒,明日就是安兒的生辰,即便裝的再狠心也改變不了血脈親情。再見安兒沈夢縈早已淚眼朦朧卻不敢邁出腳下的那一步。
“娘,”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安兒突然叫了聲娘。沈夢縈再也忍不住一把抱過安兒,淚水忍不住地往下流,似江河決堤一般抑制不住。沈夢縈抱著安兒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極力地忍住自己的眼淚,想要留給女兒最甜美的微笑?!鞍矁海锸遣皇菄樀侥懔?,都是娘的錯,娘不該這樣激動?!?p> “爹爹,”安兒突然掙扎著想要離開沈夢縈的懷抱,沈夢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禮了。父親在此,她倒是忘記了給父親請安?!芭畠航o父親請安,女兒不孝,讓父親擔心了。女兒……”話還未完沈夢縈便暈了過去。
離漠瞬間移了過去扶住了沈夢縈,不至于讓她摔在地上,這點連離的最近的夏淺夜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若非時時關(guān)注,若非愛到骨髓,怎會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離漠把過脈后松了一口氣,“無礙,不過是醒來之后沒有靜養(yǎng),身子有些虛弱,再加上剛才情緒波動過大,所以才會暈倒?!?p> 離漠將她抱回房間,為她蓋好被子,只有在沒有人的地方,他才敢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夏威,夏淺夜,沈玨也只當沒有看到,繼續(xù)帶著安兒玩耍。夏淺夜執(zhí)拗地非得教會安兒叫舅舅,可是安兒似乎是在和他作對,每每叫出來的都變成了“臭臭”,氣的夏淺夜轉(zhuǎn)過身不再理她。
沈玨笑夏淺夜幼稚,安兒還不到一歲,說話沒那么清楚,又何必和孩子計較。沈夢縈溫柔地對安兒說道:“安兒,不要理你淺夜舅舅,他才舍不得不理你呢?安兒,叫舅舅。”
安兒眼睛在沈玨身上來回打轉(zhuǎn),沈玨也是耐心,一直保持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誘惑”著安兒。安兒終究還是抵不過美男計,叫了一聲夏淺夜期待已久都沒有聽到的稱呼“舅舅”。沈玨在安兒臉上親了一口,興奮道:“安兒好聰明。”
夏淺夜當即生氣了,他越來越確定安兒一定是在捉弄他。不過想到剛才沈玨那個迷人的微笑,夏淺夜也試著笑著看著安兒,“安兒,叫舅舅?!?p> “臭臭?!辈徽撓臏\夜怎么教,安兒都是一樣的稱呼,直到最后夏淺夜繳械投降?!澳阙A了,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