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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二月花開,紅妝盡染——二月紅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逝水盈沫 2053 2017-10-12 22:54:14

  “這個世界,能讓我犧牲性命來保護,只能是她一人。什么國家,什么民族,如果沒有她,于我有何意義?”——二月紅

  皆言戲子薄情,薄如一面,其實薄情何嘗又不可謂是情深至極,不過是于一人深情,用情至深,再無余情,除此一人,皆是薄情罷了。換紅裝,畫紅妝,站在風樓月影之下,一臺戲,一雙人,只唱與心愛之人聽。他是長沙一戲難求的花鼓戲名角,是《老九門》中上三門排名第二的人物,亦是九門之中最為薄情的柔情人——二月紅。

  自古忠愛兩難全,擇其任何一方,終成執(zhí)念。張啟山和二月紅,是老九門中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物,如果說張啟山是一種心懷民族大義的“大愛”,那么二月紅則是一種惟愿愛人平安的“小愛”,他們的愛,沒有一方比一方的少,正因為這兩種愛都如此濃烈,無從讓步,所以這樣的兩個人也便終成陌路。

  ——“大佛爺,你明明可以救的,你為什么見死不救!”

  ——“這個女人不死,必有千千萬萬的百姓遭難,以一人之命得保我們的民族,這孽即使萬死,我也得抗!”

  恍惚間看見那日,大雨傾盆,天色昏暗,二月紅背著奄奄一息的丫頭,他的妻子,不再顧著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毅然決然地跪在張啟山府邸門前,什么尊嚴臉面統(tǒng)統(tǒng)不要,他只要能夠救他背上那個女人一命!

  “佛爺,只求你救丫頭一命。”

  冷冷的鐵門緊鎖,絲毫沒有被他的哀求撼動,風雨夾雜,他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兒,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他清秀的臉上赫然幾行清淚落下,她那越來越微弱的呼吸一次次刺痛著他的心,他能做的只有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乞求張啟山賜給他那一方救命之藥,盡管他比誰都明白,張啟山不會給他的,因為,國家和民族需要他二月紅,張啟山希望他是一個沒有任何牽掛和顧慮的二月紅,而只要丫頭還活著,二月紅不可能不顧性命地為國家和民族做事,所以張啟山是不會允許丫頭活著的。

  江山與美人,忠與愛,當如何選擇,當孰輕孰重?我曾問過一位友人,他的回答是“此一人且未安,何來天下人之安”。所謂癡情男兒當如是,如若連身邊最愛的人尚且未安,怎還有多余的心思去顧及天下?如若連身邊最愛的人還保護不好,怎能夠有余力去保護天下人?我想,這便是二月紅的選擇,紅裝戲子,吟風弄月,他骨子里不可避免地帶著些許柔情,他不像張啟山那樣征戰(zhàn)疆場的軍人,早已練就出一身鐵石心腸,他也不像解九爺那般游走于商業(yè)交易,懂得如何靈活處事,他只能選擇一種,也只會選擇這一種,一旦選擇了,就會頭也不回地一路向前,哪怕是撞得頭破血流,也絕不會回頭,而張啟山亦是如此,他二人,誰都沒有錯,不過是選擇了兩條背道而馳的道路,這一點,他們心里都明白。

  《老九門》作者南派三叔這樣描述二月紅:“不是說世間沒有好男人了嗎?我就偏寫一個一條路走到黑的,強大,癡情,專一一生的男人世間還是有的?!倍录t活到102歲,死后與妻子合葬,棺材比妻子的高了一截,只是為了能夠讓他心愛了一生的丫頭,能夠再次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婉婉唱戲。南派三叔說,遇到二月紅這樣的男人,是丫頭的大幸,又是世間其他女子的大不幸。因為深情都賦予了一人,這世間又平白無故地多了多少傷心女子。

  忘了誰曾說過,沒有了丫頭的二月紅,才是最厲害、最難對付的二月紅。丫頭死后,二月紅便徹底失去了軟肋,徹底無所顧忌,仿佛一切的人,一切的事物,都與他無關(guān),他的命也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的。

  “張啟山,能讓我二月紅為之傾覆一切的只有那個女人!”二月紅冷靜地指著屋內(nèi)的靈牌,顫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激蕩,“國家!民族!蒼生百姓與我何干!”

  “我張啟山的全家都在這里,只要你答應我唱這一出戲,你要我全家的性命,都盡管拿去。張家子孫,給我統(tǒng)統(tǒng)跪下!”

  二月紅雖然對張啟山的見死不救一直心懷憤恨,但當面對張啟山全族子孫一個個地跪在自己面前,只為請自己為日本人唱一出戲時,也許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這世界上竟然可以有另一個人,像自己的執(zhí)念那么地深。他知道這執(zhí)念的厲害,他也知道,這場戲,他不得不唱,他不得不答應。

  “張啟山,你瘋了,你瘋了?。 ?p>  “好...我去唱...”

  這一聲“好”,不是因為已經(jīng)放下仇恨,不是因為他被張家人感動,不是因為他也心懷國民,而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二月紅,以前的二月紅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而如今的二月紅已經(jīng)無所謂了。失去了最愛的人,如同自己也連同變成了一個木偶,埋在地下,其他的一切如何如何,于他已經(jīng)毫無干系,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仿佛連做出的決定也不是自己的,他讓他唱,那他便唱吧。

  我無比佩服他這樣的男子,竟然可以愛得那樣刻骨銘心,也可以在摯愛逝去之后活的那樣了無牽掛,其實看似溫和柔情的二月紅也未必沒有陰狠毒辣的一面,說實話,九門之中誰人不陰狠?但我更愿意記住的是他那份世存無幾的癡情,和那為了愛人而堅守的執(zhí)著,一生只愛一個人,一生只為一人活,深情于此,薄情于他,當時這世間最純摯珍貴的愛情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癡情是你,薄情也是你;看得清的是你,看不清的還是你。你的愛太深沉,身為局外人的我無法體會,惟愿多年后,你仍是那個在柳月下娓娓而唱的紅衣戲子,一曲只為一人唱,而臺下抹溫柔的目光,則永生相隨。

  二〇一七年十月十二日

  逝水盈沫寫于河南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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