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清水灣醉酒
掛了陸景行電話、靠在座椅上緩緩松了口氣、她哪里是有會議進來了,是根本不知曉該如何與陸景行言語下去。
起初開始、她以為跟陸景行的婚姻僅限于一星期見一次、若是如此到也還行、可偏生、陸景行似乎不準(zhǔn)備如此、他時常表露出來的關(guān)心、讓她微微有些亂了陣腳,這場婚姻、不應(yīng)該是相敬如賓嗎?
她從未想過要愛陸景行。
所以、當(dāng)陸景行在對她表露關(guān)心時,她亂了陣腳,不敢接招、不敢去承受陸景行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以及各種委婉的遷就、忍讓。
沈清如此聰明,怎會看不出陸景行每一次有意無意的示好。
她頭疼。
伸手關(guān)了電腦、起身、回衣帽間拿上手機轉(zhuǎn)身下樓,她需要靜靜、但顯然、沁園并非一個好場所。
下樓時、南茜見她兩手空空并未想到她是要出門、可當(dāng)她朝停在院子不遠處的車而去時,眸中帶了一絲絲驚愕;快步跟過去,淺聲道;“太太要出門?”
準(zhǔn)備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她怎忘了,這屋里,還有個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自己的南茜;“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做我的晚餐了?!?p> “先生剛剛特意打電話吩咐過了,說讓太太晚上在家多吃些,”陸景行掛了沈清電話,便將電話撥到主宅座機上,吩咐南茜弄些合乎沈清胃口的菜,叮囑她多吃些,在總統(tǒng)府,起得晚、早餐未吃,吃了幾口水果沙拉,說是中午多吃些,哪里有多吃?反而是吃的更少了,他這才想起吩咐南茜。
“先生若問起來、說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餐就明日吧!”她是如此說的,說完不等南茜反應(yīng),開門,上車,離開。
揚長而去。
站在主宅門前的南茜,心底一頓。
她想、該如何開口同先生說此事。
黑色奔馳奔馳在路上,順手將車窗放下來,感受寒風(fēng)吹打自己嬌柔的臉面,她想、若下次在跟陸景行提起此事時,一定要當(dāng)面說,再也不能給他機會讓他威脅身邊人,上次她想提起話題,卻被陸景行冷冽警告聲給打斷,今日她想說,卻臨陣脫逃。
她并未去哪里,只是驅(qū)車回了清水灣,推門進去,按開客廳大燈,站在玄關(guān)處時,她竟想起了陸景行在首都那套公寓,乍一看,這兩間屋子的格局竟然頗為相似。
以至于她站在門口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的清水灣,是她的屋子。
沒有陸景行的氣息。
伸手將客廳窗簾拉上,而后轉(zhuǎn)身進了酒柜、隨手在柜子里撈了瓶酒出來、行至廚房拿出杯子,開始一人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自斟自飲,客廳電視機在放著喜劇片。
她很孤獨、孤獨到需要電視來慰籍自己的心靈。
只有電視機的聲音響起,她才不至于覺得自己此刻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到處飄浮,這里明明是清水灣,明明是她的家,可為何?如今連這里都給不了她慰籍?
那她該如何?該如何自處?
嫁給陸景行之前,唯有清水灣能給她安全感,嫁給陸景行之后、哪里都成不了她的避風(fēng)港,她想,住在清水灣一宿好了,沒有任何負擔(dān),可她不敢,她怕,怕若是今晚睡在清水灣,明日等著她的,又是閣下秘書“親切”的問候。想著、她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如今卻活成了這般模樣,叫她怎有臉面面對多年前的自己?
就在這間屋子,就在這個茶幾上,陸景行寬厚的大手握著她在結(jié)婚協(xié)議上簽字,而后、世人見著她都恭恭敬敬喚她一聲陸太太。
陸太太?她不屑的很。
這日傍晚、她在清水灣三瓶洋酒下肚,喝的整個人暈暈沉沉,伸手將桌面上的酒瓶扔進廚房垃圾桶,而后踉蹌上樓,未卸妝、未洗澡,未換衣服、倒床就睡,此時的沈清覺得格外輕松,這些年、她酗酒、極大部分原因是喝醉后能帶給她片刻安寧,就好比此時,婚后近一個月、今日是她最為舒心的時刻。
五點到十一點,這期間,她睡得格外安寧,十一點半,她睜開眸子、有些頭疼欲裂,看了眼時間、再將隨手扔在桌面上的手機拿起來,十幾通未接電話,沁園的,陸景行的。看了眼,未回電話,伸手將手機扔在地毯上,再度將腦袋悶進被子里。
十二點整、她起身,行至浴室,整理儀容,返身出來伸手將床上被子抖整齊,穿上外套,拿著手機、喊了代駕、準(zhǔn)備回沁園。
不料一開門、便見南茜帶著沁園保鏢杵在門口、嚇得她面色有一絲寡白,險些驚呼出聲,于是、冷冽的眸子朝她射過去,南茜見她出來,頷首低聲道;“太太?!?p> 她是惱怒的,只因覺得自己在沁園、在陸家,根本沒有任何藏身之處。
“誰讓你們來的?”此時她滿身酒氣立于清水灣門口,南茜抬眸時,不免將眼眸朝屋里望了望,眼神中帶著一絲絲探究,沈清將她這抹探究的眼神很好的抓在眼里,而后一伸手,關(guān)了大燈,屋內(nèi)一片漆黑。
語氣有些不悅道;“南管家在看什么?覺得屋里有人?可否要我請你進去屋里屋外瞧一遍?”
聽聞冷冽的語言、南茜才知曉自己逾越了,而站在身后的兩名保鏢至始至終都未言語半分。
這晚、沈清滿身酒氣回到沁園,且面色陰沉,讓一眾傭人不敢言語半分。
她滿身怒火直接上樓,并未在樓下停留半分,片刻,她正在衣帽間脫衣服,南茜端著一碗醒酒湯上來,放于臥室圓桌上。
她想輕聲退出去,不料衣帽間響起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她聽見的嗓音;“南管家在豪門貴族中伺候主子多年,應(yīng)當(dāng)知曉何話該說,何話不該說,我為人算是友善,不喜為難你們這些傭人,該說的,你敞著說,我無半分阻攔,不該說的,南管家掂量掂量在出口,我與你家先生本就感情不算深厚,若因了什么事情發(fā)生爭執(zhí),南管家說我該如何處理?”
沈清面色陰沉,但語氣平靜,一邊說著,一邊脫了身上的風(fēng)衣外套,掛在衣架上,放于一側(cè)擺放好,興許是覺得不夠整齊,還伸出手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