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不如煙④
莫深堔很久沒有睡得那么好了,窗外的太陽已經(jīng)非常烈了。
早上的鬧鐘和電話鈴聲他一個也沒聽見。
打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許笙歌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他疑惑許笙歌什么時候也有他家鑰匙了?家里沒有宋七微來過的痕跡,他扭頭問許笙歌:“你怎么進來的?”
許笙歌回頭看著他,拿起桌上的鑰匙搖呀搖,她說:“莫大少爺,你昨晚回來是不是忘記拔鑰匙了?”
莫深堔認(rèn)得那串鑰匙,那不是他的。上面掛著一只小小的瓷器流氓兔和他的一模一樣,是他和宋七微在兩元店買的。
莫深堔沒有回答她,打開了另一間房門。
里面沒有人,藍(lán)色被子好好的疊在那里,桌上的東西也沒有動過的痕跡。他有急急去開另一扇門,地上的顏料盤已經(jīng)干透了,畫還是前天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宋七微又不見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會畫畫???”許笙歌聲音從背后傳來,手里還拿著鑰匙。
“嗯,把鑰匙給我,人可以走了?!蹦顖薜恼f,黑色的眸子如潭水一般不見底。
“莫深堔,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給你送數(shù)學(xué)建模大賽的資料,你就這么趕我走了?!痹S笙歌難以置信看著他,許笙歌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認(rèn)識莫深堔了。
“宋七微從來不會把鑰匙忘記的,更不會開門只開一半就走?!蹦顖拚Z氣平淡,靜靜地看著她說:“你是不是見到宋七微了,在門口的時候?”
許笙歌把鑰匙扔在地上,整個人都是憤怒的,她瞪大眼睛說:“你懷疑我把她趕走了?莫深堔,我是喜歡你,我是嫉妒她,但我許笙歌再不要臉,也犯不著和一個精神病患者過不去?!?p> 說完她就摔門跑出去了。莫深堔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他只是想問她,是不是看見宋七微了,女人的心思,真難懂!
他撿起地上的鑰匙,流氓兔的耳朵掉了一只,他想宋七微看見了指不定會大鬧一場,于是把自己的那一只給她換下來。
客廳的茶桌上放著許笙歌帶來的一疊資料,莫深堔隨手翻了翻就放下了。心里亂糟糟的,打電話給宋七微,手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只好打電話給蘇淺,問他宋七微在不在。
蘇淺說:“不在?!?p> 語氣似乎略微有些無奈,莫深堔沒有追問,只是說:“她不見了,鑰匙插在我的家門口。”
他們同時想到一個人——顧以南。
莫深堔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宋七微的,所以這輩子宋七微才這么折騰他。
莫深堔按照蘇淺給的地址,找到了顧以南的家。這是莫深堔第一次見到顧以南本人,比照片更帥氣,棱角分明,眼眸里帶有一種不明的東西。
他說:“原來是你??!”
莫深堔不明所以,顧以南認(rèn)識他?
“你好,我是七微的朋友,她在這嗎?我給她送鑰匙?!?p> “顧以南,七微的未婚夫?!?p> 顧以南友好的與他握手,并以是宋七微的未婚夫自居。莫深堔微愣。宋七微坐在沙發(fā)上,沒有說話,莫深堔看過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她眼睛的躲閃。
“你鑰匙丟我那了,我給你送過來,早些回去?!蹦顖薨谚€匙放在桌上,沒有說要帶她走,因為在莫深堔看來,正常時候的宋七微是自由的。
顧以南送走了莫深堔,他走到宋七微的旁邊坐下來,他說:“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不關(guān)你的事?!彼纹呶拹旱恼f。
“我是你未婚夫,怎么不關(guān)我事?”顧以南一手搭在宋七微的肩上,被她用力的拍開了。
“八字沒一撇!”宋七微鄙夷道。
顧以南眉毛一挑,笑著說:“七微,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以前是這樣,以后也會是這樣?!?p> 宋七微臉色平靜,好像顧以南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一樣??粗@樣的宋七微,顧以南卻沒有那么平靜,他又說:“七微,這些年我雖在美國,但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全部知曉,你過了鋼琴十級,繪畫作品獲獎,還有你怎么認(rèn)識莫深堔的,我全都知道。”
宋七微冷笑:“說完了嗎?說完我就先走了!”
她抓起桌上的鑰匙,朝門口走去,身后傳來顧以南陰惻惻的聲音:“宋七微,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宋七微把手里的鑰匙抓得更緊了些,鑰匙尖尖的地方刺得她手心都疼了。她大步離開了顧家。
莫深堔終于舍得回學(xué)校了,迎來方丈劈頭蓋臉的一頓訓(xùn)。
“三天兩頭的翹課,當(dāng)學(xué)校是你家開的不成?”
“不要覺得快畢業(yè)實習(xí)了,就不把老師放在眼里。學(xué)生就要有學(xué)生的樣子……”
面對怒氣沖沖的方丈,莫深堔只是笑笑說:“我這不是生病了嘛,病得突然都來不及請假了。”
方丈也見慣了莫深堔這幾年時不時地翹課,也就沒在往下追究了,只是提醒道:“下周就是數(shù)學(xué)建模大賽了,你可別給我出什么叉子?!?p> “知道了?!蹦顖拚J(rèn)真的回道。
上課的時候,看許笙歌故意找了一個離他遠(yuǎn)點的位置,莫深堔摸摸鼻子,有些無奈,她還在為上午的事情生氣。
莫深堔是很少把人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他所記得的人不多,高中同學(xué)認(rèn)識的寥寥無幾,還有聯(lián)系同學(xué)也少之又少,許笙歌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中唯一一個女性朋友。
他們都開玩笑說,許笙歌是他的女朋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即使她喜歡他也不成。
莫深堔不是那種智商高,情商低的人,也不是那種喜歡拖沓別人感情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明確的跟許笙歌表示,他和她只能做朋友,普通朋友。
但許笙歌不是這么的想啊,她想只要她一直陪著他,終有一天她會住進他的心里??墒撬劝〉龋瑓s等不到他回頭看她一眼。許笙歌不是沒人追,只是她不想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很多人都覺得,談一場戀愛吧,就當(dāng)是為將來的婚姻練練手了。
執(zhí)著如她,高傲如她。她覺得即使戀愛,也要和自己喜歡的人,愛的人一起談戀愛。
下課的時候,莫深堔本來想找她談?wù)?,后來又想想算了,就讓她怎么誤解下去,也許有一天就把他給忘了。
時光掠影酒吧內(nèi),季云凡又給莫深堔送上了特調(diào)的雞尾酒,這回不是雙色而是三色的,被其他調(diào)酒師戲稱為:老板特調(diào)。
“你這是想毒死我啊?”莫深堔喝了一口,便齜牙咧嘴道:“你不是在里面加了檸檬汁?老干媽?你……這還是酒嗎?”
季云凡不可置否的笑笑說:“沒有的事,我像那種亂來的人嗎?”
“像!非常像!”說完莫深堔就拿著季云凡早準(zhǔn)備好的一大杯水去了衛(wèi)生間,嘴里的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酸爽,他這是要去漱口呢!
從衛(wèi)生間回來,季云帆知道他今天約了一個客戶見面,又該不醉不歸了。所以給他準(zhǔn)備了一盒飯,當(dāng)然這不是酒吧的飯菜,而是外面打包的。
“你還沒吃飯吧?這飯先吃了,不然等下吐得半死不活是小事,別他媽胃出血進醫(yī)院就不好了?!奔驹品舱f。
莫深堔有嚴(yán)重的胃病,這事很少人知道,季云凡算是一個。所以在季云凡面前,莫深堔也就不矯情了,接過方盒就在吧臺開吃起來。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吃?”季云凡無奈的說。
“就近原則?!蹦顖抟贿叧?,還一邊往入口出瞄,
季云凡問:“你今天跟許笙歌吵架了?”
“沒有的事情?!蹦顖薹畔虏秃校帜昧思埥戆炎觳粮蓛袅瞬爬^續(xù)說:“今天上午我起來就看見許笙歌在我家客廳,正納悶她怎么進來的,她說門上有鑰匙,我一看是七微的,就問她是不是看見七微了,她就生氣了!”
季云凡很久都沒有聽到過莫深堔跟他解釋發(fā)生什么事了,他以為這次也不例外,沒想到莫深堔卻那么直白的說了??磥砩洗文敲匆缓穑€是有點用處的。
不過聽了莫深堔話,季云凡恨鐵不成鋼道:“你這么問她,她肯定生氣啊,你懂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克隙ㄓX得你認(rèn)為她趕走了宋七微。”
莫深堔撓撓頭說:“我倒是沒想過這個,你怎么一說,倒像是這么回事。不和你說了,我那個客戶要到了,我出去接他一下。晚上就麻煩你送我回家了?!?p> “你回頭給人家道個歉??!別讓她心里不痛快!”季云凡喊道,莫深堔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酒吧里的喧囂讓他聽不清季云凡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