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諾~,要是我~一直留在這里的話,就可~能發(fā)生~變化了啊?你~這樣還算是我的助~手嗎?”
被喚作多米諾的紅世使徒的仆人——磷子,一邊用手擦揉著終于被送開的臉,一邊把眼前只把上半身轉(zhuǎn)了過來反向走著路的教授說道:“剛才你不是說過不會回收啊?好哄好哄(好痛好痛)?!?p> “多~米~諾~,你似乎稍微欠缺了一些研究時必須的頭~腦靈活性啊……”
磷子又再次被捏扯了起來,在他們前進(jìn)的方向上,跟形成柱子時一樣,先是銀色的光點集中在一起。
過了半秒后,一道由左右兩扇門組成的大門出現(xiàn)在眼前,并同時往內(nèi)打開。
“歡迎你回來,‘貝露佩歐魯’參謀閣下?!?p> 隨著一個不知是誰的聲音響起,一道白色的光芒把走廊的黑暗盡數(shù)抹消,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三人已經(jīng)置身于一個煞風(fēng)景的寬廣半圓形房間的一角,在他們的面前,一個男人正以彎腰的姿勢面向最前面的女性。
他的背后收束著一對篇幅翅膀,身手垂著一條細(xì)長的尾巴,放在胸前的右手指甲異常銳利,從大堆黑發(fā)之間可窺見尖尖的雙耳和兩只角。
用鐵釘固定著的厚實皮帶上,還懸掛著一把收在厚長稍中的大彎刀。
那是這個時代很少見的古典式惡魔形象,可是——“宮橋收納完畢,星黎殿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入定時回游了?!碑?dāng)他把彎著的腰抬起來之后,出現(xiàn)的卻是一個毫無其實,甚至可以用小人物來形容的中年男性相貌。
瞇著縮線的眼睛,下垂的眼皮,像是用木頭削出來的臉型,以及長在那前禿的額頭兩旁的鬢發(fā),都讓人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同情和憐憫之人。
再仔細(xì)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身上穿的也是極為平凡的西裝,跟身上附屬品的搭配非常不協(xié)調(diào)。
突然,他的臉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
“噢哇!探耽求究大人.!?”
“嗯~呵呵呵,好~久沒見了呀,費可魯~”
教授的上半身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僅僅是把頭部扭回到前方,笑著說道。
他背后的多米諾也把巨大的身體向前傾斜,打招呼道:“你好,好久不見了,嵐蹄大人。”
戴著眼帶的三只眼的女性,貝露佩歐魯,對驚訝不已的費可魯不屑一顧,徑直望半圓形房間的正中央走去,掛滿她全身的裝飾品不斷發(fā)出當(dāng)啷當(dāng)啷的碰撞聲。
在那呈缽型往下延伸的樓梯低部,有一個被煤煙熏得黑乎乎,而且裝滿灰的巨大爐灶。
她察覺到那爐灶似乎跟平常有點不同,本來應(yīng)該插在那里的仗和槍都不見了……
她沒有回頭,只是向后面發(fā)出聲音:“費可魯,TRIGON和神鐵如意都好像不見了?。俊?p> 被這么一問,費可盧就像彈簧似的整個彈起,站得直直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對這個極少出現(xiàn)的狀態(tài)作出說明:“是!因為兩位大人都出去辦事了!”
“兩個都去了?”
“是,將軍大人在六天前,大御巫則在三天前,兩位大人都說要外出執(zhí)行御命,各自出發(fā)了!”
的確,插在這個巨灶的“格新諾姆”上的寶具,都被規(guī)定只有在執(zhí)行御命時才能使用的。
但不管怎么說,在貝露佩歐魯看來也是一件頗為難以置信的事。
一位是連根據(jù)地星黎殿也極少踏足的將軍“千變”修德南,另一位則是接受御命這種事本身就極為罕見的巫女(大御巫為尊稱)“頂之座”黑卡蒂。
(嗯,這會不會是什么大事發(fā)生的預(yù)兆呢)
這兩人加上參謀“逆理之裁者”貝露毆佩魯“合稱為“三柱神”乃為世所恐懼的紅世使徒最大級別的集團(tuán)化裝舞會的最高級干部。
這三人同時展開活動的情況,是在這數(shù)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不是別的,還有零時迷子的那件事……看來把教授帶回來還是正確的選擇)
然而,貝露佩歐魯卻沒有把這種內(nèi)心的驚訝表露在臉上。
(首先等黑卡蒂回來,然后看看有沒有頭緒,再從長計議吧……)
她一邊考慮一邊輕輕揮了一揮左手,纏繞在她雙肩直到臂膀周圍的鎖鏈,隨著他的動作向著巨灶飄去。
然后就在填滿了灰的巨灶平面上一圈一圈地繞成了螺旋形,懸浮于其上。
過了一會兒,等這個步驟完成之后,她終于回過頭來。
“費~可~魯,我的研究室,應(yīng)~該還保持著什~么都沒動的狀態(tài)吧.?”
“是是是,是的,當(dāng)然了,探耽求究大人!”費可魯向正用可怕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教授說道。
“哎呀呀,我還打算讓黑卡蒂高興一下,故意沒跟她說要帶你回來的事,沒想到碰巧她外出了,真可惜呀?!?p> “嗯~黑卡蒂?嗯那到~底是誰啊?“仍然保持著上半身向后的姿勢,教授歪起腦袋回憶起來。
他似乎并不是故意裝模作樣,而是一副很認(rèn)真思考的表情。
在他身后的多米諾走進(jìn)他耳邊說道:“教授,就是吹笛子的巫女大人啊,你不是為她改造過十六次笛子嗎?嗚啊好哄好哄(好痛好痛)!”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當(dāng)然!~肯~定記得這個的!”教授用他那向著后面的上半身捏扯著身后的多米諾。
而另一只手,則為了做出表示疑問的動作——(把手掌貼在額頭上)而在后腦勺上摸來摸去尋找著額頭的位置。
“可~是,沒想到連那孩子也會有外~出的時候,我還是現(xiàn)~在才知道的!”
“包圍著這個星黎殿的‘秘匿圣室’,是會妨礙那孩子展開她的力量的,我還特意為她邀請了客人來,實在是白忙了,不過她也會很快就啊,對了!”總算從教授面前退下幾步松了口氣,一臉寒酸相的紅世魔王,又馬上被質(zhì)問道:“費可魯,‘壞刃’有沒有來過?”
費可魯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回溯自己的記憶,然后回答道:“是!停泊的來訪報告,以及歸還的巡回士與搜索獵兵的聯(lián)絡(luò)中也沒有關(guān)于他的消息?!?p> “是嗎……我在路上碰到他的時候,還特意告訴了他回游路線跟停泊地大概還在東洋那邊有什么事辦呢。”
“哼,那種家伙……”
“嘩——“的一聲噴出了蒸氣的多米懦嘟噥道。
這個平常性格溫和,對使徒也恭敬有禮的磷子(其中也有一些與制作者相似的粗魯無禮的家伙),居然會產(chǎn)生這么明顯的怒意,令貝露佩歐魯也覺得極為罕見。
(說起來)
當(dāng)時碰頭的時候,壞刃那邊也顯得有點怒氣沖沖。
雖然那個男人也是個愛發(fā)牢騷的人,但說到他發(fā)怒的場面,在她度過的漫長歲月里也沒有看到過幾次。
“教授,你到底對壞刃做過些什么啊?”
被問到的教授卻用鼻子發(fā)出哼的聲音:“我~什么都沒~有做啊,反~而是那個~頑固不化的家伙,把我的研究和~實驗~——”除頭部外上半身前后顛倒的教授,稍微把臉往下沉了沉。
費可魯像是洗而恭聽一般豎起耳朵,而多米諾卻反而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悔辱成'瘋——狂的破機(jī)關(guān)……!!”仍然前后顛倒的上半身上,雙臂開始蠢蠢欲動。
由于多米諾剛才退后了一步,這次變成是費可魯被他抓住了。
“——嗚噢!”
“教授,那是我的部下呀!”
被貝露佩歐魯這樣一責(zé)備,教授才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捏著的是別的人。
他的頭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怒罵道:“多~米~諾——!你居然給外面的人添麻煩,這樣還算是我的助手嗎?”
“嗚——!對不喜對不喜(對不起對不起)!!“看到教授重新又再捏起多米諾的臉,貝露佩歐魯只有嘆了口氣,然后問道:“那么,壞刃那么生氣到底是為了什么?”
“嗯——我一點也不明白啊,我只是對那家伙手上的一個古董,進(jìn)行了一次超級強(qiáng)力而又帥氣的改良,然后那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就大發(fā)雷霆了……多米諾,你應(yīng)該還拿著那個吧?”教授一邊神神秘秘抿著嘴笑,一邊向下屬下達(dá)指示。
多米諾一邊擦揉著臉,一邊打開了煤氣罐般圓鼓鼓的肚子。
“好痛好痛,好的,請你稍等——嗯……”
“改良成超級強(qiáng)力而又帥氣的古董噢,有了!就是這個!”它從滿是機(jī)械零件的肚子里,抓出了一柄劍來。
那是一把具有西洋風(fēng)味的雙手大劍,從整體上看,可以感覺到凝縮了在裝飾中的高超藝術(shù)感以及寶具本身的獨特風(fēng)格,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是相當(dāng)厲害的名刀。
多米諾輕易把它舉到頭上,并在劍柄的“按鈕”上——“嘿!”地按了下去。
“嘎嘎嘎——!”
劍身突然高速旋轉(zhuǎn)起來.正當(dāng)教授因看到自己作品的技能類而陶醉不已的時候,貝露佩歐魯為了確認(rèn)而問她道:“這個是?”
教授把身手顛倒的上半身,(轉(zhuǎn)一了個半圈)扭回原裝之后,挺起胸膛大聲地回答道:“這是鉆子?。 ?p> “鉆子……?”
教授得意洋洋,很自豪似的張開雙臂,再次回答道:“對!這就是我浪漫的結(jié)晶,鉆~子了!”
像是要和教授的聲音較量一番似的,“嘎嘎嘎——”劍身旋轉(zhuǎn)的聲音回響在星黎殿的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