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臉防備地看了眼凌玉霜,焦急地對那名女子說道:“小姐,沒事的話,我們走吧,夏管家在前頭都快急壞了。”
“公子,那小女子告辭了?!迸釉谘经h(huán)的攙扶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姑娘慢走!”凌玉霜點頭說道。
凌玉霜繼續(xù)前進,只是步伐放慢了速度,不再勿忙。而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那名女子在階處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望了望凌玉霜遠(yuǎn)去的背影之后,才姍姍而去。
這個小狀況的發(fā)生,讓凌玉霜有一些懊悔,頓時沒了游玩的興致,在找到離殤龍宇之后,三人便回了客棧。
在水月閣門口,剛好遇見了司徒品音三人,凌玉霜朝司徒品音點了下頭,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客棧。離殤和龍宇緊跟了進去,司徒品音微微詫異地看著凌玉霜漸遠(yuǎn)的身影。
一輪圓月浮于夜空,月光灑在庭院里,院內(nèi)石桌旁坐著一個人,托腮怔怔地望著明月,嘆了口氣,提起酒壺,倒入杯中,然后拾杯一飲而盡。
都說月圓人團圓,而今我卻身在異鄉(xiāng),團圓之人何在啊!凌玉霜一邊呢喃著,一邊又是一飲而盡。
“凌大少一個人在這飲獨酒,是不是不太好啊?!?p> 離殤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剛才在街上找到你,就見你心情不佳,剛才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凌玉霜避重就輕地說道:“沒事,只是睡不著,就出來喝點酒罷了。”
可惜,離殤一眼就識破了?!坝袼覀冋J(rèn)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以你我的交情,我想當(dāng)個傾訴的對象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
“離殤,我只是突然覺得心情不好,也許是因為月圓之故吧,人說月圓人團圓,而今團圓之人何在呢?”
說完,凌玉霜嗤聲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著凌玉霜,離殤問出了這些天藏在心里一直想問的問題:“團圓之人?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嗯!他是我?guī)煾浮!绷栌袼獞?yīng)道。“你那天送我的玉簪是我?guī)煾傅??!?p> “玉簪?你怎么知道它是你師父的?”離殤好奇地問道。
“那個玉簪是師父過世父母的定情信物,師父一直珍藏著,那一年,師父打算將玉簪送給師娘做生辰禮物,便在玉簪后面刻上了師娘的名字,當(dāng)時他刻完后給我看,還問我字刻的好不好看?!泵篮玫幕貞涀屃栌袼f著說著便開心地笑出來了。
離殤看著凌玉霜的笑容失神了,認(rèn)識她快兩年了,第一次看見她笑得如此的開心,笑的如此的美,這是一種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的開心,一種純粹的美。
“那你怎么和你師父失散的?”
凌玉霜嘆了口氣,“唉!一言難盡,的也不知道從何說起?!?p> “那就從頭說起吧!”離殤?zhàn)堄信d致地說道。
“好吧,看在你這么仗義陪我來找?guī)煾傅姆萆?,我就給你講講。”凌玉霜拍拍離殤的肩膀說道。
“我是個孤兒,至于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有一年冬天,我很餓很餓,有戶人家在屋前作法請神,案桌上放著好多好吃的,當(dāng)看到那只燒雞時,我就更餓了,就趁人不注意抓起燒雞就跑,結(jié)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幾個人追著我,嚷著要抓我去見官,嚇得我頭也不回就往山上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倒在了地上,抱在懷里燒雞也只剩下手上的一塊雞腿,我感到好累好累,連拿著雞腿的手都沒有力氣抬起來,天空中飄起了雪花,我的視線漸漸模糊了,最后失去了知覺……”
說著說著凌玉霜哽咽了。這段過往她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對于待他如親生女兒的凌天豪,她不敢說,跟尊敬的煙姐姐訴說往事的時候,她也只是一語帶過。
“玉霜?!彪x殤看著凌玉霜,眼里寫滿了心疼。
“當(dāng)我醒來,我發(fā)現(xiàn)我已躺在床上,全身無力,我看見了一對夫妻和他們可愛的女兒,見我醒了,又是喂粥,又是喂藥,悉心的照顧著。后來知道了我是孤兒,他們便將我?guī)Щ亓思摇D鞘莻€美麗的地方,世外桃源,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桃花島?!闭f到桃花島三個字,凌玉霜的聲音里透著無限的向往。
“師父不僅收我為徒,還用他的姓給我取了名字叫司徒霜兒,師父不但傳授我武藝,還教我讀書寫字。師娘待我如己出,悉心照顧。我和玉兒一起讀書寫字,她練琴我習(xí)武,感情比親姐妹還親,那三年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光?!绷栌袼两谶^往的幸福中,笑的很甜很甜。
看著這樣的凌玉霜,離殤也跟著開心地微笑著。
“師父師娘非常相愛,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吵起來,而第二天師娘就不見了,師父找遍了整個島都不見師娘的蹤跡,而出海的船只卻不見了一艘,從此桃花島歡聲不再,師父開始借酒澆愁,每日看著玉簪發(fā)呆,后來更是爛醉如泥……”
凌玉霜憂傷的說著,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竟抓起桌上的酒壺扔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離殤身形一閃,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酒壺,而酒水一滴未灑。
“后來呢?”離殤摸著酒壺問道。
“有一天,師父說有師娘的消息,然后帶著我們倆出海去尋找?guī)熌铮Y(jié)果在海上遇到暴風(fēng)雨,船沉了,我和玉兒被救上凌家商船,玉兒傷勢比較重,所以被那位醫(yī)術(shù)精湛的公子帶走了,我則被帶回了凌家,當(dāng)上了凌家大小姐,而師父他不知道是生是死,這些年一直杳無音訊。師父他對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師父,我早已凍死在九峰山頂,而今終于有一絲師父的消息,我決不能放棄任何能找到師父的機會,這就是我為什么堅持要來西南的原因,我不想遺憾終生?!绷栌袼獔远ǖ恼f著。
“玉霜,你放心,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會陪你找到你師父的!”離殤誓誓旦旦地說道。
“謝謝你,離殤!”凌玉霜滿懷感激地說道。
“你我之間,又何須一個謝字!”離殤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了凌玉霜。
一個碰杯,兩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