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警方的一些調(diào)查結(jié)果,也給我提供了很有價值的線索。
首先,他們認(rèn)為兇手曾經(jīng)是一名慣偷。這是基于現(xiàn)場腳印分析的結(jié)果。鞋底外側(cè)磨損厲害,里側(cè)卻相對較輕。腳后跟磨損小。這是典型的“小偷”腳。我也認(rèn)同這個觀點,因為那天看到,就覺得那人腳步格外輕盈,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曾經(jīng)接受過“盜竊訓(xùn)練”。
可是一個小偷高手,為什么突然來偷孩子了?做了新的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嗎?
而且警方并非像我說的,不知道兇手的正臉。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路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甚至拍到了兇手的正臉,跟我見到的那張臉一一模一樣。他們也獲得了兇手留在現(xiàn)場的指紋,但是無論是指紋還是臉,都沒有身份記錄。確認(rèn)不了他的身份。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失蹤孩子的下落。
單從案情看,這案子并不復(fù)雜??晌腋杏X處處又好像藏著點什么,暫時還說不清。我?guī)еY料,打算去找鄔遇。只是驅(qū)車去汽修店的路上,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一時腦子里卻連不上。
小華在店里,鄔遇卻不在。小華說,他和兩個伙計一塊去隔條街的飯館吃飯了,還非常熱心的把地址和他的手機號給了我。
我把車停在又小又破的餐館門口,地上還有油膩膩的水漬。一看表,都中午2點了,小店的露天院子里還坐滿了人。我一下子就看到鄔遇和兩個修理工坐在最里頭一桌,正猶豫要不要在外面等,他卻已看到我,喊道:“譚皎。”
我于是走過去,那兩個修理工像是認(rèn)出了我,都露出驚訝的笑,看鄔遇的目光自然充滿曖昧。鄔遇像是完全沒察覺,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放在自己身旁,說:“坐?!比缓罂匆谎勰莾扇?。那兩人笑笑倒沒說什么。
我無所謂的,我們之間很清白嘛。只摸過一下臉和手,算什么曖昧??墒钦娈?dāng)我坐下時,在他身側(cè),大庭廣眾之下離他很近。而他看著我,我突然覺得臉有些發(fā)燒,喉嚨也有點干。
以及……很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忘了吃東西。怎么掃一眼桌上的殘羹冷炙,都有種很美味的感覺?
鄔遇問:“有事?!?p> 我點頭。
他說:“好,待會兒聊?!?p> 我說:“好?!?p> “吃了嗎?”他問。
我老實答:“沒。”
他笑了一下,拿起桌上那張簡陋的菜單給我,說:“點兩個菜?!蔽医舆^,有些矜持地看著。這時那兩人已站起來,說:“遇哥,我們先回店里了?!编w遇答:“好,你們先去,我買單?!逼渲幸蝗诵χf:“當(dāng)然你買單。”鄔遇沒說話。
我假裝沒聽到。點了兩個菜,鄔遇叫來服務(wù)員,把桌子重新打算干凈,又給我倆各倒了一杯水。等菜的時候,我把案件資料遞給他,他看得很仔細(xì),整個餐館,就我們這桌安安靜靜。
過了一會兒,我說:“既然知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今天還修什么車,為什么不來找我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抬頭看著我:“不是你說要一個人靜靜嗎?”
呃……是我說的。
他又低下頭說:“不過你如果到今天晚上還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哦。”
我的心中,忽然有一絲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