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救我!”
莎芳用盡了生命的最后一絲力量,喊出了這四個字!
但只有苦命的阿飛能夠聽到,旁人只看到了莎芳絕望的吶喊動作,卻不知她喊得是什么。甚至有些人認(rèn)為,這是她在最后時刻向苦命的阿飛發(fā)出哀求什么的。
求生欲望是人的本能,即便是「善母」也不例外!
七星樓的人,在這一刻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莎芳的絕望和掙扎情緒,那張原本憐憫世人的臉上,映著凄美無倫的神情,即便是石頭做的人都會心軟!
但是殺心已起的阿飛,怎么可能放過她呢?
“嘭!”
一瞬間,雙方的招數(shù)和真氣碰撞了數(shù)十下。莎芳絕不會坐以待斃,她畢竟也是大明尊教的善母,武功僅次于徐開山這個大尊。武功「逍遙拆」共有二十八式,借助銀棒施展出的拆氣高度凝練集中,每一道都足以穿金裂石!但是阿飛卻用拳頭和手掌將這二十八道拆氣一一接下,并且在第二十九拳的時候砸中了莎芳的嬌軀!
致命的真氣涌出,幾乎只有一瞬間,莎芳悄目之中的生機驟然消散。她等待的最后的希望沒有到來,如櫻花一般的嘴唇中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嘆息了一聲。然后手一松,「玉逍遙」頹然墜地!
一只手卻是半空接住了它。
在眾人的目光中,阿飛就這么一手提著「玉逍遙」,另一只手卻是扶著莎芳的嬌軀將她輕柔的放下,仿佛是扶著她入眠一樣,緩緩伏倒在了腳下的木板之上。
到此為止,大明尊教覆滅!
善母、五明子、五暗子,教中精英都是伏尸與此。即便是其他地方還有一些教眾活著,卻也是茍延殘喘,失去了教統(tǒng)的傳承。在風(fēng)云動蕩、處處殺機的大江湖,大明尊教已經(jīng)不可能有絲毫復(fù)興的可能。除非是半年之后,這些人重新復(fù)活再度糾結(jié)起一只隊伍!
如當(dāng)年的明教一樣!
只是在這一次破碎虛空的任務(wù)中,他們已經(jīng)成了犧牲品,徹底的出局了!
做完了這一切,即便是真氣強悍如阿飛,也是在此時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色。他站直了身子,因為真氣退潮下去的衣衫不再鼓蕩,而是平靜的貼在他的身上。呼吸卻慢慢的急促起來,不得不默默運功平息,臉上竟是出現(xiàn)了一股不正常的紅色!
七星樓上下的目光卻都看著他,此時的安靜和方才那風(fēng)云激蕩的打斗截然不同,樓里面竟也是醞釀著一種奇異的氣息。許多人都屏住了呼吸,用一種奇異的心情等待著,似乎一切都沒有結(jié)束。那阿飛也垂手站在原地,仿佛等某人或者某一群人在七星樓的某一層躍躍欲試,會再度朝這個武林盟主發(fā)起精彩而炫目的挑戰(zhàn)!
但是等了好久,終究沒有人再度跳出來。
阿飛嘆息了一聲,道:“可惜了!”
人群這才起了一陣騷動,心想你可惜什么?是可惜大明尊教的覆滅,還是可惜沒有人繼續(xù)朝你出手,讓你不可以繼續(xù)裝逼了?
卻見阿飛低著頭,看著那「善母」莎芳嘆道:“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看到你口里的‘尊者’出現(xiàn)!我知道他并不是你們大明尊教的。因為你們大明尊教的大尊是徐開山,他已經(jīng)死了。那么這個‘尊者’,想必是之前給你許下承諾,說在關(guān)鍵時候一定會出手的那人吧!可惜他沒有來,你和你的大明尊教都被騙了!”
聽著這些話,整個七星樓又是一陣騷動。
阿飛抬頭看向了七星樓的四周。無數(shù)的視線交織中,他昂首而立,幾乎在一瞬間與所有的目光都對了一遍。這一次有些人畏懼他的目光明亮,情不自禁的轉(zhuǎn)了開去。有些人卻是越發(fā)有興趣,盯著他想要看的更加明白。經(jīng)歷了一番激戰(zhàn)的阿飛,身上并沒有什么血跡,還是如之前那般模樣,只是無人再露出那種激烈的挑釁意味了。
“其實我一直在等一個人,大明尊教沒有膽量敢來單獨圍殺我。只可惜善母口中那個‘尊者’沒有出現(xiàn)。唉,為了給他出手的機會,我甚至留下了莎芳,單獨擊殺了她,還故意露出了很多的破綻!但是結(jié)局你們也都看到了,那個人還是很沉住氣,沒有冒險,甚至連弄出一點動靜來牽制我的意圖都沒有!說句實話,我有些失望。在我一開始的計劃中并沒有大明尊教的出現(xiàn),如果按照原本的想法,我此刻面對的應(yīng)該是凈念禪院吧!”
此言一出,凈念禪院的和尚們臉色都是變了!了空和了無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看了大明尊教的場景,他們也都是住了嘴。
是了,如果今天沒有正道六宗師和范良極的出現(xiàn),也沒有大明尊教出來找死的話,那么苦命的阿飛自然是要和凈念禪院做過一場了!
凈念禪院自然是比大明尊教要強上很多,畢竟也是個武林圣地,其歷史積淀不是一般的教派和幫會可以比肩的。但如果真的斗起來,勝負(fù)真的會有不同么?
在阿飛的全力出手下,整個大明尊教才抵抗了多久?實力更強悍的凈念禪院,在這盟主淫威之下,是否只是抵抗的時間更長一些,或者頂多做到兩敗俱傷?
沒有人能夠真的預(yù)料這個結(jié)局。好在正道六宗師加上黑榜盜王范良極來了,實力的天平已經(jīng)偏向了正道。但是大伙兒都清楚,以阿飛這般搶眼的表現(xiàn),這些人一旦相斗定然會十分慘烈,但最終獲益的肯定不是勝利的人,而是隱隱約約在背后推動今日這一戰(zhàn)的人。是那個尊者,或者是某一個勢力?阿飛對戰(zhàn)大明尊教這一戰(zhàn)是如此,那么其他的沖突呢,又僅僅會是巧合么?
正如阿飛所想的,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只有真正的動手廝殺才是最具說服力的東西!眾人澎湃的心思在這一刻總算是冷靜下來了。七星樓更有無數(shù)些人,甚至為自己方才在心底里生出的沖動而留下了冷汗!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渲染也是夠了,阿飛暗暗點頭,他復(fù)又一甩衣袖,面對那范良極和六大宗師道:“諸位前輩,我的私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咱們接著之前的那一戰(zhàn)吧!”
說完還伸出手掌,對著范良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范良極一愣,瞪著阿飛看了一會,良久才道:“就這么打?不把這里清理一下?”
他指的是大明尊教的一地尸體。有的還在玄冥真氣的冰凍之下化作了冰雕,展示著武俠風(fēng)的行為藝術(shù)呢!
阿飛哈哈大笑:“這些個死人,都可以作為接下來一場廝殺的觀眾,這氛圍倒是剛剛好!而且等我們再打完了,死的人會更多,沒有必要清理!”
敵我雙方無論是誰都是臉色一變,阿飛都說的這么明顯了,那上官婉兒都是微微一抿嘴,正道宗師們自然也不可能裝作無事。今日一戰(zhàn),為了傳鷹和江湖義氣是一回事,但倘若是被人設(shè)計而打了一場,就有關(guān)正道宗師們的臉面了。那韓公度沉吟片刻,終于沉聲道:“苦盟主,方才你口里所言的尊者,可是這善母莎芳親口告訴你的?”
阿飛卻不置可否,故作淡然道:“雖然是她臨死前告訴我的,但或許是她騙我,想讓我分心也不無可能!或許這七星樓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尊者,也或許有很多尊者!咱們大江湖不是有句古話么?只要有心,人人都是尊者!”
敵我雙方都是暗暗翻個白眼,這算是什么狗屁古話?
但是其中的道理大伙兒自然都是懂得。如果雙方繼續(xù)這么斗下去,想要趁機撿便宜的“尊者”就會層出不窮,自然“人人都是尊者”了。這就看動手的雙方給不給眾人這個機會了!
正道六人相視一眼,凌渡虛忽然用腹語道:“苦盟主真是給我們好好的露了一手。依凌某來看,眼下這般情況,咱們可以有一個更好的方式來了結(jié)……”
“哦,前輩是什么意思?”阿飛順勢道。
“傳鷹大俠是肯定要救的,但我想不一定需要我們在七星樓里斗得你死我活!即便是我們最終拿下了你們,恐怕也會大耗經(jīng)歷了,難免為人所乘……”凌渡虛道。
話說到這里,樓里內(nèi)外似乎發(fā)出了一片嘆息。這嘆息更像是玩家聽到這NPC有罷手的意思而表示出了某種看不到大場面的失望之情了。
阿飛卻淡淡笑道:“那也未必,勝的可能不一定是你們!”
這句話頗為破壞氣氛,凌渡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一旁的碧空晴卻冷冷道:“苦盟主雖然展現(xiàn)了不俗的修為,但我們幾人出手,還拿不下你和上官婉兒么?你的信心未免也太充足了!即便是傳鷹想要面對我們六人聯(lián)手也不可能輕松!”
阿飛卻道:“他當(dāng)然不會輕松,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但我不一樣!”
“閣下不是獨來獨往么?”那韓公度微微一笑,“據(jù)我所知,苦盟主也總是喜歡獨自行動,就連曾經(jīng)加入的唯一幫會也解散了。難不成你還暗中培養(yǎng)什么秘密的勢力為你所用?”
這句話就有些開玩笑的意味了,畢竟大江湖都知道苦命的阿飛不熱心幫會和集體活動。阿飛卻仰望七星樓的上方和四周一圈,微微一咧嘴道:“行走江湖誰沒有個朋友呢!我都鬧了這么久了,有些人總該也要到了吧!”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從懷中取出武林盟主的令牌,直接別在了胸前。
見令牌一出,就聽得從二樓到七樓,圍觀的人群中忽地迸發(fā)出一陣石破天驚的大喊。然后每一層樓里都涌出了幾坨人,散在每一樓層的四角和中央,紛紛舉起了數(shù)面大旗,旗子上書一個大大的“苦”字,也有寫著“武當(dāng)”“唐山”“少林”“小江”等字,四處揮舞著,場面一時間熱鬧至極。
也不只是誰起了一個頭,涌出的眾人皆是齊聲大呼:“江湖群雄,參見武林盟主!”連呼三遍,卻隱然有山呼之勢!