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心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瀟瀟更是恢復本性,直接破門而入,屋里一眼望盡,并無人在家。
楚澤剛想相勸,神算先生有可能是有事出門,碰巧不在。
只是柳瀟瀟已經(jīng)走到了桌前,拿起了桌上的字條。
楚澤和玉簫先生忙湊上前查看。
字條上的字極為工整,上面寫著:“藏書閣老頭和神算先生均在我手中。想要救藏書閣老頭,需得在卯時前來亂云莊山腳出口處。想救神算先生,需在卯時前,去往后山。過時難保二人無恙!”
三人瞧得留書,先是心中驚怒!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合在一起分析商討。
玉簫先生開口道:“后山便是我們亂云殿前的解兵臺附近,我們剛從那兒回來,山腳卻是在另一邊,靠**安酒肆。這二處南轅北轍,想必是想分散我們力量。亂云莊的高手,大多在集市區(qū)和湖心亭,可通往后山和山腳的路卻正好避開了集市區(qū),老漁翁所在的湖更是遙遠?,F(xiàn)在距離卯時不足一柱香,想再找人幫手已然來不及。”
楚澤也是開口道:“這人怕是已經(jīng)知曉我們?nèi)艘宦?,他煞費苦心想要分化戰(zhàn)力,想必對玉簫先生極為忌憚?!?p> 這話卻是廢話了,玉簫先生乃是亂云莊老一輩的高手,天下間能在戰(zhàn)力上壓過玉簫先生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
只是楚澤接著道:“這人想必是在后山或者山腳中的某一處,山腳通向莊外,不管這人有什么目的,事成之后,應該是會選擇從山腳離開,所以我覺得,他在山腳的可能性比較高……”
不等楚澤說完,柳瀟瀟打斷道:“不管這賊人藏身在哪,玉簫先生,還有楚澤,請你們二人前往后山……務(wù)必……救出我爹……”
楚澤聞言急道:“瀟瀟!這人將神算先生放在后山,想必正是明白神算先生對我們的重要性!料定我們會派最高戰(zhàn)力前往后山營救,但他本身必然是藏身在山腳處!我們?nèi)舢斦孀層窈嵪壬巴笊?,豈不是正中圈套?”
柳瀟瀟慘然一笑,說道:“我本以為,按照以往,我生辰應該還有七日??墒牵覄傁氲剑疫€是襁褓中嬰兒時,便被我爹抱起,所以,我的生日,想必是我爹根據(jù)我當時模樣,大概的計算推測……所以,我的生辰,不準的……”
玉簫先生和楚澤俱都明白柳瀟瀟的意思,她是在說……她的命劫,可能已經(jīng)到了。
“我自己的命劫,卻把殷師弟和我爹都置于了險地,我……我心中難安,若是他們出了事……我……”
字條上所稱的藏書閣老頭,自然便是殷氏后輩,也是楚澤和柳瀟瀟的師弟,只是在回春功未大成之時,他們的模樣便是老人的樣子。
柳瀟瀟又道:“這人既然若是真的藏身山腳,定然如楚澤所說,是想出莊。那么沒出莊之前,殷師弟想必無礙。只是我爹,恐怕已經(jīng)身處險境,若是營救不及時,我擔心……兇多吉少……所以還是請玉簫先生……前往營救我爹……楚澤,你亦同往,照應玉簫先生。若是他營救我爹時,有人來犯,還請阻攔保護。”
“我去了后山,你又該怎么辦?”楚澤怒道。他從剛才起,就已經(jīng)顯得有些暴躁起來。這怒氣,自然不是對著柳瀟瀟發(fā)的,他只是恨自己的無能。
柳瀟瀟如此安排,實則是有些小瞧楚澤。換句話說,在柳瀟瀟的安排中,她對楚澤的戰(zhàn)力估算,實際上是只有五點,也就是戰(zhàn)五渣。
不過,她自認自己的戰(zhàn)力……大概也只有十點吧……
玉簫先生十年前功力就已經(jīng)大成,而柳瀟瀟,十年前才初通皮毛,如今也才略有小成。
她想讓玉簫先生去營救神算先生,實則是有想要確保神算先生安全無損的私心。
至于安排楚澤也去后山……自然也是因為她知曉,山腳這條路,恐怕是一條死路,有心亦想保楚澤。
楚澤如何不懂,他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說道:“瀟瀟,你好狠的心……”
柳瀟瀟愣住,或許,這是自己最后一次站在楚澤面前了吧……她女兒家心思,不想在情郎面前露出丑態(tài),強忍住了淚水,面容絕美卻又凄涼。
十年前楚澤對她那定情一吻,讓她芳心暗許,此時她多么想,再親吻一次。
她想不顧一切,飛身上去將楚澤撲倒,用她的地煞蠻力制住楚澤,強行吻他。
可是她忍住了,她怕她這一吻,讓楚澤徹底不顧一切,隨她去后山,隨她赴死。
“下輩子吧?!绷鵀t瀟心中想道:“希望有來生,我定不負你。”
黯然而又決絕的轉(zhuǎn)頭,柳瀟瀟大步朝著山腳走去……
玉簫先生忍不住心中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
他沒有催促楚澤,盡管時間緊迫,因為他相信楚澤。
他相信這個少年,定然能做出決斷。
柳瀟瀟雖然是作了安排,但這最關(guān)鍵的玉簫先生去何處,他自己想要聽楚澤的。
去往山腳,殷家后輩和柳瀟瀟可活,說不得還能揪出這幕后黑手,殺之泄憤。若是去往后山,當盡力營救神算先生。
玉簫先生在等楚澤的抉擇。
時間緊迫,柳瀟瀟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楚澤眼前,楚澤伸手,卻什么也夠不著,什么也抓不住。
他回頭道:“玉簫先生,隨我去后山吧……”說罷,從玉簫先生身邊經(jīng)過,眼睛通紅。
玉簫先生聞言道:“我腳程快,帶你去。”說罷袖袍一卷,將楚澤裹住,不計內(nèi)力損耗般的,朝著后山狂掠而去。
柳瀟瀟也是不敢耽誤,展開輕功,朝著山腳趕去。
只是她不敢用盡全力,山下不知還有各種危機,等著她。
她尚需留力……
但下山的路,倒是比去往后山的路好走許多,柳瀟瀟已經(jīng)到了山下,遠遠的能瞧見平安酒肆的旗幟。
平安酒肆也有兩個守衛(wèi),但柳瀟瀟還未接**安酒肆,一個人影就從林中走出。
這是一個青年人,手上帶著一塊翡翠扳指……
殷師弟就在他手上。柳瀟瀟聽得還有呼吸聲,略微放心,看樣子他應該只是暈了過去。只是他看了看周圍,說道:“果然就你一個人來了,很好,如此,他便也沒用了?!闭f罷,將殷家后輩隨手一拋。
柳瀟瀟不敢輕舉妄動,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這人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怎么?你們只知道大理寺有少卿,難道不知曉,大理寺的最高主事,乃是大理寺卿么?”單看這笑容,溫文爾雅,但說出的話,卻是自負至極。
大理寺主修望氣術(shù),辯人蹤跡乃是好手。他剛才瞧的雖然隨意,卻是暗中運用起了望氣術(shù),這才確信只有柳瀟瀟孤身一人,才敢將手中之質(zhì)的殷家后輩甩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